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程队是浙江的,这一有了钱,那些常年在外的浙江人就要到外面去玩玩。这玩玩其实是去找女人。
郝天鸣他们也认识一个年轻的浙江人,郝天鸣他们负责砸地,这个浙江人副负责拆除原来装修好的装饰。原本是郝天鸣他们在后面干,这个人在前面拆除。可是由于赵建军那狗日的催促的紧,干的快了。就超过前面负责拆除旧装潢的人了。所以这样他们就在一起干活了。这些人也有包工头,不过这些人不偷懒,十几个小时不停的干。但是他们干活速度并不快。
郝天鸣抽烟就不干活了。也不管哪个姓赵的在不在,就坐下来边休息边抽烟。
那天那个浙江人的包工头不在。那个浙江人干活策略也就改变了。他不是耗时间,而是加速干,干完后休息一阵子。
那个浙江人休息,郝天鸣也坐下来抽烟。
那个浙江人就说:“哎!你们出来也不寂寞。”
郝天鸣说:“寂寞什么?”
那人一笑说:“缺女人啊!”
郝天鸣就问说:“哪里有女人啊?”
那个浙江人说:“只要你有精力,晚上我带你们去。”
一旁的宋义听到有女人,活也不干了,问了一句说:“多少钱?”
那人说:“一百。”
宋义说:“太贵了,一百,我可不去。”
那个浙江人说:“有便宜的地方,要不咱们晚上去玩玩?”
宋义说:“算了吧!这一天砸地面,累的浑身上下都和散了架的一样,哪里还有精力去玩那个。”
其实小宋义说的也对。早晨五点就起来干活了,一直干到晚上九点半。一天也只睡七个小时。每天晚上九点半回来,累的和死狗一样洗洗脚就开始睡觉了。
他们这床铺是通铺,郝天鸣挨着小宋义的。这一天他们躺倒后,小宋义说出去解手,可是这一去却一个多小时了没有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宋义不回来郝天鸣睡不着,也许这就是感情,人和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是会有感情的。
等小宋义回来后郝天鸣就问他:“你小子干啥去了?”
宋义笑着说:“郝哥,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对人说啊!说出去可丢人了。”
郝天鸣说:“你找……”
宋义马上说:“对,我今天可开眼了,那女人可真的很会玩的。”
郝天鸣说:“你小子,注意点身体吧!”
小宋义说:“没事的,我一周一次总行吧!”
隔了几天,小宋义又去了一次。这次他回来后就和郝天鸣说:“郝哥,有时间我领着你去开开眼。”
郝天鸣看他不怀好意的神态就知道他没有好事,郝天鸣说:“你可不要拉我下水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宋义笑着说:“郝哥,咱们只是去喝酒,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郝天鸣说:“好,喝酒我去,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可不去啊!”
小宋义笑着说:“郝哥,我和你一起干这么长时间,和你一块喝喝酒也不行吗?”
郝天鸣说:“好吧!”
在工地上干活,其实管理郝天鸣他们的除了包工头赵建军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张主管。
张主管具体叫什么名字,郝天鸣他们也不知道。
反正是一个长得个头不高,但是很胖的小胖子,一张大圆脸,永远是和蔼的笑着。他也是南方人,说话声音很柔和的。就是他骂人都让人觉得听起来挺舒服的。
张主管是可以管赵建军的。
因为赵建军砸地面太快。
张主管就找到赵建军说:“建军,你们干的太快了。不如你先停几天下来。”
赵建军说:“我们停下来,我下面的这几个干活的人怎么办?他们是要开工资的。”
张主管说:“要不你借给我干上三天包活吧!每人每天我给你算二百块钱怎么样?”
赵建军一听这挣钱的事情,于是就答应了。
不过赵建军是一个狗日的。虽然说是借给张主管了。但早晨还是五点起床,早晨五点到七点半的时间还是给这狗日的砸地。
跟着张主管干活,其实比跟着赵建军干活强。
张主管是包活。
其实所谓的包活就是往楼上运砖头。
这是苦累活,浙江人不干。
每天八点一过。赵建军就把这六个人交给了张主管。
张主管就开始分派工作了。
其实这中间张主管也是挣钱的。
他们搬砖头如果用本地人干,搬运一块砖头一毛钱。上一层楼加五分钱。他们搬砖头到四楼上就是一块砖头两毛五。
张主管与郝天鸣他们却是分派承包下去。
比如你们六个今天往上四楼搬运多少块砖,然后就算了。
比如第一天分派的活就是往四楼搬八千块砖头。
他们平时用当地人干这些活要给两千块钱。
可是他用郝天鸣他们这个张主管就只给包工头赵建军一千二百块钱。
八千块砖头,六个人搬运。
一人也就是一千多块。
因为这是包活,所以是可以坐下休息的。
那天上午这六个人搬了六千多快。
下午干了一个多小时,又搬上去了剩余的两千块砖。
他们从一点半干到三点。然后这些人就回到地下室去睡觉了。因为平时根本没有这睡觉时间,再说了这是苦累活。比平时用风镐砸地还累。
他们几个从下午三点睡到五点多。
李慧军要起来做饭。
这时候小宋一说:“哥几个,今天咱们到外面去吃饭,喝点酒吧!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有时间,咱们打平和怎么样?”
这里的“打平活”其实就是AA制。
老高不去。
小宋义的那两个老乡也不去。
李慧军是同意去的,李慧军蛊惑众人去,其实是他省的做饭了。可是这三位不去,他要做饭也就去不成了。最后就剩下郝天鸣和宋义了。
郝天鸣和宋义是傍晚六点钟出去的。郝天鸣对这个城市很不熟悉,这冬天的天,黑的早,六点多就黑漆漆的了。路灯亮了,这城市里也是一片繁华灯火。
郝天鸣就问宋义说:“咱们上哪里?”
宋义说:“郝哥,今天我请你,快到发生活费的时候了,我口袋里还有一百二十块钱,我今晚都请了。”
郝天鸣一笑说:“你小子有三花两。那好,既然你请我,我就省下钱给你嫂子买金项链吧!”
宋义也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地方绝对让你满意。”
“你小子,你要去什么地方,这么神秘兮兮的。”郝天鸣说:“我看你小子不怀好意。”
“郝哥,咱们谁和谁呢,我怎么敢和你不怀好意呢?”宋义一拍郝天鸣的肩膀说:“走,到了你就明白了。”
马路上车来车往,宋义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下了。
“师傅。”宋义问:“到六里桥好再来多少钱?”
原来这里的出租车是不打表的,都是上车谈论价格。起价是十块钱,然后十五,二十要讨价还价了。
司机听宋义口音不是本地人,就说:“二十。”
“师傅,你逗我玩呢?”宋义一笑说:“你拉倒吧!我去过好几回了,都是十块钱,怎么你是二十了。你走吧!你要是二十块钱,我们就不坐你的车了。”
“兄弟。”司机笑着说:“呵,原来你们是那里的常客,那就十块吧!上车。”
宋义和郝天鸣两个上了车,一上车,出租车司机倒是一个挺爱说话的人,他说:“好再来的女人不错吧!”
郝天鸣没有去过没有发言权。只有宋义说了,宋义说:“可惜都是些老的。”
那个司机一笑说:“也有个别年轻的,这老的便宜嘛!”
宋义说:“便宜什么?那次我和小浙江(浙江那小伙子)一起去。我找了一个岁数大的,谈论好是五十块钱。可是最后那女人却非要一百。她还理直气壮的说这是行情,都是一百。”
那个司机说:“你是遇上红姐了吧!”
宋义说:“谁是红姐?”
那个司机说:“这红姐以前就是她们厂里出了名的水性杨花。不过这红姐也是一个混混。打架手黑。抬腿踹裆。她们厂长都怕她。后来下岗了就做了这个。”
宋义想了想说:“对对对,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就叫她红姐的。”
那个司机似乎有些感叹的说:“其实她们干这个也是逼的,为了生活也是没有办法啊!”
郝天鸣不解的问:“逼的,谁逼她们了。”
那个司机看了郝天鸣一眼,愤怒的说:“还能是谁呢?都是那些当官的和黑心老板。以前那里是一个纺织厂,后来厂里效益不好,但是还能维持。后来当官的嫌弃这个厂子给他们带不来太大收益,于是他们就把这个厂子卖给了私人,成了私人企业。私企用不了这么多人,于是就下岗。其实就是留下再干的人也都结算了。后来这个私企老板干了两年。其实他这两年是把这个企业给毁了。他折腾了一通。后来房地产上在这里搞开发。这个私企老板八百多万买进这个厂子,后来拆迁的时候政府给了他两千万。折腾三年多挣一千二百万。”
听了这个司机大哥的话。郝天鸣心中有些气愤。
那个司机大哥说:“这钱都让黑心老板和当官的挣了,最后厂里留下了一批下岗职工。大家都下岗了,上面还号召大家自力更生,从头再来。用红姐的一句话说‘这什么是从头再来,都在厂里干了到四五十岁了,再出去干,谁还要呢?我们企业有效益的时候,养活政府这些吃闲饭的,我们企业没有效益了,让我们从头再来,这些狗日的都没有良心啊!’我们企业下岗后,很多人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就只能靠卖身活着了。这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干这个的,因为这事情红姐就被公安抓过。不过红姐可不是一般人,她天不怕地不怕,最后还去找市长了。市长被他怼的无言答对。后来纺织厂家属区那一块就成了我们这里的红灯区了。这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政府对此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郝天鸣说:“你们平江不是全国百强县吗?”
那个司机说:“越是富裕的地方老百姓被盘剥的更厉害。要说富裕吧!中国可真有个富裕的地方,但是那里的穷人住的是笼屋。富裕是社会上总体经济量增加了,可是具体到每个人,却不是所有人的收入都增加。我小舅子在我们这里的一个企业打工,十年没涨工资。可是他们的老板王国瑞身价都上富翁排行榜了。”
郝天鸣听了,叹息说:“看来,这最可怜的就是我们工人了。”
那个司机说:“我以前也在那纺织厂干过,下岗了就出来跑出租车了。那时候我们跑的是黑出租。挣钱多,上面那些狗日的看我们挣钱,就眼红了。成立出租车公司。严厉打击黑出租。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加入出租车公司了。加入后我们这出租车也不好干,不是不挣钱了,而是被出租车公司剥削的厉害,就像我这样的车,交了十万块钱,领到了车,但是这车还不是你的,只能用六年,六年后再交给出租车公司。这车就是在市场上卖也顶多八万块钱,要是批量买或许还便宜呢?你一交那十万块钱,最少能剥你三万。我们自己买了车,还得每天交一百块钱给出租车公司。我们这每天没日没夜的跑。一天也不过纯挣二三百块钱。除去交给出租车公司的钱,还有汽车的折旧。我一个月一天不休息可以挣两三千块钱。这两三千不少了,可是要算工作时间,我每天都干十几个小时。哎!当官的和那些黑心大老板合伙把我们这些穷苦的下岗工人可害惨了。”
郝天鸣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个人是下岗工人,郝天鸣心一热。
这个城市本来就屁股大一点地方,建设的挺好,不堵车。很快就到了那个叫六里桥的地方。
到了地方一停车,小宋义不掏钱,郝天鸣给的车钱。郝天鸣给了一张二十块面额的钱说:“不用找了。”司机看了看郝天鸣,脸上立马堆积起笑容,连声说:“谢谢,谢谢您。”
好再来是一个不大的饭店,沿街一个狭长的房子,有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那一条小巷。这里的桌子几乎上都是靠窗的。就像是列车的座位一样,郝天鸣和宋义进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很快就过来了一个服务员,别的地方的服务员是女的,这个地方的服务员却清一色的小年轻人,穿的精精神神的,笑容可掬。服务员拿过菜单,郝天鸣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然后就喝上了,人累了喝酒就是解乏。这一喝就浑身的舒服和畅快。
喝着酒宋义却眼睛看着窗外。
夹着一口菜,喝一口酒。
宋义那眼神里飘过一丝丝兴奋。
他说:“郝哥,等会,这里就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郝天鸣脑子里空白一片。
宋义一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间过了八点,郝天鸣一开始不留意,后来才渐渐的感觉不对劲,路边的女人怎么多了起来,这些女人在窗前走来走去,好像是丢了东西在找。她们穿的也单薄,让人精神百倍。
宋义说:“就是这些女人,你要是看上谁了,就出去跟她们谈价格,然后就和她们去找地方了。”
郝天鸣看着这些人。
这里就是一条小巷。外面有二十多个女人在来回游走。
果然,这窗前的食客,看上了哪个女的,就出去和哪个女的谈上几句,然后就成双成对的离开了。郝天鸣和宋义在这里坐着慢慢的喝酒,看着这女人和这里的食客走了一批又一批,然后又来了一批又一批。这些女人在路灯下也看不清面貌,不过倒是也有使人眼前一亮的。郝天鸣见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这个女人特别的抢眼,郝天鸣看不清她人长的什么样,但是她的衣服很特别,郝天鸣清楚的记得她走了半个小时后就又出现了,接着又被人带走,只过了半小时又一次出现,来来回回出现了四五次。
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喝酒了,宋义喝了一会,带着几分醉意,笑呵呵的跟郝天鸣说:“郝哥,你不去找一个?”
郝天鸣摇摇头说:“不,我有老婆。”
“你有老婆,可是我没有,那我就去了。”小宋义一笑,好像没有老婆出去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其实也确实这样的,食色性也,这都是人们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郝天鸣一笑,他喝着酒,不想说什么。
小宋义在窗户前是看中目标了,他看中的是一个穿着低胸衣服的女人。她看中的是那女人低胸领口下的丰硕。
宋义出去,就奔那个女人而去、那女人见客人来了,也笑盈盈的相待,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商量好了,然后成交。小宋义就和那个女人一起勾肩搭背的走了,小宋义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饭店里喝酒的郝天鸣一眼,那眼神带着笑,似乎很幸福的样子。
郝天鸣在这里一个人喝酒,郝天鸣边喝酒边等着宋义。当然了独自喝酒,他还想着很多的事情。
郝天鸣边喝酒边等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郝天鸣觉得很漫长。郝天鸣等了大约四十分钟,宋义才回来。
小宋义兴冲冲的过来,坐下问:“郝哥,你吃好了没有。”
郝天鸣问:“你呢?”
小宋义说:“我胃口小,吃点就饱了。”
郝天鸣抬手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宋义说:“好吧!”然后宋义转头看服务员。这里的客人其实也没有几个了,这几个男服务员的眼睛都看着这几个人呢?就想等他们结了账,然后等这些人都走了,关门呢。
小宋义看了一眼,一个男服务员就过来了,他笑盈盈的说:“哥,你有什么事情?”小宋义大声的说:“结账。多少钱?”
那个男服务员说:“哥,两瓶酒,四个菜,一个汤,三碗清汤面。一共一百零八。你给一百块钱就行。”小宋义说:“好吧!”说完,他掏钱包。
小宋义一掏腰包,忽然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来,他笑着跟郝天鸣说:“郝哥,我只留下二十块钱了。要不你先借我八十咱们结了账。”说着他狡黠的向郝天鸣笑了笑。
郝天鸣知道这小子的心机,本来他有一百多块钱,说好他请客的,可是见了女人又改变主意了,他没有钱了,就只好郝天鸣结账了。郝天鸣说:“你小子,好了,这次算我请你了。”
不过这一桌也不算贵。花了郝天鸣一百块钱。
郝天鸣和宋义离开那里。是打车回的工地。打车的钱是宋义出的。宋义很兴奋,他在想:他和郝天鸣一起出去。郝天鸣花了一百二十块钱。小宋义只花了一百一十块钱。但是小宋义不仅喝了酒还找了女人,郝天鸣就只是喝了酒。这样算来他是沾光了。
一想到沾光,小宋义就高兴,一路上宋义跟郝天鸣说起那女人的好,就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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