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反复划过手机屏幕上那条未读消息。发件人是“缅北联络人”，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王璇查资金，速避。” 五个字像五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她的心脏，让她瞬间手脚冰凉。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慌乱中带倒了茶几上的玻璃杯。“哗啦”一声脆响，透明的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水渍在浅色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印记，像极了她此刻越扩越大的恐慌。她顾不上去收拾，抓起手机拨通了联络人的电话，听筒里却只有单调的忙音——对方已经关机了。
“怎么会这样……”林薇薇喃喃自语，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全是王璇那张严肃的脸。上次在王璇公司楼下“偶遇”时，他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审视，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想来，那时候王璇就已经在怀疑她了。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可林薇薇总觉得，有双眼睛正藏在某个角落盯着她。她想起陈父那天在陈家客厅里的表情——当时她拿着合成的照片哄陈母，陈父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看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怀疑像针一样扎人。现在想来，陈父恐怕早就发现了破绽，说不定已经把她的异常告诉了王璇。
“不行，得赶紧走。”林薇薇咬了咬牙，转身冲进卧室。她打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后路”。她把衣柜里值钱的衣服胡乱塞进箱子，又翻出首饰盒里的项链、手镯，甚至没来得及分类，一股脑儿倒进随身的背包里。
手指碰到抽屉深处一个丝绒盒子时，她顿了顿。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条她在奢侈品店买的鳄鱼皮手袋，当时用境外账户付款时，她还沾沾自喜觉得神不知鬼不觉，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个致命的破绽。王璇的财务团队那么厉害，顺着账户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她头上。
林薇薇烦躁地把丝绒盒子扔回抽屉，又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删除了所有和缅北相关的聊天记录、转账凭证。删除的瞬间，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把她眼底的慌乱照得一览无余。她甚至不敢去看回收站，直接清空了所有数据，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痕迹都抹掉。
收拾好行李，林薇薇拎着箱子走到玄关，正要换鞋，门铃突然响了。“叮咚——”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却让林薇薇吓得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她僵在原地，手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谁啊？”她隔着门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林小姐，快递。”
林薇薇松了口气，可随即又警惕起来——她最近没买过东西，怎么会有快递？她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快递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放门口吧，我待会儿拿。”林薇薇说，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好的。”快递员放下包裹，转身离开了。
林薇薇等了几分钟，确定门外没人了，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快速把包裹拎进来，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大门，还反锁了两道。她把包裹扔在地上，没心思拆开，拎着行李箱就往电梯口走。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她一直盯着电梯门上方的数字，每跳动一下，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出了小区大门，林薇薇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机场的地址。出租车缓缓驶离小区，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几年的公寓楼，心里没有丝毫留恋，只有逃离的迫切。
“师傅，能开快点吗？我赶时间。”林薇薇催促道。
“姑娘，这路高峰期，快不了啊，安全第一。”司机师傅笑着说，没注意到林薇薇脸上的焦急。
林薇薇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试图梳理混乱的思绪。她本来以为，把陈韵骗到缅北后，自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报酬，从此高枕无忧。可她没想到，陈韵的朋友这么执着，漆娇到处找人，贾钥熙查公益线索，王璇更是直接追到了缅甸边境。现在连王威的技术团队都开始查资金链，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掏出手机，想订一张最近一班飞往国外的机票，可打开订票软件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证竟然无法下单——她的身份信息被限制了。“怎么会这样！”林薇薇低声咒骂，手指在屏幕上反复点着，可页面始终显示“身份信息异常，无法购票”。
就在这时，出租车突然减速，停在了路边。林薇薇疑惑地睁开眼：“师傅，怎么了？还没到机场啊。”
司机师傅指了指前方：“姑娘，前面好像封路了，过不去。”
林薇薇顺着司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路口停着几辆黑色的轿车，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车旁，正朝出租车的方向看过来。其中一个男人她认得——是王璇的助理，上次在王璇公司见过。
“不好！”林薇薇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推开车门想跑，可刚迈出一条腿，就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林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林薇薇挣扎着，想把腿缩回车里，可另一个男人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她动弹不得。
“王总在警局等你。”男人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林薇薇最后一丝侥幸。
她被强行塞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轿车缓缓启动，林薇薇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想起自己当初为了钱，答应帮缅北园区骗陈韵，想起陈韵出发前还笑着跟她说“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想起陈母拿着合成照片时欣慰的表情……这些画面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
轿车很快到达了警局门口。林薇薇被带进一间审讯室，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灯光惨白，照得她心里发慌。没过多久，王璇和一名警察走了进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林薇薇，我们有证据证明，你与陈韵在缅北的失踪有关。”警察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薇薇面前，“这是你用境外账户购买奢侈品的凭证，账户源头已经查到，与缅北某诈骗园区有关。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林薇薇看着文件上的转账记录，手开始发抖。她张了张嘴，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证据就摆在眼前，她的否认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我只是帮人传了个消息，我不知道陈韵会被抓进园区……”林薇薇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传消息？”王璇皱紧眉头，语气带着愤怒，“你明明知道缅北园区是什么地方，还把陈韵骗过去！你知不知道她在里面有多危险？”
林薇薇被王璇的语气吓了一跳，抬起头，眼泪汪汪地说：“我也是被胁迫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帮他们，就对我家人不利……”
“胁迫？”警察拿出另一份证据，“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你和缅北联络人联系了不下十次，每次通话都很主动，哪里像是被胁迫的样子？”
林薇薇的谎言被戳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眼前的证据，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可一想到园区那些人的手段，她又不敢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她双手抱着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警察走进来，在负责审讯的警察耳边说了几句。负责审讯的警察脸色一变，看了林薇薇一眼，然后对王璇说：“王总，外面有紧急情况，我们得先出去一下。”
两人起身离开，审讯室里只剩下林薇薇一个人。她坐在椅子上，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来——如果现在能跑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审讯室的通风口上。就在她起身想去查看通风口时，审讯室的门突然又开了，刚才那名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她：“林薇薇，你看看这个。”
林薇薇疑惑地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是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是缅北某园区的场景，一个穿着囚服的女孩被管理人员殴打，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让林薇薇心里一紧。
“这是我们刚刚收到的视频，”警察的声音传来，“视频里的女孩，很可能就是陈韵。如果你现在还不配合，后果你自己承担。”
林薇薇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手指冰凉。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啪”地一声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平板电脑的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
“怎么回事？”林薇薇紧张地喊道，手紧紧攥着平板电脑。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靠近。林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来人是谁，是来救她的，还是来灭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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