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晚无视顾允执期待的眼神,紧紧握着容拾柒手腕。
带着他爬楼梯。
从下了马车,容拾柒第一次表现出浓厚好奇心。
在路上时,他顶多看看青草、小花,摸一摸树木。
不会乱跑,很少开口。
但偶尔会拽着桑晚晚,一起蹲在绽放鲜花前,看露水在花瓣上来回滚动。
末世满目疮痍,四处是丧尸和变异植物。
桑晚晚也许久没看过正常花草,总会耐着性子陪他看一朵小花,几株小草。
到了客栈,容拾柒从下马车,便有点像脱缰野马。
好奇跑到井边查看轱辘。
又凑到马厩前,盯着干草看。
这会儿若不是桑晚晚握住他手腕,没准从楼梯围栏翻下去了。
顾允执自从知道容拾柒脑子,唔,就那样之后,对他宽容许多。
也无视许多。
简单来说,车队里都能看出来,顾允执对安国太子的和颜悦色,来自于对桑公公的爱屋及乌。
这会儿桑晚晚不理他,盯着容拾柒,顾允执也没生气。
反而耐心引着他们先去容拾柒房间,“太子安置在这里,你的房间在那里。”
“远了些。”
桑晚晚知道容拾柒晚上要守着她睡觉。
这么远,指不定走出房间,沿着走廊走一段路,便起了好奇心,趴在围栏朝下看。
摔伤怎么办?
容拾柒不擅长表达,但他心中隐约明白,也不喜离桑晚晚那么远。
拽着桑晚晚朝她房间隔壁走。
“我与太子住这里,你住这里。”
桑晚晚指了指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又指了指这孤零零一间。
顾允执欲辩驳几句。
桑晚晚勾唇笑,压低了声音,“房间远些,才不会被察觉动静。”
顾允执秒懂,不自在扭了扭双腿,利落点头。
“宋立已去补给物资,你将太子安顿好后,我带你去买几身衣裳?”
太子的东西全在桑晚晚空间里。
别说太子的东西,马车上启国准备的东西,都被她收起来了。
还安顿什么?
而且她在哪里,容拾柒肯定会悄悄跑来。
这孩子不但傻,还轴。
“不必,太子衣裳也不合适,我带他买几身。”
“我观此州府简陋,不会有适合太子的衣物。”
顾允执刚说到这里,顿住,视线游移片刻,自己岔开话题,“既然你坚持,一起吧。”
横竖还没天黑,也不急。
桑晚晚微扬眉梢。
她知道,顾允执骨子里很在意尊卑。
没想到,才短短几日,他开始学会换位思考了。
换位思考,很简单。
但主子把自己换在奴才的位置去想,真的很难。
桑晚晚笑容加深,朝他作揖道谢,“多谢顾大人考虑周全。”
顾允执喜欢看她笑,能散了眉眼间那股蔑视。
“既然太子无需安顿,此刻出去走走?”
“如今尚在安国,唤太子倒无碍。若是去了启国,依然叫他太子,是否不太妥当?”
顾允执干脆点头,“唤他容公子?”
“也好,行走在外,我便唤顾大人,顾公子?”
顾允执兴致盎然点头,朝她作揖,“桑公子请吧。”
桑晚晚朝他颔首,手一伸,“顾公子请。”
顾允执又朝容拾柒伸手,“容公子请。”
幼稚的两人,对视一笑,带着容拾柒又朝楼下走。
宋立带了五人出去补给物资。
顾峰作为顾允执的侍从,代替他给其他骑兵分配房间。
桑晚晚三人走出客栈。
顾峰一行人还在分房间,安顿。
走出客栈,天色蒙蒙。
不是黄昏到来,而是看着可能就有雨。
本就处处破损的州府城镇,被这不够透亮的天,压抑的更陈旧了几分。
顾允执生在启国京城,长在启国京城。
哪怕是侯府庶子,吃过最大的苦,也是父亲不够疼爱。
哪里见过如此萧条的州府,来回看几眼,便失去了兴趣。
更对安国皇室鄙视多些。
除了身边这位安国太子。
他转头看了眼容拾柒,眉眼柔和又雅致。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太子暴戾成性和心智不齐,哪个更好。
似乎,哪个选项,对于安国而言。
未来都是一片漆黑……
桑晚晚和容拾柒则相反。
一个在被末世摧毁的现代,待麻木了。
一个在漆黑冷清的冷宫里,待了许久。
此刻宛若一对狱友,关了十年,一起被释放。
走出来,十年后的世界截然不同,大开眼界。
两人看的津津有味。
摆在街边的馄饨小摊。
摆放着杂物的缝补花布。
偶有客人的不同店铺。
来往百姓不多,大多衣着洗的有些发白,还有些身有补丁。
脸上笑意也不多,不是匆匆赶路,便是游魂般,毫无精气神。
循着掌柜指的方向,三人看见了禹州府最大的绸缎庄。
比起客栈。
云裳绸缎庄看着气派多了。
三人还未曾靠近,一眼能看见绸缎庄对面的榆树下,零零落落,围了大概十来个人。
围的不算结实,却又恰好挡住了被围住的东西。
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在看什么热闹般。
容拾柒好奇瞅了几眼。
桑晚晚随着他的视线看了几眼。
顾允执余光瞅着他们,脚步一转,“去看看?”
桑晚晚恨不得把整个禹州府走一遍,横当在游玩古镇,点头,“看看。”
总不会一来就遇见卖身葬父这种老桥段吧?
人群稀疏,轻松能挤进去。
桑晚晚眨眨眼,还真是古代必备?
年轻女子一身孝服,跪坐在草席前,立了个牌子,靠着她身旁榆树。
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字。
草席下躺着个人,被草席遮住,只露出穿着草鞋的一双大脚。
女子不哭不闹,只默默跪着,看着柔弱可怜。
桑晚晚看着字,松口气。
文字相同,只是繁体而已。
好歹她不算文盲。
只是不知道启国文字是不是与安国相同。
至少听顾允执说话,与安国和成国区别不大。
容拾柒歪头看着,又转头看桑晚晚,看上去不太明白,但想明白。
他那双眼太好看,又太好懂。
顾允执压低声音,好心替他解释,“该女子父亲仙逝,家中无钱财埋葬,只得卖了自身。”
桑晚晚更简单,三个字,“她没钱。”
容拾柒听懂了,低头看自己。
桑晚晚明白,从空间拿出一两碎银子,装作从袖口摸出,“去吧。”
是时候见识见识,人间险恶了。
免得他以后烂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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