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自己都愣住了。
他只是像过去七八天一样,在夜深人静时,强忍着那非人的痛苦,艰难地摆出《蛮古炼体术》的姿势,试图引导那丝微弱的灵力冲击体内淤塞的关窍。
痛苦依旧,甚至因为今夜尝试冲击的关窍格外顽固,比以往更甚。他浑身汗出如浆,肌肉突突直跳,牙龈都快咬出血来,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横跳。
就在他感觉快要撑不住,眼前阵阵发黑之时——
嗡~~~
拇指上的扳指骤然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不再是往常那温和的暖意,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叫出声!
与此同时,他丹田内那缕被磨炼得凝实了些许的棉线气流,像是被这股灼热彻底点燃,猛地狂暴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悍然冲向他正在艰难打通的某个关键经脉节点!
“噗!”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自他体内传出。
那处顽固的关窍,竟在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冲击下,瞬间贯通!
淤塞已久的通道被强行打开,积蓄在体内的、来自清心丹和连日苦修的微弱灵力,以及周遭天地间被无形引动的稀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新打通的经脉!
楚然只觉得身体猛地一震,一股难以形容的舒泰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将之前的剧痛冲刷得一干二净!通体舒泰,耳聪目明!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丹田内那缕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变得有若实质!
炼气初期巅峰!
他竟然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一举突破到了炼气初期巅峰!距离中期仅一步之遥!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品尝这突破的喜悦——
以他所在的木霖舍那间简陋小屋为中心,夜空之中,异变陡生!
方圆数十丈内的天地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巨力的疯狂拉扯,骤然变得狂暴紊乱,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微型的灵气漩涡!那漩涡虽小,却旋转得极其猛烈,发出低沉的“呜呜”呼啸之声!
更让人骇然的是,那漩涡中心,竟隐隐有微弱的、忽明忽暗的电光闪烁游走!仿佛天雷即将被引动!
夜空中的云气被搅动,月光变得晦暗不明。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笼罩下来,虽然范围不大,强度也远不能与真正的大能突破相比,但对于最高只有炼气期修士的外门区域来说,这景象已是惊天动地!
“怎么回事?!”
“天地灵气怎么暴动了?!”
“哪来的威压?我感觉喘不过气了!”
“快看那边!那是什么异象?!”
整个外门迎客峰,瞬间被惊动了!无数弟子从睡梦中惊醒,冲出屋舍,惊恐地望着木霖舍上空那诡异的微型灵气漩涡和闪烁的电光。
“是有人突破了吗?可这动静…不像炼气期啊!”
“难道是筑基?可外门弟子怎么可能筑基?”
“不对!这气息紊乱狂暴,更像是走火入魔,或者…有异宝出世?!”
弟子们议论纷纷,惊疑不定,却无人敢靠近那漩涡中心。
朱富贵被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看着楚然那间被异象笼罩的小屋,胖脸煞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楚…楚哥?!你屋里怎么了?你没事吧?!”他想冲过去,却被那紊乱的灵压推得连连后退。
就连几位轮值的外门执事也被惊动,化作数道流光疾驰而来,悬浮在半空,面色凝重地看着下方的异象,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警惕。他们能感觉到,那漩涡核心的气息并不强,甚至很微弱,但这引动天地灵气的方式却诡异无比,闻所未闻!
“所有弟子退后!不得靠近!”一位执事厉声喝道,声音传遍整个迎客峰。
木霖舍内,楚然自己也彻底懵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灵气的狂暴和那令人心悸的威压,也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那骇人的景象。
闯大祸了!这绝对是他那破扳指和《蛮古炼体术》搞出来的鬼!
他吓得魂飞魄散,第一时间就想把拇指上的扳指撸下来藏起来,可那扳指依旧滚烫,且纹丝不动。他手忙脚乱地想停止运转那刚打通的炼体术,可灵力自行运转,根本不受控制!
“停!快停下!扳指大哥!祖宗!求你了!”楚然在心里疯狂呐喊,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仿佛听到了他的哀求,那扳指的灼热感骤然如潮水般退去,恢复了往常的温润。
几乎就在同时,窗外那狂暴的灵气漩涡像是失去了核心动力,猛地一滞,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骤然消散!那闪烁的电光和骇人的威压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空恢复了平静,月光柔和地洒下,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只剩下整个迎客峰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无数张惊魂未定、写满问号的脸。
楚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感受着体内那明显壮大了一圈、运转更加流畅的灵力,却半点喜悦都没有,只剩下无边的后怕。
完了…这下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的房门就被“砰砰”敲响了。
门外传来钱管事那依旧带着笑,却比平时凝重了几分的声音:“楚师侄,可在屋内?方才迎客峰天地灵气异动,源头似乎在你这里,可否开门一见?”
楚然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勉强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衣衫,打开了房门。门外,钱管事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但他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里,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仔细地打量着楚然。他身后,还跟着几位面色严肃的执事弟子,以及一大群远远围观、伸长了脖子的外门弟子。
“钱…钱管事…”楚然声音有些干涩。
“楚师侄,方才没受伤吧?”钱管事语气关切,目光却如同探照灯,扫过楚然全身,最终落在他那还残留着汗渍和些许血污(修炼炼体术所致)的脸上,以及…他那明显比几天前凝实了不少的气息上。
炼气初期巅峰?钱管事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这小子,几天前不还是个刚摸到气感的废物吗?这修炼速度…
“没…没事…”楚然连忙摇头,脑子飞快转动,想着该怎么解释,“刚才…刚才弟子正在尝试修炼,可能…可能功法运转岔了,差点走火入魔,惊动了灵气…没想到闹出这么大动静,惊扰了大家,请管事恕罪!”他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将一切推给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钱管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走火入魔能引来灵气漩涡和雷息?楚师侄这功法,倒是别致的很啊。”
楚然心里一紧,冷汗又冒出来了。
钱管事却没有深究,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下他屋内简陋的布置(目光似乎在那本被楚然塞到枕头底下的兽皮书上停留了一瞬),呵呵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年轻人修炼急于求成可以理解,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稳扎稳打才是正道。下次若再有所‘尝试’,不妨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宗门有所准备,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警告意味十足。
楚然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钱管事又安抚了周围弟子几句,声称只是一次意外的灵气紊乱,让大家不必惊慌,便带着人离开了。但离开前,他特意指派了两名执事弟子,“暂时”留守在木霖舍附近,“以防再出意外”。
楚然知道,自己这是被变相监视起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楚然彻底成了外门的焦点人物。
“听说了吗?木霖舍那个楚然,修炼魔功,差点引下天雷!”
“放屁!分明是有异宝认主,天地同贺!”
“我看是走了狗屎运,差点把自己走死!”
“可他修为真的涨了好多!都快炼气中期了!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各种猜测甚嚣尘上,但无一例外,都离不开“运气”二字。众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敬畏有之,嫉妒有之,更多的则是看怪物般的探究。
朱富贵更是彻底化身狂热信徒,恨不得一天给楚然磕八个头,求他传授“引动天象”的秘诀。
楚然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尽量深居简出,连任务都不敢去接了,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那《蛮古炼体术》更是碰都不敢再碰,至少在自己搞清楚那扳指的底线之前,是绝对不敢练了。
这诡异的运气,这次玩得实在太大了。而这股风波,显然并未完全平息。
这一日,楚然被传唤至外门执事殿。殿内,钱管事依旧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而主位上,却坐着一位面色肃穆、不怒自威的青袍中年修士。此人楚然见过一次,是外门戒律堂的一位执事,姓吴,以铁面无私着称。
吴执事目光如电,落在楚然身上,开门见山,声音冷硬:“楚然,弟子禀报,数日前你于深夜引动天地异象,扰乱外门秩序,疑修炼邪功或身怀异宝。按门规,需彻查缘由。你,有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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