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打开门。
门那边是列车的观景车厢,灯光柔和,舷窗外是深黑的星空。星悬浮在半空,球棒脱手,缓缓旋转。斗笠下的焚风低头俯视她,声音像从极远之处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意:
“无趣的星核容器。”
手指一松,星轻轻落地,膝盖微弯,球棒“咚”地落在地板上,滚到沙发边缘停住。焚风的身影在车厢内淡去,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列车外。
焚风抬手,指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弧线尽头,空间像被无形之刀剖开,裂缝里涌出刺目的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胀,迅速膨胀成一个直径数百米的白洞。洞口边缘扭曲着光线,星辰被拉成细丝,列车的外壳开始发出细微的金属呻吟。
瓦尔特站在门框里,他没有时间犹豫。手掌用力,粉色的任意门“砰”地合上,门板在掌心震颤,像活物般抗拒。瓦尔特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暴起,再次拉开门把。
门后已不是车厢,而是列车外的虚空。星穹列车悬停在白洞边缘,外壳的漆面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银灰的金属骨架。焚风背对列车,斗笠下的阴影里没有表情,只有指尖那道弧线仍在缓缓延伸,白洞像一张贪婪的嘴,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
瓦尔特跨出门槛,脚下没有落点,身体却被一股柔和的引力托住。他抬手,手杖的金属杖尖在虚空里划出一道黑色的轨迹。伊甸之心在杖身亮起,幽蓝的光芒顺着杖身爬满他的手臂,像冰冷的藤蔓缠绕骨骼。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完全解放。”
黑色的能量在掌心凝聚,迅速扩张成直径数十米的暗影。黑洞边缘的空间开始扭曲,星光被拉成细丝,瓦尔特咬紧牙关,额角汗珠滚落,砸在虚空里瞬间蒸发。
白洞与黑洞在列车两侧对峙。白洞的光芒刺眼,黑洞的黑暗深邃。两股力量在虚空里拉扯,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喀啦”声。列车被夹在中间,像一张薄纸,随时可能被撕成两半。
瓦尔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失。黑洞的引力场开始不稳,边缘出现细微的颤动。焚风没有回头,只是指尖微微一颤,白洞的膨胀速度骤然加快。洞口直径从数百米膨胀到上千米。
“杨叔——!”
三月七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隔着舷窗,模糊却清晰。瓦尔特看见她扑到窗边,双手拍打玻璃。丹恒拉住她的肩膀,姬子站在一边,视线落在瓦尔特身上,一边的星已经昏迷过去了。
瓦尔特没有回应。他将全部力量注入黑洞,试图将白洞的膨胀压回去。黑洞的直径勉强扩大到百米,但白洞的边缘已经触及列车的中段车厢。金属外壳开始熔化,露出底下燃烧的电路,火光在虚空里一闪而逝。
力量对比在无声中显现。白洞的膨胀速度是黑洞的九倍,吞噬的范围是黑洞的九倍。瓦尔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呻吟,血液在血管里沸腾。黑洞的边缘开始崩解,细小的裂纹像蛛网般爬满视界。
列车尾部车厢被白洞吞噬,断裂的金属碎片在虚空里旋转,迅速被拉成细丝。帕姆的尖叫声从操作室里传来,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不——!”
瓦尔特的吼声被虚空吞没。黑洞彻底崩解,化作一团扭曲的黑暗,迅速被白洞吞噬。列车中段车厢被撕裂,观景车厢暴露在白洞边缘,。
焚风终于回头,手掌缓缓收拢。白洞的膨胀停止,洞口边缘开始收缩,像一张合上的嘴。列车残骸在虚空里旋转,迅速被拉成细丝,消失在白光里。
帕特雷维尼齐亚的玻璃化地表在远方亮起,焚风的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划出一道更长的弧线。行星表面开始崩解,琉璃地表像镜面般碎裂,碎片被白洞吞噬,化作漫天光尘。
瓦尔特孤寂的悬浮在虚空。
白洞彻底闭合,虚空恢复平静。列车残骸、帕特雷维尼齐亚的碎片,一切都在白光里消失。焚风的身影淡去,像从未存在。
瓦尔特睁开眼睛。
“不用疑惑,崩坏的权能,没有做不到,现在我帮你回溯到了你打开任意门的时候,怎么样,放弃他们吗?”
瓦尔特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把。
门那边依旧是观景车厢,灯光依旧柔和。星悬浮,球棒旋转,焚风的声音回荡:“无趣的星核容器。”一切如初。
他关门,再开。虚空,白洞,黑洞,对峙,拉扯,崩解。列车碎裂,行星崩解,白光吞没一切。
睁眼,回溯。
“放弃吗?”
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把。
又一次,虚空,对峙,崩解,睁眼。
“放弃吗?”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次,这次脑海的声音变了,“用任意门带他们走吧,你只要放弃不能离开列车的帕姆就行。”
瓦尔特没有理他。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开门,然后睁眼。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玩味:“其实当时给你的机会,你具现的不是任意门,是如果电话亭,现在不就成功了吗?其他幻想道具也行。”
瓦尔特的手在门把上停住。这一刻,他没有立刻拉开,也没有关上。废墟的风吹过,卷起细小的玻璃砂,打在门板上,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像远处潮水的声音。他的目光落在门把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缓缓浮现。
“如果电话亭……”他低声重复,声音干涩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
“那么交易吗?毕竟你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人,而你又没有力量改变一切。”
“向我交易吗?借你试用的能力你也体验到了。”
瓦尔特沉默着,没有回答脑海的声音,只有沉默。
崩坏武的声音在幽暗里轻笑,:“你在顾虑什么呢?”
瓦尔特仍旧沉默。
“你在顾虑什么呢?”声音第二次响起,带着一点耐心,像在哄一个固执的孩子。
瓦尔特终于动了。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门缝的缝隙,落在门后那片柔和的灯光里。星悬浮的姿态、列车组其他人的神态——一切都静止在那一瞬,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电影。
“你在顾虑什么呢?”第三次,声音贴近耳廓。
瓦尔特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低哑,却十分清晰,“所以,代价是什么?如果你真的是崩坏意志,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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