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三个字一出口,院子里刚刚还嘈杂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这个时代,邻里纠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习惯在院里自己解决。
找“大爷”调解,是规矩,也是默契。
把事情捅到街道办去,那就等于是把家丑外扬,是把院里所有人的脸,都按在地上摩擦。
尤其是三位大爷,这简直是在公然挑战他们的权威,否定他们管理大院的能力。
一旦街道办的干部下来调查,他们三个谁都讨不了好。
“你敢!”易中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水厉声喝道,“何雨水!你不要不知好歹!这是咱们院里的家事,你敢捅出去,就是咱们院的罪人!”
二大爷刘海中也急了,他可不想因为这点破事影响自己入党,影响自己的“官威”。
他挺着肚子,打着官腔:“何雨水同志,我劝你要冷静!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破坏集体团结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在院里解决嘛!”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吓得心里的小算盘都打乱了,他连忙出来和稀泥:“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可不敢啊!这事儿要是让街道办知道了,咱们院的先进可就评不上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他们越是着急,何雨水的心里就越是平静。
她知道,自己抓住了他们的软肋。
她看都没看这几个色厉内荏的大爷,转身就朝着垂花门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子不快,因为身体还很虚弱,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拦住她!快!拦住她!”易中海彻底慌了,他朝着还愣在原地的傻柱嘶吼道,“傻柱!你还愣着干什么!那是你妹妹!快把她拉回来!”
傻柱被这一声吼惊醒,他看着妹妹那决绝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不想让事情闹大,更不想让妹妹真的去街道办。
他脑子一热,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何雨水的手臂。
“雨水!你别去!你听哥的,咱们回家,有事好商量!”他的力气很大,手像铁钳一样箍着何雨水纤细的胳膊。
何雨水被他抓住,瘦弱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没有挣扎,只是慢慢地回过头,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放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我不放!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傻柱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他死死地抓着不放。
何雨水的手臂被那只粗糙的大手箍得生疼,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酸麻。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傻柱掌心因为常年颠勺而磨出的厚茧,那温度,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人。
“我不放!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
傻柱的牛脾气彻底上来了,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死死地抓着何雨水,仿佛抓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和面子。
院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场大戏,已经远远超出了邻里纠纷的范畴。
何雨水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淡漠,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种极致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都更让傻柱心慌意乱。
“傻柱!把她拉回屋里去!锁上门!今天谁也别想出这个院子!”
易中海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发出了近乎咆哮的指令。
他知道,今天这事一旦传出去,他这个一大爷就当到头了。
他几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德高望重”的人设,将会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这已经不是在解决问题了,这是在销毁证据,禁锢人证!
二大爷刘海中一听这话,吓得两撇小胡子都哆嗦了一下。
非法拘禁?
这罪名可不小啊!
可眼下易中海已经发了话,他这个二大爷要是敢唱反调,以后在院里还怎么混?
他只能硬着头皮,挺着肚子,用官腔附和道:“对!何雨水同志,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需要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暂时隔离,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整个大院的团结!”
三大爷阎埠贵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快要冒烟了。
他飞快地在脑子里计算着:非法拘禁,最低也要判个管制,要是闹大了,判个几年都有可能。
这要是院里出了劳改犯,他们三个当大爷的,一个都跑不掉,全都要背处分。
这笔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哎,我说老易,老刘,这事儿是不是……有点过了?”阎埠贵扶了扶眼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这可是犯法的呀!咱们不能知法犯法啊!要不,让雨水给大伙儿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易中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要是让她走出这个门,咱们三个就等着街道办来撸帽子吧!”
傻柱得了指令,又被易中海的话一激,那点刚升起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
他一咬牙,半拖半拽地就把何雨水往屋里拉。
何雨水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反抗,脚步踉跄,像一个被随意摆弄的破布娃娃。
就在她被拖着经过许大茂身边时,那双一直平静如水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锋芒。
她的嘴唇翕动,用一种只有许大茂才能听见的、气若游丝的声音,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许大茂,你想一辈子被他们踩在脚下吗?”
许大茂正扶着他媳妇娄晓娥,一边心疼地揉着娄晓娥被推搡到的胳膊,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傻柱的背影,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激灵。
他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何雨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一丝鼓动,还有一丝……同病相怜。
“你丢了鸡,贼就在眼前,他们官官相护,让你吃哑巴亏。”何雨水的声音继续飘来,像魔鬼的低语,“现在,他们敢当着全院的面非法拘禁,打人抓人。这事儿要是捅出去,易中海、刘海中,还有你那个死对头傻柱,一个都跑不了。”
许大茂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不敢!
他一个人,怎么跟院里这帮抱团的家伙斗?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何雨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致命的诱惑:“你不是跟轧钢厂放映科的李科长关系不错吗?李科长的爱人,就在街道办当副主任。
你现在就去,别说是我,就说你,许大茂,看不惯院里大爷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特意去伸张正义。
这事儿办成了,你不仅能一举扳倒你所有的对头,还能在街道办领导面前落个好,里子面子,全都有了。”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许大茂心中所有欲望的枷锁。
扳倒傻柱!
扳倒易中海!
让这帮瞧不起自己的人全都倒霉!
还能在领导面前立功!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他的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眼睛里迸发出贪婪而兴奋的光芒。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何雨水被傻柱粗暴地推进了那间阴暗的小屋,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关上,紧接着就是“咔嗒”的落锁声。
在门彻底关上的前一秒,她最后的声音传了出来。
“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许大茂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对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何雨水,虽然嘴巴毒了点,但脑子是真好使!
今天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不行!不能让他走!”一直暗中观察的秦淮茹,立刻就察觉到了许大茂的不对劲。
她尖叫一声,指着许大茂,“一大爷!许大茂要跑!他肯定是要去报信!”
易中海闻言大惊,立刻吼道:“拦住他!”
许大茂心里一急,拔腿就往垂花门跑。
他虽然不是傻柱的对手,但论起脚底抹油的功夫,院里没人比得上他。
然而,他快,傻柱比他更快!
傻柱刚锁上门,一腔邪火还没处发泄,听到秦淮茹的提醒和易中海的命令,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一个饿虎扑食,朝着许大茂就扑了过去。
“许大茂,你个孙子,想坏你爷爷的好事!”
许大茂只觉得后心一阵恶风,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脸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嘴泥。
傻柱人高马大,骑在他身上,就像一座小山,挥起拳头“邦邦”就是两下。
“哎哟!杀人啦!”许大茂被打得眼冒金星,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大茂!”娄晓娥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冲上去,又抓又挠地想把傻柱拉开,“何雨柱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我家大茂!”
傻柱此刻已经打红了眼,哪里还管得了别的,他随手一挥胳膊,嘴里骂道:“滚开!”
娄晓娥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住他这一下,被甩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就坐倒在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整个中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尖叫,混杂在一起,仿佛上演着一出荒诞的闹剧。
而被锁在小屋里的何雨水,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外面这片因她而起的混乱,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她缓缓地抬起手,擦了擦红肿的嘴角,然后,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群因为恐慌和愤怒而面目狰狞的人们,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宣判。
“很好,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成了共犯。”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要么,今天你们就在这院子里,把我打死,一了百了。”
“要是弄不死我……只要让我活着走出这个门,不管是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我保证,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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