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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死亡笔记·智弈迷心
第六章：高烧遁走·命定擦肩·弦音将断
警局休息室内，空气沉闷而压抑。林霄深陷于高烧带来的混沌灼热与身体深处持续不断的钝痛之中。天道那断断续续、充满哀鸣与急切的求助意识流，如同冰冷又滚烫的针，一次次刺入他昏沉的识海。
【阻止他……】 【…崩塌…提前……】
世界的悲鸣与他身体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重压。不能再躺在这里…必须做点什么…即使力量微乎其微，即使身体如同散架般疼痛…
他艰难地、几乎是耗尽了全部意志力，才勉强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视线模糊不清，天花板都在旋转。他尝试集中精神，却发现连最简单的思考都难以进行。
不行…不能这样…
林霄微微张嘴，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贝齿猛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尖锐的刺痛瞬间穿透了部分昏沉与高热，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腥甜的血珠渗出，沿着唇角滑落，有些甚至流入喉咙，那铁锈般的味道刺激着他模糊的意识。
就着这片刻的清醒，他强撑着虚软无比的身体，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从床上挪下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身后的伤处和全身的酸痛，让他冷汗淋漓，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立刻瘫软下去。他死死咬住受伤的嘴唇，依靠那点疼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清醒。
门外传来夜神总一郎压低声音与妆裕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讨论去哪里买些退烧药和食物。机会！
林霄扶着墙壁，像一抹游魂般，悄无声息地挪出休息室，避开父女二人的视线范围，凭借着来时的模糊记忆和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韧劲，艰难地朝着警局大楼一个较为偏僻的出口挪去。
他的脚步虚浮踉跄，身体滚烫，视线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那头流淌着星辉的玄色长发此刻有些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颈侧，宽大的运动服更显得他身形孱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就在他几乎要耗尽所有力气，眼看就要走出警局侧门，融入外面朦胧的晨曦中时——
一个身影正巧从外面推开玻璃门走进来。
“唔！”
林霄收势不及，或者说他根本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直直地、轻飘飘地撞入了来人的怀中。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袖t恤和蓝色牛仔裤、头发微卷、肤色苍白、有着浓重黑眼圈和一双巨大而深邃眼睛的年轻男人。他看起来有些驼背，姿态随意，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仿佛能洞悉一切。
正是刚刚抵达警视厅总部，准备正式介入基拉调查的世界第一侦探——L（龙崎）。
撞击很轻，但对于高烧虚弱、浑身是伤的林霄来说，却如同被重锤砸中，让他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对方怀里，额头抵在对方微凉的肩窝，剧烈地喘息着，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L的颈侧。
L明显地僵了一下。他习惯于与人保持距离，这种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他极其不适。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却立刻感受到怀中身躯那不正常的、惊人的高热，以及那细微的、因痛苦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人…烧得很厉害。
林霄缓了好几秒，才勉强积聚起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他玉般的脸颊烧得绯红，眼神涣散迷蒙，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因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他看清了眼前的人，似乎想道歉，声音却沙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对…对不起…撞到您了…”
他挣扎着想要站稳鞠躬，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险些再次摔倒。
L下意识地虚扶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看着眼前这张即使病态也难掩惊世昳丽的容颜，那双因高烧而水汽氤氲、纯真又脆弱的桃花眼，以及那异常滚烫的体温…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那玄黑色的发丝有几缕擦过他的手臂，带着不正常的灼热。
但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基拉的案件迫在眉睫，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一个偶然撞到的、生病的不明少年。
于是，L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用他那特有的、略带含糊的嗓音低声道：“…没关系。”然后便侧身让开了路。
林霄再次极其轻微地躬了躬身，扶着墙壁，一步一踉跄，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挪出了警局侧门，那单薄摇晃的背影仿佛随时会碎裂在清晨微凉的风中。
L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巨大的黑眼圈下的眼睛眨了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那异常的高热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指尖。
“龙崎先生？”一位接到通知前来接待的警官疑惑地呼唤他。
L回过神，将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异样感抛诸脑后。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恢复了那副惯常的、略显古怪的姿态，跟着警官向内部走去，全心投入到他与基拉的对决之中。
他不知道，就在刚才，他与一个足以搅动他命运、甚至可能拯救他于既定悲剧之外的“变量”，擦肩而过。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那个带着一身伤痛和高烧、勉强离开的少年，正一步步走向更加未知的危险边缘。世界的弦音因夜神月的疯狂而紧绷，而能缓和这弦音的其中一人，却正独自拖着病体，走向迷雾重重的都市，命悬一线。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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