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扶着回廊的柱子，一口血咽了回去。
脚底发软，胸口像被巨石压住，但他还是站直了。
“疼才记得住。”他抬手用折扇敲了敲掌心，嘴角咧出个笑，“刚才那一下，值了。”
系统在他脑子里哼了一声：
【内伤三处，气脉断裂七条，建议立刻躺平装死。】
“我说了，边走边养。”陈凡迈开步子，青玉锦袍一抖，踏云靴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带起一丝金芒。
不是气运共鸣那种冲天金柱，只是残留的余威在脚下流转，一闪即逝。
可这就够了。
百圣女没人动，也没人说话，但全都跟了上来。
琉璃第一个走到他身后，想伸手扶，被他轻轻推开。
“今天起，我不是求你们跟。”陈凡头也不回，“是带你们走。”
话音落，他脚步不停，直奔山门。
瑶光抱着剑，走在左侧三步远的位置，目光冷淡扫过四周。玉衡默默翻开星盘，指尖轻点，星纹微闪。
队伍越拉越长。
从主殿广场到山门，足足三百六十阶石梯。
陈凡走得不快，但没停。
中途有族老站在高台边缘冷笑：“看他能撑几步？”
话刚说完，陈凡忽然转身。
百圣女齐齐止步。
他站在第七级台阶上，仰头看向那族老：“你说什么？”
族老一愣：“我……我没说什么。”
“哦。”陈凡点头，“那你继续说小声点，别影响我走路。”
全场静了一瞬。
接着不知谁先笑了一声。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百圣女中有人低头捂嘴，有人直接笑出声。
琉璃笑得肩膀直抖，瑶光眼角抽了一下，玉衡默默合上星盘，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半分。
陈凡转身继续走。
金芒又闪了一下。
这次更稳。
“系统。”他在心里问，“还能抽吗？”
【检测到群体动情值叠加，可触发一次特殊抽奖。】
【冷却时间：一百年。】
【友情提示：抽完可能当场暴毙。】
“闭嘴。”陈凡低声，“抽！”
转盘在意识里飞旋。
红光、蓝光、金光接连闪过。
最后——
【奖励：修为灌顶·化神后期！】
一股热流猛地冲进丹田，经脉瞬间扩张，灵力如江河倒灌，四肢百骸噼啪作响。
陈凡脚步一顿。
“怎么了？”琉璃紧张问。
“没事。”他摆手，“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变强了。”
话音未落，身上气势轰然爆发。
金芒从脚底冲起，直贯头顶，形成一圈气旋，震得附近落叶纷飞。
几个靠得近的圣女被掀了个踉跄。
“卧槽！”琉璃跳开两步，“他升级了？！”
瑶光眯眼：“化神后期……这么快？”
玉衡盯着星盘：“不是修炼，是灌顶。系统类机缘，风险极高。”
陈凡缓缓吐出一口气。
体内旧伤还在，但力量已经不同。
他低头看了看手。
掌心纹路泛着淡淡金光。
“行。”他咧嘴，“现在轮到我说话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
山门已近。
门外是一条通往传送阵的官道，宽十丈，铺满灵石，专供大能通行。
刚踏出山门，陈凡就察觉不对。
前方官道中央，站着一群人。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穿黑铁铠甲，腰间挂着一把锯齿刀。
正是青岩域恶霸。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散修，个个杀气腾腾。
“陈凡！”恶霸大吼，“交出圣女，滚回你陈家祠堂舔砖头去！”
空气一凝。
百圣女停下脚步。
陈凡却笑了：“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
“少废话！”恶霸狞笑，“刚才你在陈家耍威风，是因为有祖气护体。现在你出来了，没了靠山，我看你还怎么装！”
他一挥手：“兄弟们，把这几个女人带走！尤其是那个冰块脸，听说是星陨域第一圣女，卖个好价钱！”
散修们哄笑着逼近。
陈凡还没开口，左侧寒光一闪。
瑶光抬手，一道冰箭凭空凝成，直指恶霸咽喉。
“放肆。”她声音冷得能结霜。
冰气蔓延三丈，地面瞬间结出一层厚冰，逼退最前的三人。
恶霸脸色一变：“渡劫期？！”
“不止。”陈凡懒洋洋插嘴，“她还是我未婚妻。”
“你——”恶霸怒吼，“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
“轮到我说了。”陈凡打断他，往前走了一步。
金芒从脚底升起，缠绕全身。
他抬起手，指尖对准恶霸。
“刚才你说要我滚回祠堂。”
“现在我告诉你——”
“你才是该滚的那个。”
话音落，体内新得的灵力轰然爆发。
化神后期的威压如潮水压下。
恶霸脸色骤变，蹬蹬蹬连退三步。
“不可能！你明明刚才还快跪了！”
“我确实快跪了。”陈凡笑，“但我现在站起来了。”
他手指一动。
金芒凝聚成一道符印，凌空拍出。
“轰！”
恶霸身前地面炸开，碎石飞溅。
他吓得一屁股坐地。
“你敢动我，青岩域不会放过你！”
“青岩域？”陈凡歪头，“三天前你们域主亲自送十万灵石来赔罪，盖章签字写‘已阅，渣男批’。”
“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
恶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陈凡一步步走近。
金芒缭绕，气势如虹。
“你带人拦路。”
“威胁圣女。”
“辱我陈家。”
“三条罪，够你死十次。”
“我……我们只是受人指使！”恶霸慌了，“是玉衡域那边——”
“闭嘴！”玉衡忽然出声。
所有人一愣。
玉衡收起星盘，脸色平静：“他说的不是真的。”
恶霸嘴巴张了张，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陈凡看了她一眼，没多问。
他蹲下来，和恶霸平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我废你修为，扔进地牢。”
“第二，你当众磕三个响头，喊我三声爹，我就放你走。”
“你做梦！”恶霸怒吼。
陈凡叹气：“那就选第一个吧。”
手掌抬起，正要落下——
“等等！”恶霸尖叫，“我选二！我喊！”
全场寂静。
接着——
“噗。”
不知道哪个圣女没憋住。
然后笑声炸了。
“哈哈哈！”琉璃笑得弯腰，“喊爹？陈凡你太损了！”
瑶光别过头，肩膀微微抖动。
玉衡扶额，低声嘀咕：“丢人。”
恶霸满脸通红，咬牙切齿，但还是“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爹！”
“爹！！”
“爹！！！”
每喊一声，陈凡就往他头上拍一道金符，把他脸都贴地上了。
最后一声喊完，陈凡站起来，拍拍手：“行了，滚吧。”
恶霸爬起来，捂着脸就跑，手下也跟着逃窜。
陈凡转身，面对百圣女。
“刚才那一招。”他朗声道，“不是我厉害。”
“是陈家认我。”
“是你们也认我。”
“所以接下来——”
“谁敢拦路，就是拦百位天骄的道。”
没人说话。
但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
整齐划一。
陈凡走在最前，金芒未散。
一行人沿官道前行，直奔传送阵。
琉璃蹦到他身边：“你刚才升级了，是不是又能抽了？”
“冷却百年。”陈凡摇头。
“那下次什么时候能抽？”
“等我再惹一百个女人动情。”
“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能再抽？”
“所以我怕了。”
瑶光冷冷道：“别得意忘形，你内伤未愈。”
“我知道。”陈凡摸摸胸口，“但只要还能走，就不能停。”
玉衡忽然开口：“你的气运波动不稳定，刚才的灌顶有副作用。”
“副作用我知道。”陈凡笑，“最多吐血，又不死。”
“你不怕？”
“怕啊。”他回头看了一眼百女，“但我背后有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趴下吧。”
前方传送阵已清晰可见。
八根灵柱环绕中央平台，阵纹闪烁。
陈凡脚步加快。
“到了。”他说，“准备出发。”
琉璃兴奋：“我们要去哪？”
“青岩域荒原。”陈凡答。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因为有人等着我。”他笑了笑，“而且——”
“我还没请你们逛街。”
话音未落，他忽然脚步一滞。
左手猛地按住胸口。
一口血涌上喉咙。
他咬牙咽下。
金芒 flicker 了一下。
瑶光立刻上前：“你怎么样？”
“没事。”他摆手，“就是……有点累。”
玉衡盯着星盘：“灌顶反噬开始了，你撑不了太久。”
“那就不撑。”陈凡抬头看向传送阵，“只要能启动阵法，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他迈出最后十步。
踏上平台。
手伸向启动符。
指尖触碰到符纸的瞬间——
整条左臂突然浮现黑色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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