晚上八点。
林宽准时出现在了宏泰大厦天台上面。
游池中没有人，池水清澈。
白天这里是没有遮阳伞的，因为野哥喜欢晒太阳，晚上反而有伞。
季明慧、徐飞虎、雷天野已经到了，他们正坐着喝酒，聊着天。
林宽一来，他们便立刻站了起来。
这显然是一种尊重了。
林宽往沙发椅上面一坐：“聊到哪里了。”
季明慧说：“还没开始呢。”
说着给林宽倒了一杯红酒，那是82年的拉菲。
林宽轻轻品了一口。
季明慧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先来吧。我把五年前国华是怎么死的，拿出来说说。”
“好。”
林宽同意。
这件事情，他一直想知道。
“那天国华接到一个电话，就去了香江边，然后就被贾青龙带人给堵住了，这些人都拿了枪，国华自知是逃不掉的了，对方逼问他，想要得到他的银行卡，以及密码。国华是这样应对的。”
季明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出一只手表。
“这是我在干爹家里找到的，放出来给大家听听。”
季明慧把手表放在众人面前的玻璃圆桌上面，按了一下按钮。
五年前的命案现场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宽还不知道，他们竟然有这么重要的资料在手里。
这是第一手资料了。
贾青龙的声音：“把银行卡交出来吧，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前面没有录音，双方到了这个份上，才开始录音。
有点迟了。
陈国华把银行卡递上：“全在这里了，还有一部分的钱被一个卧底拿走了，至少有二十亿。”
“哦？天海人间还有警方的卧底？”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但是已经迟了。”
“你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不敢。”
“密码多少？”
“46——”
“立刻登录一下，看看对不对。”
中间停顿了三分钟左右。
贾青龙又说话了：“才八千万，骗谁呢？”
“就只有这么多，都说了二十亿被卧底拿走了。”
“他是怎么拿走的？”
“我还有另外一张银行卡，被他给拿走了。”
“卡号记得吗？”
“不记得。”
“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这个嘛，我还要不要告诉你们？”
“什么意思？”
“我要是说出来，不就便宜你们了吗？”
后面，不管对方如何来逼问，陈国华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中间伴随着各种声音，抽耳光，拳打脚踢，动用家伙，惨叫声，以及后面的枪声，还有江面呼呼吹来的风声。
季明慧听得眼圈发红。
陈国华就是被这帮人活活弄死的。
到最后，就是扑通一声，那是把人丢进河里面的声音。
由于声音是陈国华身上的手表录下来的，再传输到陈舜尧的手表里面，也就是他们看到的眼前这一只手表。
人被丢进河里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季明慧说：“这就是现场发生的一切。干爹说，以他对国华的了解，这很可能就是国华临死之前，突然想出来的一个计策，目的就是在对方心里埋下一个钩子。后面就利用卧底和这二十亿，把他们重新吸引出来，不然国华死了，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些人。”
“原来是这样。”
雷天野连连点头，认为有道理，同时也有些佩服陈国华的急智，是个做大事的人。
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前提下，来了这么一招，这不，五年后就真的见效了，这些人出现了，并且死在了榕城。
季明慧一直在看林宽，想知道他的想法。
“我有两个疑问，想要知道。”
“你说。”
季明慧紧张起来了，野哥虎哥这些人不重要，林宽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看法，决定了一切。
林宽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第一，贾青龙那天自己也说了，他们当时就已经知道了，陈国华是故意这样说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卧底。按照你前面说的，贾青龙为了把这个卧底找出来，这五年来一直在调查跟天海人间有关的人。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季明慧说：“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这种人的话不可信。他们肯定是上当了，只是不想丢脸面，故意说得自己好像很聪明。”
林宽轻轻点头，这样啊。
也就是说，贾青龙上了陈国华的当，可是他嘴上不承认，那天当着陈瞬尧的面，只是嘴硬而已。
也是有道理的。
如何来分辨真假呢。
其实也很简单，就看他们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在找那个卧底和那二十亿。
这些事情林宽就不知道了。
他接着说：“第二，陈国华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去了香江河边？我一直以为，他是被贾青龙这些人绑走的，你刚才却说，他接到电话就一个人去了河边，这不是送死吗？”
季明慧咽了咽口水说：“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我见到的情形，就是这样。可能他接完电话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是被人绑走的也说不定。”
林宽微微一笑，帅气逼人，季明慧看得心旌荡漾，不得不说，林宽是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
“行，我先记着这些疑点。”
要是他单方面说季明慧撒谎，也是说不过去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你早点把录音拿出来，我肯定也是会相信的。”
“这玩意一直在干爹手里，这是重要的证据，我怎么会有呢。不过这意思，我前面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说的，跟录音说的，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林宽没好气地说着。
主要是，季明慧向外界散播消息，把林宽说成了卧底，还说他私吞了二十亿，知道他有多危险不？
季明慧站起来，林宽以为她要干什么呢，没想到她直接跪下了：“对不起，林宽。我以前说过，这件事情了结之后，不管你怎样处罚我，都没有问题。在这里，我向你郑重道歉。”
林宽没说什么，让她起来。
季明慧慢慢站了起来。
徐飞虎说：“这个贾青龙的声音，不太像z先生的声音。”
徐飞虎对z先生的声音是有些敏感的。毕竟，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这个声音让他恨得牙痒痒。
林宽说：“我们听到的这个声音，应该就是贾青龙。”
他回想了一下，第一次在裕丰大厦给z先生打电话，那是一个很浑厚的男中音，声音条件很好的。
而贾青龙的声音，是有些低沉的。
两者的相似度，是有的。
但要说不一样，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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