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怒吼几乎要震塌灵兽园的栅栏。他浑身沾满粘稠的、散发着浓郁异香的污秽,脸色铁青,双目喷火,死死地瞪着栅栏内的楚然,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楚然!你这该死的废物!你绝对是故意的!”林枫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这辈子都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还是在苏婉可能随时会出现的灵兽园!
楚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林枫的怒火搞得头皮发麻,连忙摆手解释:“林师兄明鉴!这…这纯属意外!是那香檀兽自己受惊…”
“意外?!”林枫猛地踏前一步,沾满污秽的手指向楚然,灵压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比上次更加狂暴,“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也是意外?!从藏经阁到如今!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你就是个灾星!瘟神!定是你用了什么阴毒手段惊扰灵兽,故意害我出丑!”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挣扎着爬起来,一身狼藉,对着楚然怒目而视,恨不得立刻冲进来将他撕碎。
刘管事看着被打翻的香料和剑拔弩张的场面,又急又气,跺脚道:“几位师兄息怒!息怒啊!这…这香檀兽近日确实有些焦躁,许是…许是…”他想替楚然辩解两句,但在林枫那杀人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楚然百口莫辩,心里叫苦不迭。他知道,这次无论如何解释,林枫都绝不会信了。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就在林枫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不顾门规强行对楚然出手之际——
一个温婉中带着些许诧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林师兄?刘管事?这里…发生何事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苏婉带着两位清音阁的女弟子,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径上,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而来。她看到林枫几人一身狼狈,尤其是林枫那副怒发冲冠、浑身污秽的模样,美眸中满是错愕。
林枫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暴怒瞬间化为极度的窘迫和难堪,下意识地想用袖子遮挡身上的污渍,却弄得更加狼狈。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
苏婉的目光越过林枫,看到了栅栏内一脸无辜和紧张的楚然,又看了看那头已被安抚下来、正无辜地眨着大眼睛的香檀兽,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蹙了蹙眉。
她缓步上前,并未因林枫身上的污秽而露出丝毫嫌弃,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林师兄可是不慎冲撞了香檀兽?此兽虽温顺,但其香料气息浓烈,一旦沾染确实难以清理。师兄还是快些回去沐浴更衣为好。”
她没有追问冲突缘由,也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只是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定性为“不慎冲撞”,给了林枫一个台阶下。
林枫脸色变幻不定,狠狠剐了楚然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但他终究不敢在苏婉面前彻底失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苏师妹提醒。”说完,再也无颜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带着两个同样狼狈的跟班迅速离去。
苏婉这才将目光投向楚然,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和探究:“楚师弟,你无恙吧?”
楚然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多谢苏师姐解围,我没事。”
苏婉微微颔首,目光掠过那头安静下来的香檀兽,轻声问道:“这香檀兽似乎颇为亲近你?方才我见它甚是焦躁,此刻却如此温驯。”
楚然老实回答:“弟子只是按园中前辈留下的手册,试着为其按摩了一番,或许恰巧对了它的习性。”
“哦?”苏婉眼中讶色更浓,“香檀兽性子虽和善,却极少与人如此亲近。师弟倒是颇有几分与灵兽相处的缘法。”她顿了顿,似随口问道,“我清音阁需定期采集一些特殊香料,不知这香檀兽近日产出的香料,品质如何?”
旁边的刘管事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抢着答道:“回苏仙子,说来也怪,自楚然这小子来了之后,这几头香檀兽也不知怎的,愈发安顺,产出的香料无论是色泽还是香气,似乎都比往日更胜一筹!您看,这是今日刚收的…”
说着,他献宝似的将楚然刚才交给他的那一小块深褐色、香气格外醇厚的香料呈给苏婉。
苏婉接过,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尖轻嗅,美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果然…这香气纯净绵长,蕴含的草木精华也更为充沛,确是上品!刘管事,这批香料,我清音阁要了,价格可按市价上浮一成。”
刘管事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苏婉又看向楚然,浅浅一笑:“楚师弟看来于此道颇有天赋,若是得空,日后我清音阁所需香料,或可多劳烦师弟费心照料。”她语气温和,并无丝毫居高临下之意,反而像是一种平等的商量。
楚然受宠若惊,连忙应下。他能感觉到,这位苏婉仙子与那林枫截然不同,是真正心思通透、与人为善之人。
苏婉又勉励了几句,便带着女弟子们翩然离去。
待她走远,刘管事看着楚然,搓着手,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好小子!真有你的!不仅没惹祸,反而给老子招来了大主顾!还卖上了价钱!好好干!以后这香檀兽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贡献点给你加倍!”
楚然:“…”他这算是…因祸得福?又把林枫往死里得罪了一次,却意外得到了清音阁的“订单”和刘管事的赏识?
然而,楚然并不知道,方才那短暂冲突的一幕,以及苏婉与他的对话,尽数落入了远处山坡上,两位正在对弈的老者眼中。
一位正是藏经阁那位总是打盹的孙执事。另一位,则是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目光深邃如星海的老者。
孙执事拈着一枚黑子,迟迟未落,眯着眼望着灵兽园的方向,呵呵一笑:“穆老头,瞧见没?就是那小子。有点意思吧?凌云子那本破书,好像真让他练出点门道了?还能跟香檀兽套近乎?这运气,邪门得很。”
那被称为“穆老头”的灰袍老者,目光在楚然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他右手拇指方向略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缓缓落下白子,声音平淡无波:“运势缭绕,吉凶相伴,非福非祸,唯心所引。是个变数。”
孙执事挑眉:“变数?你就这评价?我可是看好他能把外门这潭死水搅合搅合。那林家的小子,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穆长老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淡淡道:“林家的纨绔,不足为虑。倒是他身上那物…似乎并非凡品,竟能自行遮掩天机,连老夫都难以看透其根脚,只是隐约感到一丝…古老的庇护之意。有趣。”
孙执事闻言,神色也正经了几分:“连你都看不透?看来这小子身上的秘密不小。要不要…”
穆长老抬手打断他:“顺其自然。运势之道,强求反易招灾。暗中观察即可。若他真能凭此运道,于凶险中搏出一线仙机,那也是他的造化。”
孙执事点点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将黑子“啪”地按在棋盘上:“那就再看看。不过这小子太能惹事了,我得让钱小子多盯着点,别真让人给阴了。好歹是凌云子师兄留下的种子…”
两人的对话,楚然自然一无所知。
他只是在刘管事热情的“关照”下,开始了专职伺候香檀兽的日子。虽然气味依旧感人,但贡献点翻倍,而且少了其他杂役,反而清静。
他每日细心照料这几头温顺的灵兽,按照那本破册子上的手法为它们梳理按摩,偶尔也尝试着将那丝微弱的灵力融入手法之中。他发现,每当他运转灵力为香檀兽按摩时,它们会显得格外舒适安宁,产出的香料品质也越发稳定优良。
而每当他做这些时,拇指上的扳指总会传来温和的暖意,仿佛在默默赞许。
他的修为在平静的日子里缓慢而稳固地提升着,炼气初期巅峰的境界逐渐夯实。他不敢再轻易尝试那要命的《蛮古炼体术》,但基础引气诀的运转却越发流畅自如。
就在楚然几乎要习惯这种与世无争、伺候灵兽的平静生活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宗门任务,再次将他卷入了漩涡的中心。
这日,刘管事面色凝重地找到他。
“楚然,宗门外围山林近日疑似有不明妖兽流窜,伤了几名采药弟子。戒律堂发布联合任务,要求各园抽调人手,配合巡逻队进行区域清查。我们灵兽园也要出人,你…准备一下,明天跟队出发。”
“我?”楚然一愣,“管事,我只是个照料灵兽的…”
“废什么话!”刘管事眼睛一瞪,“园里就你小子最近屁事没有,闲得很!别人都有正经营生!再说了,就是在外围转转,有巡逻队的师兄带队,安全得很!”
楚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巡逻任务?外围山林?不明妖兽?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能安稳蹭贡献点的好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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