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内，平静日子过了好些天。大战的痕迹逐渐被抹去，空气都显得格外清新——当然，这少不了某个小祖宗无意识散发出的混沌净化光环的功劳。
囡囡身体恢复得很快，小脸上重新有了红润的光泽，乌溜溜的大眼睛也恢复了往日的灵动，甚至比之前更亮了几分，仿佛蕴含了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是偶尔，她会摸着胸口变得黯淡的玉佩发呆，小脸上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落寞，但很快又会被紫萱姐姐新做的点心或者蛋蛋的搞怪举动吸引走注意力。
墨临渊的伤势也稳定下来，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但已无大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将囡囡的“力量控制训练”提上日程。这一次，他显然更加重视，方法也……升级了。
静心苑后院的空地上，囡囡正鼓着腮帮子，小脸憋得通红，对着面前悬浮的一个由她自己的混沌气凝聚成的……泡泡，使劲。
“呼……呼……”她小心地吹着气，试图让脆弱无比的泡泡保持圆润，并且缓缓变大。可混沌气实在调皮，她稍一用力，泡泡就“噗”地一声破掉，化作点点彩光消散；力气小了，泡泡又缩成一团，像个没发起来的面团。
“哎呀！又破了！”囡囡懊恼地跺了跺脚，小嘴撅得老高。
墨临渊站在一旁，白衣胜雪，偶尔出声指点，“心要静，意要稳。想着让它圆，而非单纯吹气。”
囡囡似懂非懂，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吹破它”，而是想着“要一个又大又圆的漂亮泡泡”。这一次，泡泡果然稳定了不少，虽然依旧晃晃悠悠，但总算维持住了形状，还慢慢变大了一圈。
“哇！成功了！”囡囡高兴地拍手，结果心神一松，泡泡又“噗”地破了。
墨临渊：“……保持专注。”
另一边，夜修罗不知何时又“路过”了静心苑，正倚在一棵老树下，抱着手臂看热闹。看到囡囡笨拙又认真的样子，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习惯性地唱反调：“哼，磨磨唧唧。小豆丁，力量这东西，要顺着它来，不是跟它较劲。你越紧张，它越不听使唤。”
囡囡扭头看向他，眨巴着眼睛：“那要怎么顺着它呀，烟熏妆叔叔？”
夜修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旁边石桌上的一根雪白的鹅毛：“试试那个。别想着‘控制’它，就当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想让它飘着，它自然就飘着了。”
囡囡觉得有道理，跑过去拿起那根轻飘飘的羽毛，放在掌心。她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着，心里默念：“羽毛羽毛，乖乖的，飘起来，不要动哦……”
起初，羽毛毫无反应。但当她彻底放松下来，不再刻意去“命令”，而是带着一种“我们一起玩”的意念时，那根羽毛竟然真的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晃晃悠悠地悬浮了起来，虽然离掌心只有一寸高，并且像喝醉了酒一样左摇右摆，但确实飘起来了！
“飘起来啦！”囡囡惊喜地小声叫道，生怕声音大了会把羽毛吓掉。
墨临渊看着晃晃悠悠的羽毛，又瞥了一眼夜修罗，没说话，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思索。两种方法，看似相反，或许……各有道理？
训练间隙，囡囡看到地上有一队蚂蚁正在勤勤恳恳地搬运食物碎屑。她玩心大起，蹲下来，伸出小手指，尝试着调动一丝细微的灵力，想去给那只看起来最累、走得最慢的蚂蚁挠挠痒痒，帮它放松一下。
结果，她那丝灵力虽然微弱，但对于蚂蚁来说还是太“刺激”了。蚂蚁被灵力拂过，先是一僵，然后……竟然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原地不动了，过了几秒，细小的触角耷拉下来，仿佛……舒服得睡着了？
囡囡：“……咦？小蚂蚁睡着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小声对旁边的蚂蚁说，“对不起呀，囡囡不是故意的……”
墨临渊看着这一幕，嘴角动了一下。夜修罗则直接嗤笑出声：“你这挠痒痒，是麻醉针吧？”
经过反复尝试和失败，囡囡慢慢摸到了一点门道。她发现，当她心情特别平静，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或者只想着“温柔”、“轻一点”这类念头的时候，她对混沌气的控制就格外顺畅，力量不听使唤、到处乱窜的感觉会减轻很多。
这天下午，一阵微风吹过，一片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从树上落下。
囡囡正坐在石凳上休息，看着那片叶子，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她静静地看着它，心里想着：“树叶树叶，跳个舞好不好？像蝴蝶那样。”
她周身的混沌气随着她的意念，柔和地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包裹住下落的树叶。
原本应该直直坠落的树叶，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真的在空中翩翩起舞起来！它时而盘旋上升，时而轻盈滑翔，时而快速旋转，划出一道道优美自然的弧线，竟然真的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完成了一支短暂却完整的舞蹈，最后才轻轻悄悄地落在了地上。
囡囡看得入了神，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快乐。
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墨临渊，看到这一幕，眼中终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慰之色。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刻，囡囡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妙程度，并非靠蛮力，而是真正的“意动则气随”。
他走到囡囡身边，依旧板着脸，维持着严师的形象，淡淡道：“尚可。此乃‘意动’之境初窥门径。但仍需勤加练习，稳固心神，不可因此骄傲自满。”
囡囡仰起小脸，看着叔叔虽然严肃却比平时柔和的眼神，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囡囡知道了！囡囡会继续和泡泡、羽毛还有小蚂蚁好好玩的！”
对她来说，控制力量，就是新奇有趣的游戏。而游戏的终极目标，更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她所珍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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