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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苏醒，人形与新的麻烦
湖心岛边缘的诡异发现让气氛再次紧绷起来。张起灵抱着林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片散落着黑色骨骸和遗物的水域，周身的气息重新变得冷冽而警惕。
吴邪和王胖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水边，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却被黑瞎子抬手拦住。
“别急着凑热闹，玩意有毒或者有诅咒呢？”黑瞎子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眼神却没什么笑意。
就在这时，被张起灵紧紧抱在怀中的林霄，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不同于之前痛苦呻吟的嘤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毯子缝隙中，林霄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如同蝶翼般缓缓睁开。那双总是流转着魅惑或狡黠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刚醒时的迷茫、虚弱，还有一丝未散尽的痛苦余韵，水汽氤氲，看得人心头一颤。
他首先对上的，就是张起灵那双近在咫尺的、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眸子里有未散尽的担忧，有深沉的占有，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如释重负的放松。
四目相对。
林霄的意识逐渐回笼，昏迷前那疯狂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张起灵赤红的眼睛、肩颈处撕裂般的疼痛、还有那如同岩浆般灌入体内、强行平衡了他暴走血脉的霸道力量……
他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却因为虚弱和被人紧紧抱着的姿势而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一声带着惊惧和沙哑的：“你……！”
声音微弱，却清晰地表达了抗拒和后怕。
张起灵的手臂瞬间收紧了几分，眼神也暗沉下来，仿佛很不满他这退缩的反应。
“哎哟喂，小林子你可算醒了！”王胖子的大嗓门打破了这微妙而紧张的气氛，“你可吓死我们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
吴邪也赶紧凑过来，关切地问：“是啊，你昏迷好一会儿了，刚才……刚才真是吓人。”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敏感话题。
黑瞎子则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霄的神色，尤其是他对张起灵那明显的畏惧反应，嘴角勾了勾。
林霄被几人围着，这才稍稍从对张起灵的恐惧中分出神，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况。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和燥热已经消退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虚弱和……一种奇异的、被强行梳理后的平衡感。体内三种血脉不再激烈冲突，而是形成了一种微妙而稳固的共存，仿佛被某种更强大的外部力量强行约束并调和了。
他还感觉到，身下……不再是那条沉重冰冷的鱼尾。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腿。
是人类的双腿！虽然同样虚弱无力，但确实变回来了！
“……水……”他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这一次不是出于燥热，而是真正的口渴，“我需要……泡水……”
张起灵闻言，立刻抱着他走到水边，动作依旧强势，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小心，将他小心地放入浅水区，让他靠着岸边岩石坐下，确保水流能漫过他的腰腹。
冰凉的河水包裹上来，林霄立刻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叹，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他能感觉到，每天至少两小时的浸泡，是维持这具身体现阶段稳定、尤其是压制人鱼血脉过度显化的必须。
“谢……谢谢……”他低着头，避开张起灵的视线，小声道谢，也不知道是谢他抱自己过来，还是谢他之前……救了自己。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蹲在旁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水的效果，又像是在看守自己的所有物。
黑瞎子走过来，递过一个水壶：“喝点干净的，河里水脏。”
林霄接过，喝了几口，感觉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能走吗？”黑瞎子问道，“前面情况有点意思，但也可能更危险。”他指了指湖心岛那些骨骸。
林霄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虚弱依旧，但基本的行动力似乎恢复了少许。他点了点头：“……可以慢慢走。”他实在不想再被张起灵那样抱着一路了，压力太大。
他尝试着自己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张起灵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容拒绝。
林霄身体一僵，却没敢挣脱。
吴邪和王胖子也收拾好东西，队伍再次朝着湖心岛的方向小心前进。
林霄被张起灵半扶半架着走在中间，他一边努力适应着虚弱的身体，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的【机关巧手】和【血脉感应】本能似乎也随着身体的平衡而恢复了一些运作。
“那边，”他忽然轻声开口，指着骨骸堆的一个方向，“水下那块石头……好像有点不对劲，像是个被触发的机关残骸。”
黑瞎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啧，好像还真是。看来之前来的人，不光死了，还触发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有了林霄的指点，他们更加小心地避开可能存在陷阱的区域，缓慢而谨慎地登上了那座不大的湖心岛。
岛上果然有一些古老建筑的残垣断壁，风格诡异，不似中原主流。而在那些黑色骨骸之间，他们还发现了一些刻在石板上的模糊图案和无法辨认的文字。
“这些图案……好像和外面壁画上的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吴邪蹲下身仔细研究。
王胖子则对一副较小的、像是某种猿猴类的黑色骨骸产生了兴趣：“这玩意儿是怎么死的？骨头黑成这样……”
林霄靠在一边的断墙上休息，目光扫过那些图案，【魔文亲和】（虽然此界无魔法，但知识基础仍在）让他隐约觉得这些符号的排列方式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但又无法具体解读。他的【血脉感应】在这里却没有太多反应，似乎此地并无特殊血脉或能量源。
张起灵则始终站在林霄身边不远的地方，目光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的注意力大半仍在林霄身上，确保他无恙。
短暂的休整和探查后，他们发现岛屿的另一侧，有一条隐蔽的、通向更深处的石头阶梯，蜿蜒向下，没入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得，看来路还长着呢。”黑瞎子拍了拍手，“小林子，还能撑住吗？”
林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泡过水后感觉好了很多。
张起灵再次不容分说地扶住了他的胳膊。
林霄抿了抿唇，这次没有明显抗拒，只是低声说了句：“……每天得泡两小时水……”
张起灵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古老的石阶，向着张家古楼更深处、更未知的区域探索而去。苏醒过来的林霄，虽然虚弱，但他独特的能力或许将成为队伍新的依仗。而他和张起灵之间那微妙而紧张的关系，也在这次的危机与拯救后，进入了新的阶段。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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