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听着苏淮的解释，她觉得有那么点子道理，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个解释。
“那咱不提李副校长，你现在回答我，你是怎么搞走房新民的。”
“其实很简单，我去了一趟推荐他上学的公社、大队，了解了他在当地的所作所为，然后落成文字，加盖了县、公社、大队三级公章。学校自然就保不住他了。也就是你傻，还认为他是个好人，其实别人恨不得早将他开除出去。”
苏淮不想赘言，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做法。
“他真那么差吗？”
“你觉得他真就那么好吗？‘巧言令色，鲜矣仁。’‘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我想这两句话，你应该比我懂得通透。你回头想想，那个姓房的，是不是很符合。”
突然听到苏淮随口提到《论语》中的两句，张茉先是微微一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我们一家人都不了解你。你很会藏拙嘛。”
“还好吧。因为知青有的是时间去看书。姐，你真不该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更让人可笑的是，到了最后你纯是掩耳盗钟，自欺欺人。你心里一定也认为那个黄红梅和孩子都是真的，你却仍然不愿意和他了断。你好好的一个人，真活成了笑话。”
“正如你所说的，我什么都明白。但我为什么扮成了一只驼鸟，你知道原因吗？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张茉冷冷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是被架在了那里，一时半会找不到借口下来吧。正好我把你拎回了家，让你有了了断的借口。”苏淮的心意一动，大胆地猜着张茉的真实想法。
“也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是。我就是想让自己的名声再臭一些。不想再被姆妈逼着去相亲。你是不知道，那样真得很烦。自从你和囡囡回来之后，姆妈逼我更甚。烦不胜烦。每每想到你们这两个罪魁祸首，我又恨得牙都痒。”
“知道了，听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明后天我就要带着小蕊回海城了。两个哥哥都不在，阿爸你要帮着照顾好。相亲的事情，我会替你和姆妈解释，我想她还是愿意听我说话的。至于你的婚姻，那就靠你再碰你的缘分了。不过话说回来，姐，你这招可真不高。哪有不爱惜自己名声的。”
“……”张茉没再说话，她拿起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行了，关了好些日子了，我带你去看看江景吧。”
“不去。回家。认个错，然后好好睡一觉。”张茉淡淡地说道。
张茉此时的冷静，让苏淮刮目相看之外，还有些不寒而栗。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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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绍贤、薛诗锦，看着大女儿和小女婿有说有笑地回来，他们提着的心，又轻轻地放了下来。
接下来张茉又诚恳地对父母道了歉，老两口更舒服了。满天的云雾一散，剩下的全是明媚。
吃过晚饭，苏淮陪着岳母出门去散散步，然后轻声细语地把张茉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她。
“这个臭丫头，真是气死我了。她都二十二了好吧，还不想结婚。她到底想怎样。”
“姆妈，别再逼姐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生活。正因为你逼她太紧，所以她才会搬出家去住，她才会作践自己的名声。欲速则不达，给她一些自由吧。她开朗一些，阳光一些，说不定哪天就会遇到了她真正的爱情。姆妈，你说是不是？”
“爱情，爱情。你们这些孩子，张嘴爱情闭嘴爱情。哪有那么多的情给你们爱。当初我和你阿爸，还不是家里的长辈一商量，我们就一起过了半辈子。”
“姆妈，此一时彼一时嘛。”
“说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走了，回家。”薛诗锦表现得很是生气，但她也把苏淮的话听了进去。她让步了。
“我想姐姐现在也后悔了，你看王叔什么时候回来，给她换一个工作环境，一切重新开始嘛。”
“知道了。这事用不着王铨辉出面，我自己就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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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所有的扫尾工作，苏淮这才带着妻子坐上回家的火车。赶到家里，已经是八月初十。
到了晚上，孙氏把苏淮叫到一旁，要狠狠地骂儿子一顿。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规矩还都不懂。”
“妈，怎么了又？小蕊好不容易回一次家，我丈母娘自然舍不得她。更何况她家里又出了事，我老丈人的腿断了，我怎么可能住上两天就走。”
“啊？亲家的腿断了？怎么回事儿？按说我该去瞧瞧亲家公的。可惜路太远，这可怎么好呦。”孙氏一听，满腔的愤恨，立马化成了歉意。
“所以呀，我和小蕊不得多陪他些日子。妈，你就放心吧，明天我就去送节礼。反正我也不上班儿，有的是时间。要不，明天我就先去我大舅家？”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找小蕊说说话。你说这亲家公的腿断了，我这个当亲家的，连去看望一眼都不能……”孙氏不再理睬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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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第二天可没有先去他舅家，而是分头给叔伯姑三家送去了猪肉和青菜，又去了趟机械厂，给孙守明、李明德、黄忠发等人送了些过节的东西。
为什么说礼轻情义重？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想着人家嘛。在机械厂人家照顾你，现在你离开了厂，还没有忘记人家的情，这就是有情有义的人。
第三天一早，苏淮把节礼往车上一绑，就要走人。结果被孙氏拦住了。
“妈，你是不是想跟着一起去？”
“嗯。你骑车驮着我还好点儿。我实在闻不惯汽车油的味儿。”
苏淮知道母亲回趟娘家不容易，而且这几年里头，根本就没回过娘家。所以他不好拒绝母亲。
就这样，娘俩出门来了一趟不远不近的骑行。
也就是苏淮的身体好，要不然中午之前一准儿赶不到地方，毕竟近百里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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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开开心心地来敲哥哥家的门，她的大侄子孙统万开门见到是自己的姑姑来了，也仅仅只挤出些笑容出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苏淮立马感觉到出事了。他一把拉住自己的大表哥，问道：“哥，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大淮也来了，快屋里坐吧。”孙统万只是把人往屋里让。
苏淮陪着母亲进了院，正看到狗儿坐在院里一棵树下发呆。
苏淮没进屋而是到了表侄儿身旁，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狗儿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苏淮，他愣愣地有点出神儿，想来是一时没认出来苏淮是谁。
“狗儿，叔送你的积木好玩不？”苏淮给孩子提个醒。
“大淮叔，你来了。”狗儿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狗儿，我看你爸不高兴，是不是你惹他生气了？”
“才不是呢。我奶奶病了。我爷爷出门给她找药去了。”
两句话，苏淮就套出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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