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姐姐的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小姑娘心里揣着事，直播也无心再继续，只和粉丝们随意聊了几句便下播了。
她第一时间点开私聊窗口，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终究还是打下一行字：
甜心：‘饼干姐姐，你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可她记得很清楚，姐姐明明还挂在自己直播间里，这会儿不可能突然下线。
小姑娘咬着唇，心口发慌。刚刚点进头像的时候，她注意到饼干已经取关了初一。
她有刷到过两人之间的甜蜜切片，那些视频下满满的cp粉评论，一年的陪伴，现在却突然取关，对于双方来说都难受。
就像Seven当初取关她一样，这种“割舍”无论对谁来说都像是在心口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
她担心姐姐情绪，犹豫片刻，还是点下了视频通话。
这一回，电话几乎是“秒接”。
画面晃得厉害，昏暗的光线下，背景吵闹嘈杂，像是酒吧或夜店。
手机被握得不稳，镜头一晃一晃。可听到她的声音后，对面的人还是努力辨认出来：“……甜心宝宝啊。”
酒意让声音黏滞，却仍旧带着几分清醒。
饼干靠在某处，勉强笑着吐出一句：“来找我。夜色，xx号。”
话音一落，电话就被干脆地挂断了。
田心墨怔在原地。
夜色，她知道，是市中心一家高档场所。离得不远，却是她从未踏足的地方。
她跟饼干的缘分牵扯并不深，也不过是直播间里刷了两次礼物。
对于饼干姐姐来说这点钱可能还不够塞牙缝。
可想到姐姐今天那反常的行为举止，她根本放不下心。
小姑娘犹豫再三，还是换上一身素净的常服，背上小包。
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在wx里找上882，敲下字：
甜心在努力：‘我去找饼干姐姐了，报备一下。’
那边几乎秒回：
容训亭：‘小心点。进去要是半小时内不回复，我就bj了。’
甜心盯着这句话，鼻尖微酸。
甜心在努力：‘好，不会打扰你休息吧？’
甜心在努力：‘[小猪鞠躬抱歉]’
容训亭：‘没事。’
容训亭：‘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屏幕上的字简短，却让她心口涌起一股暖流，紧张的情绪也因此稳了几分。
出出门之后她就直接打车了，现在差不多快12点了，但幸好夜车很多，很快她就来到了饼干给的地址。
需要预约才能进的场所。
安保拦着她，还得饼干姐姐打了通电话才能进去。
推开厚重的包间门，扑面而来的是暧昧的灯光和混杂着酒香与烟味的空气。
刚迈进去，还未来得及打量，她整个人便被紧紧抱住。那怀抱温热、带着淡淡香气，几乎让她猝不及防。
是饼干姐姐，“小宝来得真快，是担心我吧？”
姐姐的声音好听极了，御姐音带着点特有的磁性。
“给你不过刷了两回，就这么关心我。初一那个没良心的，现在连一句回复都没有，果然不刷了感情就清零。”
饼干说着，松开她，走向沙发，长长的波浪卷发随着身姿轻摆，酒意与魅惑浑然天成。
她抽出一支烟叼在唇间，眼波流转间冲小姑娘眨了眨眼。
田心墨也是懵懵懂懂，但还是乖乖地拿起茶几上的火机，蹲下来给她点了火。
尽管烟雾缭绕，灯光昏暗，但她还是看清了饼干的长相，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但显然是上了年纪了，眼角可见眼尾纹。
岁月不误美人，没想到有钱到让人羡慕的饼干，同样拥有让人艳羡的美貌。
“姐姐你真好看。”话一出口，小姑娘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心里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饼干吸了口烟，左手夹着烟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听了她的话，有些意外地低头。
就见实诚的小姑娘红了脸。
饼干忍不住噗嗤轻笑，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柔润白嫩的触感让她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隔着屏幕的宝贝突然出现在眼前。
实际摸到手，竟让人爱不释手。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对初一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这一年来，她花出去的钱数不清。她没指望过什么回报，只当养个宠物，撒个娇就心软，闹脾气也照样哄。她给了极致的纵容，换来的却是越来越嚣张的跋扈和束缚。
今天不过是出去打榜玩了会儿，对方就醋意大发，私聊里连珠炮似的威胁她回去；
后来甚至个播里当众为难甜心。到现在，已经发展到不刷钱就有意见，看别人一眼都要被阻拦。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一个滑稽又荒谬的牢笼里。
钱明明是她的，却变成了枷锁。
她本该掌控的局面，竟被一场虚拟的关系绑住了手脚。
想到这，她忍不住自嘲一笑，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烧得喉咙发紧，眼角却泛起酸涩。
酒杯缓缓落下时，她余光里看见了小姑娘。那孩子乖乖坐在自己身边，拘谨得像只兔子，却把全部的真心都写在眼睛里。哪怕只是被刷过区区两次礼物，依旧能在深夜里冒险跑来，因一句醉酒的电话就毫不犹豫。
初一的冷漠，就像一盆冰水，早已把她的热情浇灭。
可眼前小姑娘的真诚，却像篝火一样，在这阴冷的夜里，慢慢点亮，烧得她胸口发烫。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差别。
钱能砸出喧嚣的繁华，却换不来一颗赤诚的心。
她心想，怪不得这孩子会有那么多大哥守护。
她靠在沙发，吐出一口烟雾，笑声低低：“来都来了，姐姐带你点几个男模，见识见识？”
田心墨愣住，脸上“腾”地烧起来，急得直摇头，声音结结巴巴：“姐…姐姐，你别逗我了……我不会的……”
别等下不是她玩男模，而是男模玩她。
小姑娘欲哭无泪。
要是被大哥们知道，自己更是死无藏身之地。
饼干忍不住开怀大笑，放开了手，将田心墨拉到沙发上，没再逗她了。
两人在包间坐了半小时，也就饼干自己喝喝酒。
田心墨连忙趁机给882报了平安，后面就扶着饼干姐姐直接上了夜色二楼的住宿了。
因为饼干姐姐劝阻，她也一起住了下来，并没有回家。
第二天就被恢复正常的饼干拉着早起，享受了回奢华的高级定制护理。
美其名曰迎接更美好的自己。
造型一通折腾下来，田心墨被打理得精致无比。
等和饼干分开时，她几乎已经焕然一新，拍写真时甚至连妆都不用再化，衣服也不用换。
她严重怀疑饼干把她骗来，是想现实体验下打扮芭比娃娃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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