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皮特与露娜在灰龙堡内与噬魂巫毒激战正酣。两人一个拳碎岩躯,一个锤裂石甲,配合得严丝合缝,将岩石傀儡打得碎石飞溅、断肢横飞。可诡异的是,战场上的傀儡非但不见减少,反而像被春雨浇过的野草,从废墟的石缝、断墙的根基里源源不断冒出来,越聚越多,黑黢黢的石影几乎要将回廊堵死。
皮特抡着半截断裂的石柱,狠狠砸向冲在最前的傀儡头颅——“嘭”的一声闷响,石柱应声崩裂,傀儡脑袋也碎成了齑粉。可震得发麻的虎口、发酸的臂膀,都在提醒他体力正在飞速流失。他抹了把脸上的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踩着同伴残骸往前冲的石怪,心里直发怵:“照这么耗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得被磨成渣!”
“不对劲!这些傀儡怎么越打越多?数量根本没见少!”皮特喘着粗气大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地上的碎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红着眼眶,在混乱的战场上快速扫视——终于,目光锁定了石柱顶端那个赤裸的身影。
噬魂巫毒正慵懒地倚在石柱顶端,怀中的噬魂球散发着妖异的粉紫色光芒,一个个半透明的美艳灵魂从球中飘出,像被风吹动的柳絮,轻飘飘钻入地下。而灵魂落下的地方,立马就有石块蠕动、聚合,眨眼间就催生出新的岩石傀儡。皮特看得目眦欲裂,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攥着武器的手因愤怒微微发抖:“是那个老巫婆搞的鬼!她在靠灵魂造傀儡!”
“啊哈哈哈——”巫毒的笑声从高处传来,尖锐刺耳,像生锈的指甲刮擦石板,听得人头皮发麻,“来吧!再努力些!挣扎得越狠,你们的灵魂就会更加美味!”她晃了晃怀中的噬魂球,球内无数灵魂虚影在蠕动,“我活了数千年,这球里藏着数百条纯洁少女的灵魂!她们能把石头变成绞肉机,把你们的骨头磨成粉!今天你们插翅难逃!”
皮特听着这番冷血的话,胃里一阵翻涌,想起刚才傀儡中飘出的、带着哀求的灵魂虚影,攥着石柱的指节都泛了白。露娜的脸色也沉到了底,她一边挥锤抵挡着扑来的傀儡,一边抽空解释:“这巫毒肯定背叛了邪神底格里斯!没了邪神的约束,她仅凭这颗噬魂球,就能无穷无尽地召唤傀儡,简直是移动的邪术祭坛!”
“妈的,这种丧心病狂的玩意儿,就没个弱点?”皮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拳砸在身边的断墙上,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
“有!”露娜的金色斗气在锤柄上炸开,震飞两个扑到近前的傀儡,她眼神灼灼地看向皮特,“只要我们攻得比她召唤快,撕开傀儡的包围网,我就能近身用斗气净化她!她本体不强,怕的就是破邪之力!”
“那就这么办!”皮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突然伸手拽住露娜的胳膊,拖着她往后急撤。笨重的岩石傀儡不知是计,踩着同伴的残骸追得跌跌撞撞,密密麻麻挤到一处狭窄的回廊里,像罐子里的豆子,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无数漆黑的黑点从皮特身后的虚空里涌出,如蝗灾过境般遮天蔽日!这些黑点落地的瞬间,化作通体漆黑如墨的陨铁分身,形似磨盘,表面流转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每个都有上千斤重,砸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得地面都在颤。
“去!”皮特眼神一凛,一声令下。陨铁分身们如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俯冲而下。“轰隆——轰隆——”巨响响彻整个灰龙堡,巨大的冲击力砸在拥挤的傀儡群中,石屑、断肢飞溅,扬起的石粉遮天蔽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皮特眯着眼,透过石粉看到那些被砸散的傀儡中,飘出一个个半透明的少女灵魂——她们面容苍白,眼神里带着解脱的希冀,纷纷朝他轻轻点头,可还没飘出几步,就被石柱顶端的噬魂球发出的吸力强行拽回,消失在球内。皮特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涩,攥紧了拳头:“等着,我一定救你们出来!”
“就是现在!”露娜抓住傀儡群混乱的间隙,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金色的斗气在她周身凝聚成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虚影,鬃毛飞扬,獠牙毕露。“辉煌咆哮弹!”随着她一声娇喝,风暴战锤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挥出,巨大的金色气团裹挟着雷霆之势,如炮弹般砸向石柱顶端的噬魂巫毒。
巫毒原本还带着戏谑的脸,瞬间僵住,眼中的得意化作惊恐,她下意识地想举起噬魂球抵挡,嘴里尖叫:“这不可能!这是狮族的辉煌斗气?怎么会……”她的话还没说完,金色气团就轰然炸开,强光瞬间吞噬了她的身影——刺耳的惨叫被怒吼声淹没,巫毒的躯体在斗气的净化下,化作一缕缕飞灰消散在空气中,只剩那颗噬魂球失去支撑,“啪嗒”一声滚落地面,表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光芒也黯淡下去。
失去巫毒魔力的支撑,战场上的岩石傀儡瞬间失去了动力,“轰隆轰隆”地轰然倒塌,化作一堆堆碎石。那些被解放的少女灵魂,从碎石中飘出,围着皮特和露娜轻轻盘旋,像是在道谢,随后缓缓飘向地面上破损的噬魂球,钻进裂缝里,暂时找到了容身之处。
皮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碎石遍地,尘烟未散,忍不住喘着气问:“这……总算是结束了吧?”
“还没——”露娜的话音刚落,一个温柔得像溪水潺潺的女声,突然在空旷的城堡里响起,带着一丝缥缈的哀怨:“少年英雄,且慢……”
皮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转身挥拳——拳头却径直穿过了一团淡紫色的虚影,连风都没带动。他身后原本摇摇欲坠的石墙,被拳风震得“哗啦”一声塌了,扬起的烟尘中,那团虚影渐渐清晰——竟是噬魂巫毒的半透明身影!
只是此刻的她,褪去了之前的妖冶与狠戾,身上穿着一袭洁白的公主长裙,面容清丽,眼神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水,哪里还有半分邪修的模样。她对着皮特微微屈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勇敢的少年,谢谢你……解放了我的灵魂,也解放了这数百个被我囚禁的姑娘……”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水光,缓缓诉说:“我本是这座灰龙堡的公主,名叫苏珊。只因自幼娇生惯养,不知人心险恶,被邪神迪格里斯伪装的‘神明’诱骗,签下了噬魂契约。他借我的手引发战火,让城堡沦陷,满城百姓除了我,全部阵亡……”
“后来,迪格里斯靠着战争的怨气成了一方帝王,而我为了复仇,一步步泯灭了人性,成了人人喊打的噬魂巫毒……今天若不是你,我恐怕要永远被仇恨困住,继续造孽。”苏珊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语气里满是愧疚与感激,“我大限将至,死后还望少侠能将这颗噬魂球带离此地,找一处清净之地安葬,安抚这些被我连累的冤魂……拜托了。”
这正是:
拳风裂壁惊虚影,巫毒残魂现本真。
昔日娇娥承厚爱,今朝怅恨负深恩。
恶魔设局江山破,孤女含悲血性焚。
魂散终得仇怨解,惟托少侠慰冤魂。
……预知皮特是否会答应苏珊的嘱托?破损的噬魂球中还藏着怎样的秘密?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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