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的登陆艇像一道黑箭,擦着暗核囚笼的光网碎片冲出去。机械臂突破逃生舱的变形舱壁时,金属摩擦的尖啸刺得人耳膜发疼——他一把将乐乐揽进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护住女孩攥着玩偶的手,指尖刚碰到玩偶布料,就被陆玥意识残留的淡蓝光烫了一下:“抓紧,别松手!”
乐乐的脸还沾着星尘,却没哭,只是把玩偶往影的怀里按了按:“陆玥姐姐的光还在……它帮我挡了最后一道光刃。”话音刚落,玩偶上的星屑突然亮了亮,顺着影的机械臂爬向陆沉的方向——远处,陆沉正用平衡核心的光托住星骸意识的淡蓝核心,光团里飘出的黑烟正慢慢消散。
“星骸意识,能撑住吗?”陆沉的拇指蹭过核心表面,父亲的意识光屑从义肢里飘出来,像细纱裹住核心,“别硬撑,我们还有时间修复。”
淡蓝核心轻轻晃了晃,意识传过来时带着明显的疲惫:“我没事……只是能量消耗太多,需要吸收点星尘里的暗核碎片补充。312区的猎兵舰……快撑不住了,先救他们。”
小远已经扶着猎兵舰的舱门爬了上去。他的声波裹着淡金光,正往舰体的能源舱钻——那里的管线被暗核囚笼吸得干瘪,像枯死的藤蔓。少年的怀表碎片揣在贴心口的位置,每一次声波震动,怀表的金属边缘就会硌他一下,提醒他别失手:“陆沉哥!能源舱还能救!但需要平衡核心的能量搭个桥,不然猎兵舰飞不起来!”
陆沉立刻将平衡核心的光分了一道过去。淡金与淡蓝交织的光流顺着小远的声波钻进能源舱,管线瞬间亮起微光,猎兵舰的应急灯终于从红光变成了稳定的蓝光。舱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一个浑身是伤的猎兵扶着舱壁走出来,手里攥着块烧焦的终端:“谢……谢谢你们!这是我们从蚀骨族战舰残骸里拆的,里面有他们的通讯记录,好像提到了‘母核信标’……”
林一把抓过终端,手指在裂痕累累的屏幕上飞快滑动。父亲的日记摊在旁边,纸页上“母核意识需信标定位星骸边境”的批注被她用红笔圈了出来:“是定位用的!蚀骨族在每个袭击过的区域都埋了暗核信标,母核意识靠这些信标找过来!要是不毁掉,三天后它们会直接精准轰炸1001区!”
“在哪?”陆沉的暗核义肢突然绷紧,深蓝晶体在他口袋里发烫——晶体表面又映出了黑色战舰的轮廓,这次更清晰,舰首的蛇形符号里,血红的母核晶体正缓缓转动,“信标的位置能查到吗?”
受伤的猎兵指了指枯星带深处:“终端里标了三个点,都在陨石最密集的地方……信标有暗核屏障,普通攻击炸不开,而且周围肯定有蚀骨族的残兵守着。”
影已经将乐乐安置在破风号的医疗舱,正弯腰检查自己的机械臂——刚才为了救乐乐,臂甲被光刃劈出一道深沟,线路裸露在外,滋滋地冒火花。他从工具箱里翻出块备用金属板,用焊枪简单焊了焊:“我跟你去毁信标。我的机械臂能扛信标的屏障,还能挡残兵。”
“我也去!”小远立刻站直身体,声波在掌心转了个圈,“我的声波能探残兵的位置,还能帮你们稳住信标的频率,不让它提前发信号。”
乐乐突然从医疗舱跑出来,怀里的玩偶举得高高的:“我也去!陆玥姐姐的意识能在玩偶里帮我们看信标的核心!刚才它就是靠玩偶找到光网的弱点的!”
陆沉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玩偶上闪烁的淡蓝星屑,最终点了点头——他摸了摸乐乐的头,将一块小小的平衡核心碎片塞进她手里:“拿着这个,要是遇到危险,就把碎片贴在玩偶上,它会帮你挡一下。”
“那我们呢?”陈默的声音从破风号的引擎舱传来,他正趴在逆熵心脏旁边,手里拿着扳手,“我和林姐留在312区,帮猎兵舰修管线,顺便把终端里的信息导出来,看看能不能从日记里找到母核意识的弱点。银狐哥已经联系上509区的猎兵了,他们说会往1001区赶,路上还能收些散兵。”
陆沉点头,将深蓝晶体掏出来放在控制台:“这个晶体能预警母核意识的动向,你们拿着。要是有异常,立刻用陆玥的意识碎片传消息——乐乐的玩偶能接收到。”
星骸意识的淡蓝核心已经吸收了些暗核碎片,光团比之前亮了些。它飘到陆沉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我跟你们去毁信标。信标有星骸意识的残留能量,我能帮你们找到核心的薄弱点。”
分配完任务,众人立刻行动。银狐带着312区的猎兵舰率先出发,舰尾的蓝光在枯星带里划出一道直线,朝着1001区的方向飞去。陈默和林留在破损的猎兵舰上,焊枪的火花与控制台的蓝光交织,在死寂的星尘里点起微弱的光。
陆沉、影、小远和乐乐则驾驶着寂灭号的小型登陆艇,往信标的第一个标记点飞去。登陆艇的舷窗外,陨石群像沉睡的巨兽,偶尔有蚀骨族的残舰碎片从旁边飘过,外壳上的蛇形符号已经暗淡,却还是透着诡异的气息。
“快到了。”小远突然按住胸口的怀表,声波猛地往陨石群里探,“里面有三只残兵!都在信标旁边守着,它们的暗核频率很低,像是在休眠。”
影立刻将机械臂的能量调到最大,臂甲上的焊痕亮起红光:“我去引开它们,你们找机会毁信标。乐乐,待在登陆艇里别出来,有事就喊。”
乐乐却摇了摇头,把玩偶贴在登陆艇的窗玻璃上:“陆玥姐姐说,信标的核心在陨石里面,要先把陨石炸开。我能用玩偶的光指给你们看核心的位置。”
陆沉点点头,暗核义肢与星骸意识的核心共鸣,淡蓝的光刃在掌心凝聚:“影,引开残兵后往左边退,我来炸陨石;小远,用声波罩住信标,别让它发信号;乐乐,看好核心位置,随时说。”
影推开车门,机械臂对着陨石群里的残兵扔了枚暗核手雷。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三只残兵立刻醒了过来,嘶吼着往影的方向冲。陆沉趁机冲过去,光刃对着乐乐指的位置劈下去——陨石瞬间裂开,里面果然藏着一枚拳头大的黑色信标,表面爬着紫色的纹路,正微微发亮。
“就是它!”小远的声波立刻罩上去,淡金光裹住信标的瞬间,紫色纹路突然暗了暗,“快炸核心!我的声波撑不了太久!”
陆沉的光刃再次劈下,信标瞬间炸开,黑色的碎片溅落在陨石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星骸意识的核心飘过来,吸收了信标残留的能量,光团又亮了些:“还有两个……我们得快点,剩下的信标可能已经察觉到了。”
登陆艇再次启动,往第二个标记点飞去。乐乐把玩偶抱在怀里,手指轻轻摸着上面的星屑:“陆玥姐姐说,母核意识好像很怕星骸本源的能量……就是星骸意识你身上的那种能量。”
淡蓝核心晃了晃,意识里带着思索:“或许……平衡核心、我、还有所有猎兵的暗核能量,能一起共鸣出星骸本源能量。但需要很多猎兵,还要精准的频率控制……”
陆沉握紧暗核义肢,看着舷窗外越来越近的陨石群。深蓝晶体的预警还在,三天后的威胁像悬在头顶的剑,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没有之前的慌乱——身边有伙伴,有星骸意识,有无数正在往1001区集合的猎兵,还有姐姐的意识在身边陪着。
“会成功的。”陆沉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身边的人说,“我们会守住星骸边境。”
登陆艇的引擎声在枯星带里回荡,淡蓝的光团在前面引路,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第二个信标的位置已经不远,而远方的1001区,越来越多的猎兵舰正朝着同一个方向集结,暗核光盾的蓝光连在一起,像一片正在苏醒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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