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台普斯中心已然化作了沸腾的紫色海洋。彩带纷飞,人声鼎沸,巨大的“西部冠军”标语在场地中央的颁奖台上熠熠生辉。
湖人队员们穿着早已准备好的西部冠军纪念t恤,戴着帽子,相互拥抱,击掌,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巨大的成就感。
然而,在这片欢庆的海洋边缘,却存在着三个孤岛。
凯文·杜兰特双手叉腰,微微佝偻着高大的身躯,就站在距离中线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他那张通常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茫然和深入骨髓的失落。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球衣,紧贴在他瘦削的躯干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单薄。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只是空洞地望着湖人队员庆祝的方向,又或者,是透过他们,看到了某个并不存在的、属于雷霆的胜利场景。
最后那记他最有把握的干拔三分,那记本该拯救球队、将比赛拖入第二个加时甚至绝杀的投篮,竟然偏出了……这个事实像一根冰冷的针,反复刺穿着他的神经。
他为之奋斗了整个赛季,倾尽了所有,却在距离总决赛仅一步之遥的地方,轰然倒下。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站在杜兰特稍后方一点的位置,他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没有沉默,而是不停地、烦躁地扯着自己胸前的球衣领口,仿佛那布料让他窒息。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愤怒。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把那个该死的上篮放进,恨自己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会出现失误,恨这该死的结局!他猛地抬起手,用护腕狠狠擦了一下眼角,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青春,他的热血,他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晚被那记无情的终场哨声宣告了死刑,这种无力感让他几乎要爆炸。
詹姆斯·哈登站在更边缘的地方,他默默地看着疯狂庆祝的湖人队员,眼神复杂。他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大胡子,那里似乎也沾染了失败的尘埃。
他打得不算差,送出了关键助攻,也命中了三分,但作为球队的第三点,在最后时刻,他没能像对面那个中国小子(陆鸣)那样,投中那记足以扭转乾坤的三分球。
他看着被队友簇拥着、指着天空意气风发的陆鸣,心中五味杂陈。同样是年轻球员,对方已经站在了西部之巅,而他们,还要继续等待。
斯科特·布鲁克斯教练红着眼眶,走上前来,依次拥抱了他的三位核心弟子。他在杜兰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杜兰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沉默。
他拍了拍威斯布鲁克的后背,试图安抚这头愤怒的幼狮。
他搂了搂哈登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他知道,他的队员们已经付出了所有,他们只是输给了经验,输给了关键时刻那一点点运气,以及对面那两个超级明星(科比和陆鸣)的致命发挥。
“抬起头来,孩子们,”布鲁克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打光了你弹匣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你们可以昂着头离开这个球场。记住今晚的感觉,它会让你们变得更强大。”
这时,科比·布莱恩特走了过来。作为胜利者,作为这个联盟的第一人,他走向了杜兰特。科比的表情很平静,没有过多的喜悦,更多的是对一位可敬对手的尊重。
“打得很好,凯文。”科比伸出手,与杜兰特握了一下,“你是个非凡的球员。未来是你的。”
这句耳熟能详的话,在此刻听来,却带着别样的意味。杜兰特看着科比,眼神中的空洞稍微褪去了一些,他抿了抿嘴,低声回道:“谢谢。恭喜你们。” 话语简短,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科比又看向威斯布鲁克和哈登,点了点头。威少别过头去,似乎不愿接受这份来自对手的“施舍”,而哈登则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回应。
陆鸣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收敛了一些脸上的兴奋,走了过来。他看着这三个和他一样年轻,却在此刻品尝到失败苦涩的天才,心中也充满了感慨。
如果没有系统,如果没有科比,如果没有这支湖人队,他或许也会像他们一样,在某个系列赛后黯然神伤。
他走到杜兰特面前,伸出了手:“很棒的系列赛,凯文。你让我一整晚都很难受。”
杜兰特看着陆鸣,这个在关键时刻投中三分,抢下最后一个篮板,亲手埋葬了他们希望的对手。他看到了陆鸣眼中的真诚,那不是炫耀,而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他伸出手,与陆鸣握在一起:“你也是。你成长得很快。” 这句话,他发自内心。
陆鸣又对威少和哈登示意。威少依旧梗着脖子,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碰了一下陆鸣的手。哈登则相对平静地与陆鸣击掌。
简单的致意后,雷霆三少在教练和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低着头,默默地、迅速地走向了球员通道,将身后的狂欢与荣耀彻底隔绝。
那三道蓝色的、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阴影里,标志着2011-2012赛季,属于俄克拉荷马雷霆的征程,至此悲凉落幕。
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他们打出了令人惊叹的篮球,他们一度将卫冕冠军逼入绝境,但他们最终还是倒下了。青春的代价,如此惨痛。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未来会如何,但这一夜的失败,注定会成为他们职业生涯中难以磨灭的印记,或许,也会成为他们未来崛起的动力。
看着他们离去,陆鸣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入到队友的庆祝中。但他知道,雷霆三少,绝不会就此沉沦。未来的联盟,他们必将卷土重来。
不过现在,是属于胜利者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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