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摆着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面,都放满菜。
时间如流水,进步,从来不是一个人的。
龚青望着来人穿的锦袍,嘴巴抿紧。
当年那个小掌厨穆千城,如今不在药田,而是在家族祠堂,专门负责给族长和几位总管盯菜。
能到这个位置,除了炒菜的能力,还有为人处世,以及庄家人信任。
比起当初,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龚青看向姜瀚文,除了父亲,别人都不看好自己。
只有这个“傻子”,拿昂贵的灵草给自己练手,为了帮自己改进味道,还去请穆千城来,这份信任,他不知该怎么还。
穆千城虽然贵为总厨,但没有架子,一进门就调侃道:
“我还以为,姜大医师把我这个糟老头忘了。”
姜瀚文笑而不语,说是糟老头,倒也差不了多少,没记错的话,今年穆千城,该有五十岁了。
他从背后拿出一坛酒起开。
“啵”的一声,蜡封掉地上,一股醇厚馥郁随风飘进穆千城鼻腔。
厨师有两宝,鼻子闻味,舌吃草。
好酒!
穆千城眼前一亮。
“有好东西不早说!”
猴子似的,灵活拿起筷子开始试菜,边吃边点评味道、口感、摆盘、火候等。
旁边龚青认真记下所有瑕疵,边记边问怎么调味,满满的求知欲。
半晌,把所有菜都试了个遍。
穆千城复杂看着龚青:
“龚少爷,你要是早点走这一行,造诣肯定在我之上。”
龚青苦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这一路,可不轻松。
“行了,试好味道过来喝酒。”姜瀚文指着地上四五个酒坛,朝两人招手。
两人坐下,龚青则开始收拾桌上的菜。
如今地位悬殊,他怎么敢和穆千城坐一桌?
“嘛呢!”姜瀚文不爽扫过:“过来喝酒啊。”
“我就不喝了。”龚青嘴角泛起苦涩,姜瀚文是他朋友,但是现在的穆千城可不是。
“怎么,要赶我走,龚少爷才肯过来?”穆千城人老成精,岂能看不出龚青的为难,他指着姜瀚文道:
“你和姜老弟是朋友,就是我朋友。
当初,我可是喝过你送他的清风醉。”
龚青勉强坐下,规规矩矩同两人喝酒。
随着酒精灌下,恪守的拘束也渐渐松开。
姜父开门,看着睡在地上的三人,嘴角咧开,从屋里拿来被子,笑着给三人盖上。
夜半,姜瀚文第一个苏醒。
耳边响起鼾声,循声看去,龚青和穆千城背靠背,正在争一床被子,一个朝一边裹。
“不就是酒嘛,我这里多的是。”他无奈嘀咕一声。
刚刚一直要喝酒的,不是压力大的龚青,而是穆千城,就像几十年滴酒不沾的酒蒙子,那叫一个饥渴。
把两个家伙抱回床上,姜瀚文继续坐在屋顶修炼。
贵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睡;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
只要坚持每天都有进步,哪怕小,终有一日,能到彼岸。
神息从心脏出发,继续流转身体,细致打磨经络。
当初痛到冷汗长,现在流转一圈,只有淡淡酸涩,无一处痛,这半年来的疗伤还是效果显着。
明天,自己就可以继续打拳,淬炼气血。
一夜无话,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穆千城缓缓醒来。
“醒酒汤在桌上。”姜瀚文指着白瓷碗,好笑看着两人。
穆千城脸颊微红,喝了一口,宿醉酒气被醒酒汤的芳香盖住。
“你这酒,比三小姐的酒还香。”
姜瀚文哪里不知道对方意思。
“喜欢的话,你拿两坛回去,悄悄喝,别给他们尝。”
“这怕是不好吧。”穆千城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睛却不自觉在屋里瞧,一点不见外。
“在门口,都给你打包好了。”姜瀚文眯着眼,虽然联系得少,但他们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个水,不是指谁也不理谁,是彼此之间,没有身份差距,只有朋友身份。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穆千城一脸满足走到门口。
他突然扭头看着姜瀚文,严肃道:
“你比我小十多岁,气血还没有开始衰败,好好修炼!
家主问过我关于你的事,想重用你,别浪费了”
姜瀚文先是一愣,随后无奈一笑:
“如果我要往上爬,现在我们只怕成不了朋友。”
穆千城严肃脸庞换上无奈。
“也是,整个药田,就你最闲。
走了,下次记得喊我。”
待穆千城离开,姜瀚文眯着眼,庄孔鸣想重用自己,为什么?
一会儿,他踢了踢床上的龚青。
“起来了,我都看见你脸红。”
话音刚落,龚青下意识伸手摸脸。
脸庞温度正常,根本没红。
龚青睁开眼睛,望着姜瀚文似笑非笑的表情,老脸一红。
装睡被抓住,多少有点尴尬。
“赶紧起来开干,我还等着你开店养老呢。”
“好!”
……
日子一晃,四年过去。
苏欣上位,从土壤改造到活水引进,从药农的上报手法有功,到以功法相诱,分重引导。
药田在大改造中,焕发生机,同样的支出,仅仅四年,药田产量提高一倍。
恐怖的成绩,彻底奠定苏欣无可撼动的地位。
就连吴清河这位老人,也不得不公开表示自己佩服苏欣。
庄家老宅中,庄孔鸣看着这个月的各方支出和盈利,特别是看到药田盈利的数值后,皱起眉头。
在他旁边,坐着大儿子庄萧。
“爹,药田那边,我去帮忙管吧。”庄萧说着,眼里闪烁着渴望。
庄孔鸣白了儿子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这两年你花这么多钱,到底什么时候能突破引气!”
庄萧低下头,他两年前就到蜕凡九重。
这两年,为了突破引气,父亲几乎将八成的资源用到自己身上。
二品灵丹吃了不下三十粒,可就是没法突破。
每次他要引灵气入体,一些关于弟弟的画面就浮现心头,让他不得不忍下。
“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在密室里待着。
什么时候突破,什么时候出来。
你弟弟死了,现在就剩你。
如果你突破不了引气境,我宁愿你也死在地下。
我的种,没有废物,懂吗!”
庄萧握紧拳头,脑袋低下,眼里闪烁着诡异的扭曲神色。
“是,我现在就走。”
待儿子离开,庄孔鸣超屋外喊道。
“给我叫庄俊过来,还有他的管家,一起叫过来。”
“是!”
庄孔鸣手里握着一截散发绿光的竹棍,轻声低喃着:
“黑石城,你是我的!”
……
月亮公平照着大地,庄家老宅中,密谈上演。
皎皎银纱笼罩的药田,姜瀚文端坐在三米深的水池中,池中满是鲜红,如血液般深邃,水面上漂浮着各式灵草,密密麻麻。
最中间位置,更是放着两株雪白如玉的蚀月花,玫瑰色药水打在洁白花瓣上,经月光一照,显得格外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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