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友拉着空板车,几乎是跑着回到外城贫民区的。他心里揣着事,也顾不上节省体力,只想尽快找到陈丰兵确认。
刚拐进巷口,就看到陈丰兵正和几个半大小子蹲在避风处,分享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烤红薯,吃得满脸黑灰。
“丰兵!”朱福友远远喊道。
陈丰兵闻声抬头,看到朱福友,立刻把手里的红薯三两口塞进嘴里,拍拍屁股跑过来:“哥,你回来啦!咋样,内城啥样?是不是满地都是金子?”他眼里闪着好奇的光。
“回头再细说。”朱福友拉着他走到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问:“你前几天是不是说在山上看到些长得好的大蘑菇?具体在哪看到的?还记得长啥样不?”
陈丰兵被问得一愣,努力回想:“啊?蘑菇?哦……是有这么回事!就在北面老林子边上,一片背阴的坡地,枯树根底下。灰不拉几的,伞盖老大,厚墩墩的……哥,你问这干啥?那玩意可不能乱吃,俺娘说山里的蘑菇乱吃会躺板板的!”他一脸警惕。
朱福友根据他的描述,迅速在脑海中对照郑老医书上关于云菇的记载:“伞盖呈灰褐色或浅灰色,菌肉肥厚,菌柄短粗,多有野生于栎、柞等阔叶树腐根周围……”特征基本吻合!
“应该就是云菇!”朱福友心跳加速,“丰兵,你看到的多不多?”
“那片坡地上好像有不少,星星点点的。”陈丰兵挠挠头,“哥,你真要采啊?太危险了!”
“不是吃,是卖!”朱福友言简意赅地把遇到赵府钱管家需要云菇的事情说了一遍,“……机会难得,要是真能采到品相好的,赚的钱够咱们吃好几个月的饺子!”
陈丰兵一听能赚大钱,眼睛顿时亮了,恐惧被兴奋压过:“真的?那……那俺带你去!俺认得路!”
事不宜迟。朱福友立刻去篾匠铺跟王老篾匠告假,只说家里有点急事。王老篾匠看他神色匆匆,也没多问,摆了摆手。
两人回窝棚迅速准备。朱福友换上了最破旧的衣裤(怕被树枝刮坏好的),带上柴刀、麻绳和几个最大的布口袋。陈丰兵则贡献出了他捡来的一个破旧但还算结实的背篓。
“进山小心点,别往深了去,听说最近有饿急眼的野猪下山拱食。”临走时,隔壁赵婶看到他们这架势,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赵婶,我们就在林子边上转转!”朱福友应道。
北风依旧寒冷,但午后的阳光多少带来些暖意。两人出了城,朝着北面的山峦走去。越是靠近山脚,人烟越是稀少,道路也变得崎岖难行。
陈丰兵果然对这片很熟,带着朱福友避开大道,沿着一条猎人踩出的小径往山上爬。山林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光秃秃树枝的呜咽和他们踩在枯枝落叶上的沙沙声。
朱福友一边走,一边仔细感受着体内的“本源生机”。进入山林后,这股微弱的气流似乎变得活跃了一些,仿佛对周围浓郁的自然气息有所感应。他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在双眼和感知上,希望能更容易发现目标。
爬了约莫半个时辰,陈丰兵指着前面一片向阳又背风的山坡:“哥,就在那!你看那些枯树根底下!”
朱福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一片栎树林的边缘,腐殖质丰富的土地上,零星生长着一些灰褐色的大蘑菇!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伞盖果然肥厚,直径有碗口大小,颜色正是医书上描述的灰褐色,菌柄粗短,散发着一种特有的菌类清香。他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朵,翻看背面,菌褶洁白密集,没有虫蛀的痕迹。
“是云菇!品相很好!”朱福友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他让陈丰兵辨认了一下,确认和他之前看到的是一种。
“快,丰兵,小心点采!只采朵大、形整、颜色正的,稍微小点或者有点残缺的都不要碰!”朱福友吩咐道,自己也开始动手。
采集工作并不轻松。需要仔细分辨,小心采摘,避免损伤菇体。有些长得位置刁钻,需要费一番功夫。山林里的气温比城里低很多,不一会儿两人的手就冻得通红。
朱福友发现,当他集中精神寻找云菇时,“本源生机”流过双眼,似乎能让他的观察力变得更加敏锐,更容易在枯叶和杂草中发现那些颜色相近的云菇。虽然效果微弱,但确实提高了效率。
陈丰兵则是眼疾手快,凭着对山林的熟悉和一股憨劲儿,采集速度也不慢。
两人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带来的几个布口袋和背篓都装得满满当当。估摸着起码有七八斤重,而且品相都相当不错。
“够了够了!丰兵,差不多了!”朱福友看着收获,心里踏实了大半。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咱们得赶紧下山,天黑就不好走了。”
两人背上沉甸甸的收获,沿着原路返回。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更累,背着重物,腿脚发软。但心里装着希望,脚步却格外轻快。
回到窝棚时,天色已经擦黑。两人累得几乎虚脱,但看着那堆成小山的优质云菇,都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哥,咱们真弄到了!”陈丰兵兴奋地说。
“嗯!”朱福友重重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如何去赵府交货,该如何报价。这堆云菇,或许就是他打开新局面的第一块敲门砖。
他仔细地将云菇摊开在窝棚里通风阴凉处,避免挤压损坏。这些可是他们一下午辛苦和未来希望的结晶。
夜深了,窝棚里弥漫着淡淡的菌香。朱福友躺在床上,虽然身体疲惫,却久久不能入睡。明天,会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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