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细节的话，就得留在这里过夜了，你没意见吗？”
季明慧像是在开玩笑。
林宽挪开视线不看她：“黄强说了很多，有几个疑问，得向你求证一下。”
“你说。”
前面林宽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他找到了黄强，季明慧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想。
“陈国华出事那天，你到底在不在天海人间？”
“我在啊，一直都在。那天下午，大家都是刚来上班。”
季明慧记得很清楚。
“陈国华真的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吗？”
“嗯。”
“问题来了，你怎么知道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你在他的房里？”
林宽稍微有些激动，季明慧好像被他给绕进去了，就看她如何来圆。
季明慧微微皱眉，思绪拉回到了遥远的五年前。
就在林宽以为她圆不过来的时候，她说：“这是——你跟我说的呀。”
“我跟你说的？”
“嗯。”
“不对吧。”
林宽笑了，对方已经露出破绽了。
季明慧心中一凛：“哪里不对？”
“哈哈哈，季明慧，你穿帮了。”
林宽没有急着明说，而是笑出了声。
“什么意思啊？”
季明慧心里发毛。
“按照黄强的说法，我跟陈国华应该不会同时出现在天海人间才对，不然谁都知道了，有一个是替身。”
“没错。”
“那就有问题了，要是我在天海人间，陈国华肯定是不在的。既然他不在天海人间，黄强见到的人是谁？”
林宽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这么明显的漏洞，蒙谁呢？
季明慧——
“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点问题的。”
季明慧并没有急着解释什么，认真回想了一下。
“黄强也说了，他亲自送陈国华上的车，这就说明，出事那天，陈国华在天海人间出现过。”
“唉。”
季明慧迷糊了。
“也就是说，当时我和陈国华都在天海人间，这根本就不可能。”
季明慧坚定不移地说：“反正我说的肯定是实话，没有骗你。你在九楼跟我说的——你老是把我叫进去，我以前不太明白，现在当然明白了，你就是想让别人以为，咱俩是一对。”
林宽才没心思理会这些：“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季明慧给了林宽一个白眼。
林宽打电话给黄强，把自己的疑惑问了一遍，黄强仍然坚持，自己亲自送陈国华上的车，陈国华全程没有说话，就连嗯啊之类的字眼都很少。
季明慧认真思考了一下：“不会吧？我大致上明白了。”
“明白什么？”
“黄强送走的那个人，其实也是你，可为什么你要假冒陈国华呢？”
“我假冒陈国华？”
麻痹的，林宽一听这话，就来气了。
季明慧又添了一把火：“也有可能，跟我说话的，其实是陈国华——不对，他不可能假冒你的声音。但也有些奇怪的，以往的话，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摘下面具和帽子，但是那天你没有这样做。”
林宽——
这是在故弄玄虚吧。
欺负他是个失忆的人是吧。
“别胡扯了，这事很简单，那就是你在撒谎。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我也没有跟你说，陈国华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因为你当时根本就没去上班，而是去了杀人的现场。”
“不不不，不可能的，林宽，你不可以这样想。”
“陈国华是怎么去的现场，我们都不知道，这事有些奇怪，按理说，他不可能一个人跑去啊，单刀赴会，这也太叼了。除非，是一个他很熟悉的人，把他叫过去的。”
林宽的眼眸里，多了一些猜疑和杀气。
这个人，是季明慧的话，就说得过去了。
季明慧在不停地摇头。
林宽的想法太可怕了，居然怀疑她是杀手组织的人，参与了杀害陈国华这件事。
就凭这一根头发！
“放屁啊，没有证据，你怎么说都行啦。”
季明慧口吐芬芳。
“这就是证据啊，不然现场怎么可能有你的头发？”
“我都说了，有头发并不表示我一定去了。这是最基本的归纳演绎方法，你要是不懂，就上网学一下。”
啪地一声，林宽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桌，这学霸的口吻，听着还真是讨厌呢。
季明慧吓了一跳，但她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女生了，大小也是一个老大，很快就恢复了郑定：“我说的是事实，要是你非要这么说，就得出示更多证据才行。”
“我要是有证据，还能让你好好坐在这里？”
林宽当然知道，目前把季明慧说成是杀人凶手，是有些武断的，只不过，这样确实可以解释陈国华为什么一个人跑去了河边。
因为是季明慧约他去的，他没有防备，就一个人屁颠屁颠地去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反过来说，也是成立的。”
季明慧要反击了。
“你说。”
林宽就是想听听，从季明慧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季明慧嘴角微弯：“那天我在天海人间看到了你，黄强看到的人，其实也是你，为什么你不肯跟他多说话了，因为你怕他听出来，你在假冒陈国华！”
“我假冒陈国华？开什么玩笑？动机呢？”
“因为你知道，陈国华已经死了，你假冒他回到天海人间，只是想要误导一下大家，目的是想让大家相信，那个时候陈国华还活着。”
“我去，你还真敢说！”
“陈国华是你打电话叫过去的，一样说得通啊。你们是好兄弟，他接到你的电话，一个人去的，放心得很，没有任何防备。”
“尼玛。”
“至于头发嘛，我们平时是走得很近的，你身上有我的头发，是很正常的，又或者你故意拿了我的一根头发，头发是你带过去的，掉在了案发现场。”
季明慧是个伶牙俐齿的人，说起话来一串一串的，悦耳而动听。
要说口才，三个林宽，也抵不了一个季明慧。
“这样也行啊。”
林宽无语了。
季明慧接着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也请你相信我。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不要胡乱下结论，免得伤害大家的感情。”
还有感情吗？
林宽心想。
两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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