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莫德雷德的临时住所内。
福特迪曼那充满了优雅与愤怒的咆哮声,几乎要将整个别墅的屋顶都给掀翻。
“可恶的莫德雷德!
你这个言而无信!卑鄙无耻!可恶混蛋!”
他指着那个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嚼着果干的罪魁祸首,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说好的!交易完成!
你就把我的命匣还给我!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想赖账吗?!”
“没错啊。”
莫德雷德咽下果干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欠揍的贱兮兮的笑容。
“我就是赖账了,怎么了?”
“我蛮夷也!”
他甚至还主动地凑到了福特迪曼的面前,用一种充满了挑衅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问道:
“而且,你再猜猜看,你那宝贝命匣,是什么时候被我给偷偷送走的呀?”
“你……!”
福特迪曼气得直磨牙,他看着贱兮兮的莫德雷德。
脑海中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如同被闪电串联起来一般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明白了!
他想明白了。
(注:195章:成交)
莫德雷德为什么会那么果断地,将他最信任的头马——库玛米给提前送回繁星镇!
他还真以为那是莫德雷德为了保护自己那心爱的弟弟,而做出的牺牲!
要在和塞威侯爵博弈之前,将自己的左膀右臂弃之不用!
现在看来,保护弟弟,或许只是一部分原因。
而另一部分,就是让库玛米将他的命匣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送回到那个远在天边的繁星镇去!
现在要是没猜错的话,他那宝贵的命匣,恐怕早就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繁星镇!
“布豪——!!!!”
一声充满了无尽绝望与悲愤的惨叫,从这位优雅的上位者口中,不受控制地,爆发了出来!
昨天晚上,当爱丽丝将她那惊世骇俗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掉进了这个由莫德雷德和爱丽丝联手为他挖好的天大的陷阱里了!
爱丽丝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被公开的秘密。
一旦公开,那个多疑的皇帝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弄死她。
而他福特迪曼作为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外人,如果他选择去向皇帝告密,或是通知那个神出鬼没的阿尔贝林……
那么爱丽丝在受到皇帝攻击的第一时间,莫德雷德就会想办法通知繁星,在繁星里绝对会有人,毫不犹豫地将命匣给捏得粉碎!
可如果,他选择守口如瓶,选择不告密呢?
那就等于,他已经默认了自己被强行地拉上了莫德雷德这条注定要与整个帝国为敌的贼船!
以阿尔贝林那个女人的能力,她迟早查到某些蛛丝马迹。
福特迪曼气笑了,他看似有选择,实际上已经没有选择了。
最终,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化作了一声充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长长的叹息。
他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了那个他最近说得最多的、也是唯一能表达他此刻复杂心情的数字。
“6!”
虽然被逼上了绝路,但福特迪曼毕竟是上位者。
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绝望之后,一种奇异的、充满了病态的兴奋感,开始在他的心中,悄然萌生。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竟然有人敢跟一个真正的恶魔玩这种致命把戏。
莫德雷德选择与火焰共舞?
“有意思……真有意思……”
福特迪曼在心中呢喃着。
乐意。
很乐意。
非常乐意。
就这么陪着他们玩下去。
毕竟,福特迪曼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爱丽丝哼着轻快的小曲,走了进来。
她将一包刚刚才从外面买回来的、用精致纸袋装着的果干,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来啦来啦!帝都最新鲜出炉的特供果干!”
莫德雷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和爱丽丝一起手脚麻利地将纸袋拆开。
然后开始旁若无人地分起了赃。
“嗯!有一说一啊,莫德雷德。”
爱丽丝捏起一颗,放入口中细细地品尝着:
“这些果干的用料,可比繁星镇的好太多了。
你看他们用的都是那种没有一丝杂质的精盐。”
“嗯……确实。”
莫德雷德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更喜欢泥芙洛女士做的那种。”
他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就是那种,果子是随便从后山摘的,用的盐也是带着点苦味的盐。
但我就是喜欢那种感觉。
帝都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太金贵了,吃起来没那股子人情味。”
“嗯,我也喜欢泥芙洛女士做的。”
爱丽丝笑着附和道。
“太金贵的东西,有些人吃不起,吃不起的果干能叫什么好果干。”
莫德雷德笑道:
“泥芙洛的果干可是繁星人的果干,那才是真正的好玩意!”
然后他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齐刷刷地转过头用笑眯眯的眼神看向了那个还站在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福特迪曼。
“我说,该死的福特。”
莫德雷德晃了晃手中的果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
“你喜不喜欢啊?”
福特迪曼看着莫德雷德贱兮兮的脸。
感觉自己的心比被昨天晚上掏出来时还要痛。
他看似有的选,实际上却没得选。
他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屈辱的笑容:
“可恶的莫德雷德。
虽然,我完全没有见过你们口中那位泥芙洛女士。
而且,我他妈的也一点都不喜欢吃果干……甜又不甜,咸又不咸,怪模怪样的玩意。”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对吗?”
“哎,当然有,当然有!”
莫德雷德立刻“好心”地提醒道:
“你完全可以选择,现在就冲出去,向皇帝告密。
然后,我们大家就一起爆了呗。”
爱丽丝也笑眯眯地补充道:
“既然没办法双赢,那就干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双输嘛。
我呢,被那个老秃鹫追杀到死。
然后你呢,福特先生,就等着我们在繁星镇的朋友把你的命匣爆了。”
福特迪曼阴阳怪气的笑道:
“听起来真是一个杀千刀的好选择。”
“我脑子有病吗?
尊敬的鹰之主又没有把他的宝剑插我祖坟上,我干嘛和他统一战线?
我这个人向来是比较惜命的。”
最终,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一句充满了谄媚与真诚的、发自肺腑的回答:
“喜欢!喜欢!我当然喜欢果干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喜欢吃的零食了!”
“哎,这就对了嘛。”
莫德雷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丢了一颗果干给他。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果干呢?”
福特迪曼嚼着自己无感的果干骂道:
“可恶的莫德雷德。”
在被迫咽下了那颗味道古怪的果干之后,福特迪曼也彻底放开了。
毕竟,已经做出了选择,再多的挣扎与抱怨,都已无济于事。
他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只是那双看着莫德雷德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深深的幽怨。
而他对莫德雷德的称呼也从侯爵大人彻底变成了简单粗暴的“可恶的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对此,毫不在意。
他一边啃着果干,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随你怎么骂,反正骂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哎,我蛮夷也。”
“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福特迪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困惑:
“你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来算计我?
我一没有参与那该死的奴隶贸易。
二我一向是诚信经营。
三,我也没有主动去招惹你们,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太有必要了。”
莫德雷德放下果干,神情第一次变得无比严肃。
“该死的福特,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一开始,我可完全不知道什么奴隶贸易的事情。
而你,仅仅只是和我见过一面,就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性格。”
“你知道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你知道我,只要是看到不顺眼的东西,就一定会死磕到底。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天,当我和爱丽丝出去玩的时候,你才会选择用你那该死的,不知名的手段,将我们有意无意地引导到那家罪恶的酒店里去。”
“我明明知道你是你在背后做局,但是因为我的性格,容不得那帮王八蛋活着,所以我只能走入你的局里面。”
莫德雷德贱兮兮的捂住心脏,装出一个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这可太高明了。”
“而之后呢?你又轻描淡写地,就将塞威算计得疯疯癫癫,家破人亡。
而你所用的手段,仅仅只是通过最纯粹的、对人性弱点的精准把握。”
莫德雷德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忌惮的光芒。
“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承认,我有一点畏惧你,因此,就算让你在我这边白吃白喝。我家大业大也不差你这一张嘴,你一个人也吃不穷我。”
“但,如果像你这样危险的人物,不能牢牢地被我控制在手里,而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或者只是作为一个不确定的、随时可能爆炸的旁观者……”
莫德雷德摇了摇头:
“那我感觉,我可真是要遭老罪了。”
听到这番充满了赞美的评价,福特迪曼那张总是挂着优雅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可恶的莫德雷德,你这是在夸我吗?”
“实话实说而已。”
莫德雷德耸了耸肩:
“而且,反过来说,你难道就不觉得,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他看着福特迪曼,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在那些古老的童话故事里,所有那些敢和恶魔打交道,敢和恶魔做交易的凡人,最后,可都没有什么好结局哦。”
“哦,那当然。”
福特迪曼闻言也笑了起来,那笑容优雅:
“那么,我可恶的莫德雷德。我向你保证。”
“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我福特迪曼,一定会亲自,去你的坟前为你扫扫墓。”
“顺便,再为你插上两朵黑色玫瑰。”
“嘿,该死的福特。”
“彼此彼此,可恶的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倒是实话实说,毕竟现在福特迪曼已经被他强行绑定到己方阵营里面了。
虽然莫德雷德感觉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莫德雷德感觉福特迪曼这种人放出去就有点像程昱、贾诩。
莫德雷德真的不想让这种人站中立或者是站对面,因此决定以选代ban。
君不见徐元直之于曹操故事乎?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被你们绑上了这条该死的贼船。”
福特迪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优雅微笑:
“那么现在,我就是你们这边的人了。”
“至少,在我拿回我那宝贵的命匣之前,我福特迪曼就是你最忠实的盟友和仆人。”
他对着莫德雷德,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善意”的、假惺惺的笑容:
“所以,可得看好你手里的那颗小珠子啊。
千万,千万别让我找到了机会,把它拿回来哦,我可恶的莫德雷德。”
“去你的,你话怎么这么密!”
莫德雷德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向你保证,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到你的命匣一下。”
“嘿……可恶的莫德雷德。你说的是人话?”
福特迪曼演都不演的,骂了莫德雷德一句,随后摆出严肃的姿态,接着说:
“现在,听我说的。”
他将阿尔贝林来找他,调查那两把失踪的石制兵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莫德雷德和爱丽丝。
“石战刀和石长枪?”
莫德雷德听完,有些诧异地皱起了眉:
“听你的意思是雕像上的两个装饰品吗?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门道?”
“重点,从来就不在于那两个看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脆弱不堪的石头玩意儿。”
福特迪曼摇了摇头:
“重点,在于那个侧殿。”
“什么意思?”
爱丽丝也追问道。
福特迪曼看着两人那充满了好奇的眼神,故意地吊起了胃口。
他优雅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然后才用一种神秘与诱惑的口吻讲述禁忌历史:
“我亲爱的两位,你们想知道……”
“正午的神明。”
“祂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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