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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古墓疑云，毒蛇暗伺
客栈房间内，烛火摇曳。 那枚刻着蛇纹的玉符在黄药师指尖转动，泛着冷硬的光泽。
“老鼠洞已找到，内有猛虎…” 黄药师沉吟道，“欧阳克这小子，倒也不算全无用处。他既言明需我们定夺，可见那‘猛虎’非他所能独力应对，十有八九，是指他叔父欧阳锋。”
林霄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窗棂上的一点灰尘，夕阳色的眼眸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终南山模糊庞大的轮廓，语气淡漠：“欧阳锋亲自守着那赵副将？看来，那姓赵的吐露的东西，比我们预想的更有价值。亦或是…西毒另有所图。”
《武穆遗书》的诱惑，足以让任何高手心动。欧阳锋若因此插上一脚，毫不意外。
“无论如何，需亲自去探一探。”黄药师起身，“欧阳克留下这玉符，必有指引之法。”
林霄颔首，闭上双眼，【灵犀秘术】悄然延展，细细感知那玉符上残留的微弱气息。片刻，他睁开眼，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气息虽淡，但指向明确，应是他离去时的方向。沿途或许还有他留下的其他标记。”
两人皆是雷厉风行之人，既得线索，便不再耽搁。悄然离开客栈，身影没入浓重的夜色之中，如同两缕无声的青烟，朝着林霄所指的方向疾行。
欧阳克果然沿途留下了极其隐晦的白驼山一脉的独门标记，若非早有默契，绝难发现。标记指引的方向，并非直上全真教所在的祖庭重阳宫，而是绕向山后更为僻静险峻之处。
越往深处，雾气愈浓，古木参天，遮星蔽月，周遭寂静得只剩风声与偶尔的夜枭啼鸣，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阴森。
“此地…”黄药师微微蹙眉，“似乎已近古墓派范围。”
“古墓派？”林霄挑眉，他对这些江湖门派知之不多。
“与全真教比邻而居的一个隐秘门派，门规奇特，弟子稀少，鲜少在江湖走动。”黄药师简略解释，眼神却多了几分警惕，“欧阳克将线索引于此地，绝非偶然。”
正言语间，前方雾气中，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掠近，身法飘忽，带着几分蛇行的柔韧与诡谲，正是欧阳克。
他此刻神情不见平日风流纨绔之态，面色凝重，眼底带着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惊惧，见到二人，立刻躬身行礼，压低了声音：“黄岛主，林公子。”他特意看了林霄一眼，眼神复杂，迅速低下头去。
“说情况。”黄药师言简意赅。
“晚辈一路追踪那赵副将，此人狡猾异常，几次险些脱钩。他并未逃往全真教寻求庇护，反而像是无头苍蝇般在这后山乱窜，最后竟误打误撞，逃进了古墓派的禁地范围。”欧阳克语速加快，“晚辈不敢擅入，正欲想法传讯，却察觉另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息也已追踪而至，隐在暗处…是家叔。”
他提到欧阳锋时，声音下意识地绷紧了：“家叔似乎也对那赵副将极感兴趣，或者说，对他可能吐露的秘密感兴趣。他守在古墓外围一处隐秘洞穴附近，那赵副将怕是慌不择路，钻了进去，如今倒像是成了瓮中之鳖。只是…这鳖身边，盘着一条毒龙。”
“古墓派有何反应？”林霄忽然开口，声音清冷。
欧阳克摇头：“古怪就古怪在这里。古墓派似乎封死了门户，对外界动静不闻不问，毫无声息。仿佛…仿佛早已知道会有此事发生，或者，根本不在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古墓派的沉默，比直接出手干预更令人捉摸不透。
黄药师与林霄对视一眼。
“带路。”林霄吐出两个字。
欧阳克不敢怠慢，立刻引着二人，借着夜色与雾气的掩护，向着那处隐秘洞穴摸去。他的身法在白驼山年轻一辈中已属顶尖，但比起前方那两道如同鬼魅、几乎完全融入环境的青黑色身影，顿时显得逊色不少。他心中暗惊，尤其是对林霄，不过一段时日不见，此人气息似乎愈发深不可测，那场崩溃非但未毁了他，反似让他蜕变得更加危险。
不多时，三人潜行至一处陡峭山壁下，乱石嶙峋，藤蔓缠绕。欧阳克打了个手势，指向不远处一个被大量枯藤半遮半掩的洞口，洞口处有明显的新鲜踩踏痕迹。
而几乎在同时，黄药师与林霄的目光，同时锐利地射向洞口侧上方一片浓密的阴影。
那里，一股阴鸷、霸道、带着丝丝腥气的恐怖气息，虽然极力收敛，却如何瞒得过他二人的灵觉？
西毒欧阳锋，果然如同潜伏的毒蛇，盘踞在侧，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或者…等待着抢夺胜利的果实。
洞穴内是可能知晓秘密、身负血仇的赵副将。 洞穴外是虎视眈眈、武功绝顶的西毒。 而更远处，是沉默诡异、态度不明的古墓派。
空气仿佛凝固，杀机在浓雾中无声流淌。
林霄的目光掠过那处阴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彻骨、却又带着极致危险的弧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他们，是早已张网的猎人。
他轻轻碰了碰黄药师的手背，指尖微凉，传递出一个清晰的意念。 ——按计划，我来诱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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