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窗帘半掩。
凌煊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堆着五六个不同型号的罗盘、一沓黄符、还有一包开了封的薯片。
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地府发来的加密邮件皱眉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
“老黑老白你俩是不是坑我?说好的解决轮回井堵塞问题就给双倍绩效奖金外加阳间补贴,这到账数字不对啊!零头都被你们地府通货膨胀吃了吗?”
“还有,报销单子打回三次了什么意思?我那晚为了超度那船冤魂用的可是珍藏版水果硬糖和…,进口的!不给报?信不信我下次用‘物理超度’法,直接给你们地府KpI再翻一番?”
屏幕那头,黑无常的聊天框正在疯狂输入又删除,显然血压飙升。
旁边沙发上,沈聿川裹着一条薄毯,脸色苍白,眼神虚弱,目光却像黏了胶水一样落在凌煊身上。
他适时地轻咳两声,成功吸引了凌煊的注意。
凌煊立刻撇下地府那俩冤种同事,扭头凑过去,嘴里还叼着半片薯片,含混不清地问:“咋了老板?又虚了?你说你这身体,都这么久了,纸糊的都比你有韧性。”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探了探沈聿川的额头,动作算不上温柔,但关切是真的。
“有点冷。”沈聿川声音低沉,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沙哑,眼神往凌煊那边飘了飘。
“冷你就开空调啊!沈总,你家这中央空调一个月电费够我摆半年摊了,别省这点。”凌煊说着就要去摸遥控器。
沈聿川:“…”他默默把毯子往下拉了拉,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可能是上次在幽灵船,寒气入体。”
凌煊盯着那一片看了两秒,突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哦!我懂了!你这是阳气亏损!等着!”
他转身就在那堆法器里哗啦哗啦地翻找,嘴里嘀咕:“我记得上次秦峰那小子送来的慰问品里有两根百年老参,放哪儿了…啧,找到了!”
他拎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打开一看,人参品相极好。
沈聿川眼底刚掠过一丝“孺子可教”的欣慰,就见凌煊掏出手机,对着人参“咔嚓”连拍好几张照片,手指飞快地开始操作。
“你做什么?”
“挂咸鱼啊!”凌煊头也不抬,“老板你这虚不受补,吃这玩意儿浪费!这品相,转手卖了,够咱俩吃三个月火锅了!我再给你画个聚阳符,贴肚脐眼上,效果一样,环保又经济!”
沈聿川深吸一口气,感觉额角的青筋有点想跳舞。
他一把抓住凌煊忙着挂牌拍卖的手腕,指尖微微用力,声音更“虚弱”了几分:“凌煊,我头晕。”
“晕?”凌煊总算放下手机,凑得更近,几乎鼻尖对鼻尖,仔细打量着沈聿川的脸,眉头拧起,“奇怪,没看到黑气啊…难道是低血糖?你等等!”
他又开始在口袋里掏,这次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塞进沈聿川手里。
“喏,草莓味的,能量补充快。齁是齁了点,但管用!上次超度那批鬼就用这个,他们都说好…呃,虽然他们后来都去投胎了没法给好评。”
沈聿川看着掌心那几颗廉价的糖,再看着凌煊那双清澈又带着点认真担忧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化开,他顺势往后一靠,闭上眼,手指按着太阳穴:“还是晕…好像需要点阳气。”
暗示得非常明显了。
凌煊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猛地打了个响指:“有了!”
他转身拿起桌上那包薯片,抽出一片,手指沾了点朱砂,唰唰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然后“啪”地一下贴在了沈聿川额头上。
“最新研究成果,‘薯片聚阳符’!薯片属火,朱砂辟邪,强强联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一股暖流从天灵盖涌入,直冲丹田?”凌煊一脸“快夸我天才”的得意。
沈聿川感受着额头上油乎乎、还带着番茄味的触感,以及那轻飘飘毫无灵力波动的薯片,彻底沉默了。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毫无自觉还在那邀功的凌煊,眸色深沉如夜。
就在气氛逐渐走向某种危险的边缘时,凌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异管局秦扒皮】。
“喂?老秦?啥事?…啥?西郊烂尾楼又集体跳科目三了?还伴有强烈能量波动?疑似幽泉那帮孙子搞出来的新式招魂阵?”
凌煊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到了骨头的狗,“佣金多少?有危险津贴吗?包售后吗?…行行行,马上到!老板!来活了!别晕了,起来嗨!”
他一把扯下沈聿川额头上的薯片符,塞自己嘴里咔嚓嚼了,顺手把沙发上“虚弱”的沈总拉起来,风风火火就要往外冲。
沈聿川被他拽得一个趔趄,看着那人瞬间充满干劲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和宠溺。
他反手握住凌煊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
“等等,”沈聿川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只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我虚弱,需要人扶。还有,路上详细说说,这次幽泉又搞什么鬼。”
以及,这笔账,他记下了。
迟早连本带利,让这个小神棍用别的方式“还”回来。
凌煊被沈聿川拽得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嘴里嚼碎的薯片渣喷他一脸。
他眨巴两下眼睛,看着沈聿川那只骨节分明、温度偏高的手牢牢箍着自己手腕,再抬眼对上那双深邃得能吸魂儿的眸子。
“扶?老板你当我人形拐杖啊?按小时计费吗?起步价多少?超过三公里不收燃油附加费但得包顿饭…”凌煊嘴上跑火车,身体却很诚实地调整了下姿势,让沈聿川能把一部分重量压过来。
他甚至还掂量了一下,啧,看着瘦,肌肉密度不小,沉。
沈聿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半个身子倚靠着凌煊,慢吞吞地往外走,活像真被掏空了元气。“佣金少不了你的。至于怎么扶…看你表现。”
凌煊:“…”他总觉得这话里有坑,但金钱的光芒暂时晃瞎了他的警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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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煊:“嚯!哪来的破渔网,通通剪掉!”转头对沈律川邀功:“老板,我厉害吧!”
沈律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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