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如同一个普通的旅人，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精神力悄然蔓延，收集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他首先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市场。
这里物资的种类和数量远超他的想象。
不仅有基本的食物、饮水、衣物，甚至还有香烟、酒水、以及一些简单的娱乐用品。
当然，最多的还是各种武器、护甲、以及从野外采集或猎杀得到的材料。
交易媒介主要是以物易物，但也流通着一种特制的硬币。
上面压印着八岐大蛇的头像，据说由神恩院统一发行，与劳动贡献点挂钩。
“听说西边又发现了一个小型聚集地，抵抗得很激烈？”
“哼，螳臂当车。“
“第三军团已经开过去了，很快就能拿下。”
“又能补充不少劳动力了。”
“没错，能为八岐大神奉献是他们的荣耀。”
几个穿着半旧军服、显然是休整中的士兵在酒摊边喝酒，大声谈论着，语气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渴望和对大神的狂热。
李然在一个贩卖情报的摊位前停下，花了几块从山田那里得来的压缩饼干，买到了一本薄薄的《京都生存指南》和一份简易地图。
摊主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李然气质不凡，又额外多说了几句：
“大人是刚来的高手吧？一看就不凡。”
“想在京都立足，光是实力强还不够，得懂规矩。”
“城里最大的，自然是八岐大神本人。但大神通常不会直接管理俗务。”
“具体管事的，是神恩院、蛇牙军和神祀厅。”
“神恩院您知道了，管咱们进化者和巫女大事。”
“蛇牙军是直属于大神的最强军队，高手如云。”
“负责对外征战和城内核心守卫，狠角色最多，千万别招惹。”
“神祀厅则负责祭祀、宣传、思想教化，那些满街的标语雕像都归他们管，权力也不小。”
“至于普通人嘛，就老老实实干活，贡献体力。”
“祈祷自家女儿能被选为巫女，那可就一步登天，全家都能享福了！”
提到巫女，摊主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巫女？”李然适时表现出一点兴趣。
“对啊，侍奉八岐大神的巫女啊。”摊主压低了些声音，但语气依旧兴奋。
“神恩院要从全城适龄少女中选拔最美貌、最纯洁、且具有一定灵性的女孩成为巫女。”
“一旦选中，立刻搬入神居之地，享有最好的供养，地位崇高无比。”
“听说选拔还没结束，就已经内定了一个叫雪代千鹤的女高中生。”
“啧啧，真是好命啊……”
“普通人只能期待下一次咯。”
摊主啧啧称奇，语气中只有羡慕，并无丝毫怀疑。
李然记下了雪代千鹤这个名字和神居之地这个地点。
他又看似随意地问道：“城里这么安定，都是托八岐大神的福，应该没什么人敢反对大神吧？”
摊主脸色微微一变，干笑两声。
“呵呵，那是自然，大神威能无边，恩泽众生，谁会反对？”
“大人您说笑了。”
李然不再多问，收起地图和手册，点头离开。
接着，他按照地图指示，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馆。
松鹤屋。
酒馆里人声嘈杂，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物，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李然点了一杯兑水的劣质清酒和一碟盐煮豆子，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倾听。
周围的谈话内容大多围绕着狩猎收获、物资价格、以及对八岐大蛇和蛇牙军的吹捧。
“所以说，能生活在京都，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没错，外面那些家伙，要么变成怪物，要么在烂泥里等死，哪像我们……”
“为了大神的伟业，干杯。”
喧闹声中，李然的精神力捕捉到了隔壁桌两个低声交谈的商人模样的男子。
“货源又断了，黑市那边也紧张得很。”
“嘘！小声点！最近蛇牙查得严，说是要清剿暗影，别惹祸上身。”
“暗影”？李然目光微动，这似乎是一个组织的名字？
就在他凝神细听时，酒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身穿黑色劲装、胸前绣着狰狞蛇牙标志、眼神冷厉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酒馆瞬间安静了大半，许多人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蛇牙军！
京都的特务机构和精锐部队！
为首一人，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李然身上。
他带着手下，径直走了过来。
沉重的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酒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为首的蛇牙军官停在李然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带着审视。
“新来的，华国人？三阶极限？”
李然缓缓放下酒杯，抬起头。
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属于强者的淡淡傲然。
“是。有何指教？”
他的反应让军官略微眯起了眼睛。
通常人在被蛇牙军盯上时，要么恐惧，要么谄媚，如此平静的倒是少见。
“身份铭牌。”军官伸出手。
李然将那块三级铭牌递了过去。
军官检查了一下，又对比了一下李然的面孔，将铭牌丢回桌上。
“李然是吧？”
“按照规定，所有新入城的三阶及以上进化者，需在三天内前往神恩院报到。”
“我是蛇牙军第三巡逻队队长，吉川。”
“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天正午之前，必须前往神恩院完成登记。”
“逾期不至，或发现有任何不实信息……哼。”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李然拿起铭牌，淡淡一笑：“知道了。我会准时去的。”
他的从容态度让吉川队长感到一丝不快，但又挑不出毛病。
对方实力不弱，程序上也并无差错。
吉川冷冷地又扫了他一眼，似乎想将他记住，这才一挥手，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酒馆内的气氛直到他们彻底离开，才慢慢恢复过来，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许多人偷偷打量着李然，目光复杂。
李然仿佛无事发生，慢慢喝完了杯中劣酒。
“神恩院、蛇牙军、暗影、雪代千鹤。”信息碎片在他脑中逐渐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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