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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荆请罪，冰刃裁决
幽谷之外三十里，荒亭风雨。
当欧阳锋带着捆绑荆条、赤裸上身、跪在泥泞中的欧阳克赶到时，黄药师与林霄已如冰冷的雕像般等候着。
黄药师面沉如水，杀意毫不掩饰。林霄则静坐亭中，把玩着一柄桃木短剑，神色漠然，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这份极致的平静，却比怒吼更令人窒息。
欧阳克魂飞魄散，依着欧阳锋所教，磕头如捣蒜，声音破碎地忏悔，将罪责尽推于药物，哀哀求饶，姿态卑微至极。
欧阳锋亦在一旁躬身请罪，将姿态放到最低。
黄药师眼中寒光一闪，指尖微动。
“抬起头。”
林霄的声音忽然响起，不高，却如冰刃划破雨幕，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欧阳克浑身剧颤，僵硬地抬头，对上那双夕阳色的、毫无温度的眼眸，瞬间如坠冰窟，连思维都已冻结。
“药，非借口。”林霄第一句话便粉碎了他的侥幸，“心术不正，方为祸根。”
欧阳克面如死灰。
“你之罪，万死难赎。”第二句话，宣告了他的结局。
黄药师内力暗凝，只待林霄一句话。
然而，林霄的下一句却出乎意料：“但，我现在不杀你。”
欧阳克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死里逃生的狂喜！
黄药师蹙眉：“霄霄？”
林霄不看黄药师，目光如冰锥般钉在欧阳克身上：“你的命，暂且记下。非为原谅，更非宽宥。”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是因你还有用。金国‘鬼门’，赵副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尚未伏诛。你的过错，需用他们的血来洗刷。”
“从此，你非白驼山少主。”林霄的语气冷酷决绝，“你是戴罪之身，是清剿‘鬼门’、追查元凶的先锋死士。你的武功、你白驼山的毒术、你对西域及金国的一些了解，是你此刻还能活着的唯一价值。”
欧阳克怔在原地，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无法反应。不是宽恕，而是…沦为工具？
“我会在你体内种下一道禁制。”林霄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诡异、融合了先天真气与玄奥精神力量的微光，“此禁制与桃花岛气运相连，我心念一动，无论天涯海角，你即刻经脉尽碎，神魂俱灭。”
他话音未落，那点微光已瞬间没入欧阳克眉心！
欧阳克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冰冷诡异的力量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脉与神魂，一种绝对的、无法反抗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生死，从此真的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不…不敢…晚辈绝不敢有违…”他瘫软在地，恐惧到了极致，连最后一丝妄念都被彻底碾碎。
“记住你的身份。”林霄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声音依旧平淡，“你只需做一件事：找到他们，清除他们。用你的所有手段，所有智慧。必要时，你叔父亦需协助。”
他终于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向欧阳锋，目光同样冰冷：“欧阳先生，可有异议？”
欧阳锋心中凛然，知道这已是最好结果，至少保住了克儿的命和白驼山。他连忙躬身：“不敢！全凭林公子吩咐！白驼山定当竭尽全力，助公子清除宵小，戴罪立功！”
林霄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桃木短剑上，仿佛那比眼前两人更有趣。
“滚吧。”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是！是！多谢林公子！多谢黄岛主！”欧阳克如蒙大赦，又像是被赦免的死囚，连滚爬爬地被欧阳锋拉起，仓惶不堪地消失在凄风苦雨之中。
亭中重归寂静。
黄药师走到林霄身边，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霄霄，你何必留下他？我…”
“他的命，还有用。”林霄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让他去狗咬狗，省却我们一些麻烦。待价值耗尽…”他指尖轻轻一弹桃木短剑，发出一声轻鸣，“…再杀不迟。”
他的处理方式，冷酷、高效，且完全符合他“不原谅、不暧昧”的原则。欧阳克在他眼中，与一件即将被用到报废的工具无异。
黄药师看着这样的林霄，心中既痛又怜，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将外袍披在他肩上：“风雨大了，回去吧。”
林霄微微颔首，起身。
两人身影消失在渐密的雨帘之中，只留下荒亭寂寥。
而沦为棋子的欧阳克，则带着无尽的恐惧与那一道催命符，开始了他的“戴罪立功”之路。他的未来，已然注定充满血腥与黑暗，且终点早已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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