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云雾缭绕,晨钟暮鼓依旧。刘云轩一袭青衫,正在后院劈柴。斧起斧落,带着某种玄妙的韵律。苏婉系着粗布围裙,在灶前熬粥,米香混着柴火气,飘满小院。
今日的柴,比往日的更润些。刘云轩拭去额间细汗,将劈好的柴码放整齐。每一块木柴的纹理都自然天成,仿佛本就该是这般模样。
苏婉搅动着锅里的粥:后山的清泉水,今日格外甘甜。粥香里带着山野气息,简单却令人心安。
这般日子已过月余。自那日从虚空归来,二人封印了通天修为,如寻常夫妻般住在当年的旧居。不施展神通,不推演天机,只过着劈柴喂鸡的平凡生活。
守古老祖隐在云层中,看得直摇头:这两个孩子,莫非真要在此终老?
灰袍人现出身形:返璞归真,本就是大道至理。只是...未免太过寻常。
确实寻常。刘云轩每日上山砍柴,下河捕鱼;苏婉洗衣做饭,侍弄菜园。就连隔壁王大娘来借盐,二人也是笑脸相迎,全无半点高人风范。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不寻常处。刘云轩劈柴时,斧刃总在将触未触时转向,力道分毫不差;苏婉浇菜时,水瓢倾泻的角度永远恰到好处,每片菜叶都均匀沾湿。
这日午后,刘云轩在院中修补篱笆。竹篾在他指间翻飞,很快编出个万法归宗的图案。正待收尾,忽听山下传来哭喊声。
是李老汉家出事了!苏婉放下针线,与刘云轩对视一眼。
二人赶到时,只见李老汉抱着孙儿痛哭。孩子面色青紫,气息微弱,显然是被山中毒物所伤。
让老夫看看。守古老祖忍不住现身,指尖凝起疗伤仙光。
刘云轩却抬手阻止:前辈,让我们来。
他取来井水,苏婉采来草药。没有运功逼毒,没有仙丹灵药,只是寻常的刮毒敷药。但说来也怪,那草药敷上不久,孩子面色便渐渐红润起来。
奇了!守古老祖凝神细观,发现二人每个动作都暗合天道至理。刮毒的力度对应阴阳消长,敷药的时机应和子午流注。看似寻常的救治,实则是在重构生机法则。
灰袍人若有所悟:我明白了!他们不是在道法,而是让道法自然。
夜色渐深,刘云轩在灯下修补古籍。这是一本《青云药典》,记载着寻常草药用法。但在他笔下,每个批注都蕴含着法则真意。
苏婉缝补着衣裳,针脚细密。每缝一针,都在无声地修复着天地间细微的裂痕。这些裂痕是上次大战留下的隐患,连守古老祖都未曾察觉。
道在屎溺...刘云轩忽然轻笑,庄周此言,今日方知真意。
苏婉会心一笑,继续缝补。针线过处,一道细微的时空裂痕悄然弥合。
转眼秋去冬来。这日大雪封山,二人围炉夜话。炉火噼啪,映着两张平静的面容。
还记得那年冬天吗?苏婉往炉里添了块柴,你为我暖手,差点烧了道袍。
刘云轩微笑:怎会忘记。那时不知,一饮一啄皆是修行。
突然,整座青云山微微震动。不是地动,而是大道共鸣。以茅屋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涟漪荡开,抚平了三界最后一丝动荡。
守古老祖目瞪口呆:这...这是道化自然!连初代创世者都未能达到的境界!
灰袍人长叹:我们错了。真正的归真,不是追求更高深的力量,而是让道成为呼吸般自然的存在。
翌日清晨,刘云轩推开屋门。雪地上,不知何时开出一朵小花,晶莹剔透,散发着大道气息。
是道花。苏婉轻触花瓣,看来,是时候了。
茅屋开始发光,每一根茅草都浮现出大道符文。不是二人刻意施为,而是长久居住在此,屋子已与他们的大道融为一体。
要走了吗?守古老祖现身问道。
刘云轩点头:此地使命已了。
苏婉补充道:但道,会一直留在这里。
二人相视一笑,身影渐渐淡去。不是破碎虚空,而是化作春风细雨,融入天地万物。茅屋还是那座茅屋,青山还是那座青山,但整片天地都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守古老祖若有所感,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他掌心化作一滴甘露,其中蕴含着完整的大道真谛。
原来如此...老祖泪流满面,道从未远离,一直在最平常处。
自此,青云山成了修行圣地。不是因为有高人讲道,而是每个到此的人,都能在劈柴担水中悟道。有樵夫砍柴时突然明心见性,有村妇做饭时顿悟阴阳至理。
而刘云轩与苏婉的故事,以另一种方式在延续。有人说在晨雾中见过他们砍柴,有人说在溪边遇过他们浣衣。但每当上前追寻,又只剩山水依旧。
大道至简,真水无香。最高的道,原来就藏在最寻常的生活里。而新的传奇,正在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身上悄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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