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洒到晒场，就见二十多户村民扛着陶盆、提着土袋聚在这儿。张老伯站在长桌旁，手里举着画满格子的田地图，声音洪亮：“按昨天定的分工，东边这片区域负责筛土，西边的绑育苗架，南边的把营养土和细土掺匀，大家抓紧干，争取中午前把芽种都播进盆里！”
谢怜刚把装有芽种的陶盘放在桌上，李婶就提着半袋草木灰跑过来：“谢怜小哥，我把草木灰筛细了，掺在土里能防虫子，你看怎么拌合适？”旁边的王大爷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竹制的小耙子：“这是我家传下来的育苗耙，播完种用它轻轻耙一遍，土能盖得匀，芽还不容易被压坏。”
花城和几个年轻汉子扛着刚砍的竹子，在晒场边搭育苗架。竹子削得笔直，用麻绳绑成多层架子，刚搭好，海娃和狗蛋就捧着陶盆跑过来：“花城哥，我们的盆放哪儿？我要把盆放在最高层，让麦苗晒最多的太阳！”
慕情则拿着登记本，挨户核对物资：“张婶，您家缺的三个陶盆，李叔刚送过来了；赵大哥，您要的营养土在西边的土堆旁，记得掺三成细土……”他刚说完，就看见小石头牵着羊路过，羊背上还驮着个布包：“慕情哥，我娘让我送点羊粪来，晒干的羊粪掺在土里，麦苗长得壮！”
正午时分，所有陶盆都播上了芽种。谢怜蹲在育苗架旁，用小喷壶给芽种浇水，水珠落在嫩芽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王技术员正好赶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播得很整齐，土盖得厚度也合适，晚上记得盖层稻草，最近夜里还凉，别冻着芽。”他从包里掏出几包药粉，递给谢怜：“这是生物防虫药，兑水喷在盆边，能防蚂蚁和地蛆，比农药安全。”
傍晚时，天上飘起了细雨。村民们连忙把育苗架往晒场的棚子下挪，谢怜却笑着说：“不用挪，这春雨细，正好滋润芽种，咱们在棚子边挡块布，别让雨太大就行。”张老伯也点头：“春雨贵如油，这雨下得好，明年麦苗肯定长得旺！”
雨越下越细，像牛毛似的飘在脸上。大家坐在棚子下，看着雨中的育苗架，李婶忽然说：“等移苗的时候，我家的牛可以借大家用，犁地快！”王大爷也跟着说：“我家有台旧播种机，修修还能用，到时候帮大家播种！”
谢怜心里暖暖的，从包里掏出谢阿福的旧笔记，翻到夹着枫叶的那页：“谢阿福老人当年说，‘庄稼人靠天吃饭，更靠互相帮衬’，现在咱们有互助组，有技术员指导，还有这好雨，明年的收成肯定错不了！”
夜深了，雨还在下。谢怜和花城、慕情坐在院里，听着雨声，看着窗台上的育苗盆。慕情忽然说：“明天我去镇上买些塑料膜，要是再下雨，就给育苗架搭个小棚，既能挡雨，又能保温。”花城点头：“我明天去山上砍些松枝，铺在育苗架周围，松枝能挡风，还能当肥料。”
谢怜拿起桌上的木牌，轻轻擦去上面的雨珠：“等移苗的时候，咱们把木牌挂在西田的田埂上，就像谢阿福老人当年那样，看着麦苗长大。”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仿佛能听见芽种破土生长的声音，那是希望的声音，是日子越过越红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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