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冬日,天色灰蒙蒙的,街道上行人稀疏。刘大宝家的杂货铺子门脸不大,此刻更是显得十分冷清。
叮铃铃……叮铃铃,门上铃铛响起,店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寒气。一个穿着普通棉长袍、头戴西帽,眼神格外锐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不像寻常顾客那样直奔货架,而是在店铺里慢悠悠地踱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货架、柜台,甚至角落里的杂物。
刘大宝他妈正坐在柜台后面收纳鞋底,见有客人上门,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脸上堆起生意人惯有的热情笑容:“先生,您来啦?想买点啥呀?咱家货全,您瞧瞧?”
那便衣警探仿佛没听见,依旧在店里转悠,最后停在墙边,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墙面,眼神里捕捉着任何可疑的痕迹。
老板娘心里有些打鼓,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先生?”
警探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老板娘脸上,直接开口问道:“老嫂子,打听个事儿。你家……是不是有个儿子?”
老板娘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以为是儿子在外的朋友,连忙道:“对呀!你认识我家大宝啊?哎呀,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他好不好?”
她哪里知道,她那个从家里偷跑去从军的儿子刘大宝,早已闯下了弥天大祸!老潘家那场烧得精光的绸缎庄大火,正是她的好儿子,伙同两个把兄弟赵永昌、冯二铁,趁着月黑风高时干的!
眼前这便衣警探确实有些本事。他在勘察火灾现场时,仅从院墙上留下的几个模糊脚印,就判断纵火者极可能是受过训练的军人。经过一番排查,他将目光锁定在了与潘五爷有深仇大恨的几个对头身上。这不,没费太多功夫,就查到了刘家铺子这儿!
警探闻言,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神却更加锐利:“老嫂子,我还想问你呢,你儿子刘大宝,现在到底在哪儿?”他的语气里带质问。
老板娘被这眼神和语气吓得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也低了下来:“哦……他,他走了大半年了,说是……说是当兵去了……”
这时,刘掌柜在楼上听到动静,也蹬蹬蹬地下来了。他是个精明人,一看这陌生男人的架势,心里就觉着不对劲,但还是挤出一脸生意人的笑容,点头哈腰道:“呵呵……这位先生,您这是……?”
便衣警探转过身,负手而立,上下打量着刘掌柜,语气笃定:“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刘掌柜吧?”
刘掌柜连忙拱手:“哎!嘿嘿,是是是,鄙人姓刘。先生您是……?”
警探从怀里掏出证件,在刘掌柜面前一晃,声音不高,却有几分威严:“警察局的!”
“警察局”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夫妻俩耳边炸响,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老板娘慌得直接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手足无措。刘掌柜也是心头狂跳,连忙解释:“先生!警察先生!我们……我们做的可是本分买卖啊!童叟无欺,可从来没干过违法的事儿啊!”
老板娘也带着哭腔哀求:“是啊是啊,长官,我们可是老实人呐!”
便衣警探又是一笑,那笑容让人心里发毛:“看把你们急的。我知道你们做的是本分买卖。”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略显空荡的货架,“并且我还知道,往前推两年,你们家在这条街上,生意那是数一数二的红火。是不是啊,刘掌柜?”
刘掌柜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和被戳中痛处的难堪,低下头,声音也低沉下去:“这……那都是老年间的事儿啦……不提也罢……”
老板娘在一旁唉声叹气:“是啊……”
警探进一步试探,话里带着诱导:“可我还听说,是那老潘家把你们这儿的生意给整垮的?”
一提到潘五爷,刘掌柜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直压抑的怒火和怨恨瞬间爆发出来,他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警察了,咬牙切齿道:“哼!我跟那姓潘的老东西势不两立!要不是他……”
“哎呀!当家的!”老板娘吓得赶紧用力拉了他一把,打断他的话,声音带着惊慌和埋怨,“你看你!一提那姓潘的你就气成这样,何苦呢?!把自己身体气坏了,还不得自己遭罪啊!快别说了!”
便衣警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刘家与潘家积怨甚深,完全有报复的动机。加上已经初步核实刘大宝的确在当兵,更符合作案条件——既有动机,又有能力。线索已经足够清晰,他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衣警探不再多言,整了整衣领,淡淡道:“刘掌柜的,回见。”
刘掌柜还沉浸在愤怒中,闻言机械地应道:“哎!好……您慢走……”
夫妻俩目送着那便衣警探推开店门,身影消失在寒冷的街道上,心里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一种大祸临头的氛围,如同窗外阴沉的天空,沉沉笼罩着他们这个小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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