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阁大殿内,死寂被兰楚楚惊讶的声音打破:“水晶墙…炸了?!你…你做了什么?!”
凌辰渊僵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底座和满地闪烁的晶粉,大脑一片空白。他做了什么?他就轻轻摸了一下啊!这玩意儿是豆腐渣做的吗?
兰楚楚已快步走到他身边,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让凌辰渊的神经绷得更紧。她绝美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探究,清澈的眸子紧盯着他:“凌辰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冷汗瞬间浸透了凌辰渊的后背!他身体僵硬,喉咙发干:“没…没有吧…兰师姐…您…您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兰楚楚秀眉微蹙,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萦绕不去,让她心中疑惑更甚。她看着凌辰渊紧张到几乎石化的样子,心中一动:他好像很怕我?为什么?
就在这时,负责测试的执事弟子终于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块备用的水晶墙,吭哧吭哧地搬过来安放在底座上,嘴里还嘟囔着:“怪事,真是怪事…用了十几年头一回炸…”
“凌师弟,” 兰楚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方才测试中断,结果未明。请再试一次。”
“还…还要试?!” 凌辰渊心中哀嚎,看着那块崭新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水晶墙,感觉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再炸一次?那他真成“拆墙专业户”了!他下意识地就想脚底抹油,“那个…兰师姐,我觉得可能是我运气不好,或者这墙今天状态不对…要不…我改天再来?”
“不行。” 兰楚楚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坚持,“流程如此,还请师弟配合。”
凌辰渊看着兰楚楚那双清澈却带着探究的眼睛,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在兰楚楚和全场弟子紧张(或者说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再次伸出右手,视死如归般按向那面崭新的水晶墙。
指尖接触——
嗡!!!
刺目的强光再次爆发!比上一次更加狂暴!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数混乱的光彩疯狂闪烁、交织、冲突,如同在晶体内引爆了一场元素风暴!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第二块水晶墙,在众目睽睽之下,步了前者的后尘,轰然炸裂!碎片四溅,晶粉弥漫!
凌辰渊:“……” 他默默收回手,看着眼前再次光秃秃的底座和满地狼藉,彻底无语了。这锅,他背定了。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水晶粉末簌簌飘落的声音。所有弟子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凌辰渊。炸一块是意外,炸两块…这家伙是水晶墙克星吗?
兰楚楚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看着凌辰渊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更深的好奇。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凌辰渊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干咳一声,对着兰楚楚拱了拱手:“咳…兰师姐,你看,这…真不是我的问题吧?墙它自己炸的…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转身就想开溜。
“站住!”
一个低沉而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
凌辰渊脚步一顿,无奈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深灰色药剂师长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男子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如鹰隼,眉宇间带着一股不近人情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正是药剂阁资深讲师——**彭春**。
彭春大步流星地走到凌辰渊面前,眼神上下扫了他一遍,眉头紧锁,语气生硬地宣布:“凌辰渊是吧?不用测了。你,已被我药剂阁录取。现在跟我去后院报到。”
“啊?” 凌辰渊彻底傻眼了,指着地上两堆水晶粉末的残骸,“录取?就…就这?彭…彭讲师,您确定?我这…毫无天赋啊?” 他完全懵了,炸了两块测试墙还能被录取?这是什么道理?
彭春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善和一丝鄙夷:“阁主亲自下令收你为徒,还需要什么天赋测试?天赋再差,还能差过炸墙?” 他显然也听说了刚才的“壮举”,而且对阁主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非常不满。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靠关系硬塞进来的废物,白白浪费药剂阁的资源。
阁主亲自下令?!
彭春的话如同冷水泼进了油锅,瞬间在大殿内炸开了锅!
“什么?!阁主亲自收徒?”
“靠!我就说嘛!炸了两块墙还能被录取?原来是关系户!”
“呸!真不要脸!外门大比第一了不起?就能走后门进药剂阁?”
“看他那傻样,估计连药草都认不全!”
“彭讲师最讨厌这种人了,看他怎么收拾这小子!”
“就是!等着被彭讲师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扫地出门吧!”
围观的弟子们顿时议论纷纷,看向凌辰渊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嫉妒和不屑。原来能跟兰师姐搭上话,能炸水晶墙,都是因为有后台!之前对凌辰渊外门第一的那点敬畏,瞬间被“关系户”的标签冲得烟消云散。
宁尚在人群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凌辰渊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感叹:“牛逼!祖师爷级别的套路!炸墙泡妞加开后门,一气呵成!服了!”
凌辰渊听着周围的议论和彭春那毫不掩饰的鄙夷语气,心中也腾起一股无名火。他莫名其妙被阁主“预订”,莫名其妙炸了两块墙,现在又被这彭春当众羞辱?他眉头一皱,正要开口。
“够了!” 彭春厉喝一声,压下了周围的喧哗,也打断了凌辰渊的话头。他冷冷地瞪了凌辰渊一眼,“收起你的疑问!跟我走!别耽误时间!” 说完,不再理会凌辰渊,转身就朝大殿后方走去,步伐又快又重,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悦。
凌辰渊看着彭春的背影,又扫了一眼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憋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只能认命地跟了上去。兰楚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凌辰渊那带着点郁闷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彭讲师今天的脾气,似乎格外暴躁?平时虽然严肃,但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药剂阁后院,与前面大殿的喧嚣不同,这里环境清幽雅致。几间宽敞明亮的药庐环绕着一个小院,院中种植着各种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草。空气中弥漫的药香更加浓郁精纯。
彭春带着凌辰渊和另外几个通过测试、脸上还带着兴奋和忐忑的新弟子,来到院中一处凉亭下。他背着手,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尤其在凌辰渊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
“都站好!” 彭春声音洪亮,带着讲师特有的威严,“既然入了药剂阁,哪怕只是学徒,也要明白药剂师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药剂师,非武道蛮力可比!我们以草木之精,调和五行之力,炼制丹药,活死人,肉白骨,助人突破,逆转乾坤!其地位之尊崇,远超同阶武者!”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药剂师的崇高地位和严苛的品阶划分:从最低等的药剂学徒,到能炼制一品药剂的药剂师,再到二品、三品…直至传说中的丹王、丹圣。每一个品阶的提升,都意味着身份地位的飞跃,意味着无数强者的追捧和难以想象的财富。
“所以!” 彭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神圣感,“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收起你们的浮躁之心!耐得住寂寞,经得起失败!从辨识药草,研磨材料这些最基础、最枯燥的事情做起!明白了吗?”
“明白了!” 几个新弟子听得心潮澎湃,异口同声地应道,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只有凌辰渊。
彭春那抑扬顿挫、充满激情(或者说催眠)的讲述,听在他耳朵里,简直比最上乘的安魂曲还要有效。昨天外门大比的激战,加上今天一早的炸墙风波和精神高度紧张,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努力想睁大眼睛,但眼皮却越来越重,彭春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遥远…
“…药剂师,当以济世为怀…药理之道,在于平衡…君臣佐使…火候掌控…至关重要…” 彭春还在继续。
呼…噜…
呼…噜噜…
一阵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鼾声,在安静的院落里突兀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凌辰渊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凉亭柱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双眼紧闭,嘴巴微张,竟然…睡着了!那富有节奏感的鼾声,正是从他鼻子里发出来的!
几个新弟子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拼命憋着,脸都涨红了。
彭春的讲课声戛然而止!他额头上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起,一跳一跳的。他死死盯着那个睡得正香的凌辰渊,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靠关系进来就算了!居然还敢在他的课堂上睡觉打鼾?!简直是奇耻大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当场把凌辰渊扔出去的冲动。他大步走到凌辰渊面前,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凌、辰、渊!”
“嗯?…下课了?” 凌辰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彭春那张几乎扭曲的脸近在咫尺,瞬间清醒了大半,赶紧站直身体,下意识地抹了把嘴角。
“课堂之上,不许睡觉!” 彭春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他死死盯着凌辰渊,仿佛在衡量着要不要直接动手。
周围的新弟子们屏住呼吸,等着看彭春如何大发雷霆,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关系户”赶出去。
然而,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彭春在狠狠瞪了凌辰渊几秒钟后,竟然硬生生地转过了身,重新走回前面。他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平复翻腾的怒火,然后用一种强行压制过的平静语气说道:“继续!刚才讲到火候掌控…”
众弟子:“???” 这…这就完了?就一句“不许睡觉”?说好的暴怒呢?说好的扫地出门呢?彭讲师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说…这凌辰渊的后台硬到连彭讲师都不敢动?!
凌辰渊自己也有些意外,他挠了挠头,面对众人投来的或戏谑、或不解、或更加鄙夷的目光,他倒是浑不在意。反正都被当成关系户了,虱子多了不痒。
接下来的讲课,彭春的声音明显少了几分激情,多了几分压抑的沉闷。凌辰渊强打着精神听着,虽然依旧听得云里雾里,但好歹没再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讲课结束,彭春面无表情地从储物袋里取出几本薄薄的册子,发给每个新弟子。
“这是《基础一品药剂炼制入门》。” 彭春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严肃,“里面详细记载了三种最常见一品药剂的炼制方法、所需材料、火候掌控要点以及常见失败原因。每人一本,自行研读。”
新弟子们接过册子,脸上都露出兴奋和期待。
彭春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凌辰渊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个时辰后,就在这里,每人选择其中一种药剂,使用院中提供的标准药炉和材料,当面炼制!”
“啊?!”
“一个时辰?!”
“这…这怎么可能!”
“我们才刚拿到册子啊!”
新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脸上的兴奋变成了惊慌失措。一个时辰?别说炼制了,能把册子上的内容看明白就不错了!
凌辰渊也傻眼了。他看着手中那本薄薄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药草名、配比、步骤,还有一堆他完全看不懂的火候描述。他连药草都认不全,一个时辰后就要当面炼药?这跟让一个刚学写字的人当场写一篇锦绣文章有什么区别?
彭春看着众人惊慌的样子,脸上毫无波澜,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药剂之道,纸上谈兵毫无用处。只有在实践中,在失败中,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真谛。这是药剂阁的传统,也是最快让你们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方法。记住,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你们的成果。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必须炼制完成!现在,开始准备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土色的新弟子们,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凌辰渊等人面面相觑,看着手中的册子,一个个愁眉苦脸,如同捧着烫手的山芋。
凌辰渊叹了口气,找了个角落的石凳坐下,认命地翻开了册子。看着那些天书般的文字和配图,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玩意儿…比打架难多了啊!
**药剂阁深处,一间弥漫着浓郁药香的静室内。**
药剂阁阁主**姜生**正闭目打坐。他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清晰地映照着后院凉亭下发生的一切——从彭春的讲课,到凌辰渊的鼾声,再到彭春强压怒火的警告,以及最后那一个时辰炼药的命令。
看到凌辰渊炸墙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好奇。看到凌辰渊在课堂上睡着,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而当彭春宣布一个时辰后当面炼药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彭春。” 姜生低沉的声音在静室内响起,带着一丝责备,“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不要小看任何人,尤其是一个能在外门大比夺魁、又让水晶墙连续炸裂两次的小家伙。阁主我收他,自有道理。好好教。”
刚刚离开后院的彭春,耳边突然响起阁主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他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有不服,有疑惑,最终化为一丝无奈,对着药剂阁深处方向,无声地躬身一礼。他确实想给那个“关系户”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但阁主的话…他不敢不听。只是,阁主收这毫无天赋、甚至能在课堂上打鼾的小子,到底图什么呢?彭春心中同样充满了不解。
后院中,凌辰渊看着册子上“止血散”的配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凝血草…三份?活气花…一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抬头看了看旁边药架上琳琅满目的药材,感觉它们长得都差不多。
一个时辰…凌辰渊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压力如此之大。他还能再创造一个“炸炉”的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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