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飞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股声音…是…
他下意识地转身。
发现赵空城的虚影，竟然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轮廓。
那道本该随着花苞枯萎、随着第三席死亡而彻底消散的黑袍虚影居然没有消失？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第三席倒毙的尸体旁。
它比之前更加模糊，面容依旧笼罩着一层迷雾，看不真切。
然而，就在李毅飞转身凝望的瞬间，赵空城那张坚毅的脸庞，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心头。
那道虚影没有再说话。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残破的黑袍在并不存在的风中微微拂动，手中的直刀虚影也变得更加黯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李毅飞怔怔地望着那道即将彻底消逝的虚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赵空城，只是一缕被强行拘禁的残念。
但就在刚才，这缕残念，竟挣脱了宿命的枷锁，对他，或者说，对着这张属于林七夜的脸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一句迟来的认可，一句跨越了生死与虚实的叹息。
下一刻，那道模糊的虚影耗尽了最后一丝存在的力量，身形如同燃尽的余烬，开始无声地分解、飘散。
点点微弱却纯净的光点，如同夏夜最后的萤火，从虚影中升腾而起。
最终，他和壮汉几人一样，光点彻底回归了这片天地。
这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冰层深处冰蛟散发的幽幽寒气，以及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
李毅飞站在原地，望着虚影最后消失的地方，眼神复杂。
“林七夜，你欠我一次。”
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
对着虚影消散的虚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同时，他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如同敲响了一口无形的洪钟：
“送赵将军——”
“凯旋！”
……
随着赵空城的渐渐消散，空气中那份庄严肃穆的氛围也渐渐淡去。
李毅飞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样子。
“干活了！”
他低喝一声，大步走向那被冰封的巨大冰蛟。
手中的血色直刀再次出现，刀锋闪烁着寒光。
他走到冰蛟腹部的位置，那里是冰层相对薄弱且能量核心所在之处。
手腕一抖，刀光如匹练般划过！
嗤啦！
坚韧的冰蛟鳞甲和皮肉在锋利的刀锋下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划开。
李毅飞动作麻利地将手探入那巨大的创口之中，一阵摸索。
冰冷的触感和浓郁的能量波动传来。
片刻之后，他抽出手臂，掌心赫然躺着三枚鸡蛋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菱形晶体——海魄冰晶。
晶体内部似有冰蓝色的星云在缓缓旋转，蕴含着磅礴的无量级冰属性本源力量。
“刚好三枚，省事了。”
李毅飞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无量级的冰蛟，其精华凝聚，正好产出三枚。
接着，他右手一挥，空间泛起涟漪。
一道深蓝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冰冷的冰面上。
正是那条2米多长、通体覆盖着深蓝色冰棱鳞片的冰棱蛇妖。
只是此刻它的出场，与这肃杀的环境和即将到来的进化仪式有些格格不入…
只见这条本该显得凶悍的蛇妖，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肚皮微微起伏，紧闭着双眼，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正发出极其满足的“嘶嘶”声。
——它居然在睡午觉！
蛇后在一旁看得噗嗤一笑，眼眸里满是戏谑：“主人，你的赖皮蛇…倒是颇有闲情逸致。”
李毅飞额头垂下几道黑线，走上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轻轻踹在冰棱蛇妖那冰凉的肚皮上。
“喂！醒醒！到点了！”
“唔…嘶？”
冰棱蛇妖被惊醒，茫然地抬起脑袋，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又歪着头，用爪子指了指自己。
啊？叫我？
它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没错，就是你！”
李毅飞没好气地指着他，“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准备进化了！”
一听到进化两个字，它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瞬间驱散了冰棱蛇妖所有的睡意。
“噌”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昂首挺胸，甚至还努力鼓起并不算特别壮硕的胳膊肌肉。
“得了得了，别秀了。”李毅飞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冰棱蛇妖的进化面板：
进化路线一（普通进化）：霜之巨人的尸体x10+一枚海魄冰晶+一具无量超凡者的尸体=冰魄蛇妖（海境巅峰）
进化路线二（进阶进化）：霜之巨人的尸体x99+三枚海魄冰晶+一具无量超凡者的尸体=冰魄蛇君（无量）
这还用选？
李毅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锁定在路线二上。
【叮，检测已满足进化路线二所需材料。】
【是否选择进化？】
【是。】
随着李毅飞意念中的“是”字落下，系统空间瞬间被打开！
轰隆！
如同打开了一道巨型的仓库大门，整整127具霜之巨人的庞大尸体如同冰蓝色的山洪般倾泻而出，瞬间堆满了整个冰山的平地。
紧接着，李毅飞手中的三枚散发着无量气息的海魄冰晶自动悬浮而起，化作三道冰蓝色流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具巨大的冰蛟尸体和第三席的尸体上。
这两个都是无量境界的尸体。
但是…你懂吧。
冰蛟体型大，不好操控；但是第三席不一样啊，不仅娇小可爱，而且还能力强劲。
刚好，韩少云的尸体没了，可以换新的了。
“系统，用这具冰蛟的尸体代替无量超凡者尸体，可行吗？”李毅飞在心中默问。
【叮，检测目标为无量级冰属性超凡生物尸体，能量属性高度契合，可替代。
【是否确认替换？】
【确认！】
随着确认，冰蛟那庞大的身躯也开始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化作一道更为粗壮的深蓝色光流。
三道素材如同受到无形力量的牵引，瞬间汇聚，化作三道奔腾的能量洪流，猛地灌注进了冰棱蛇妖体内。
“嘶——！！！”
冰棱蛇妖发出一声兴奋又痛苦的嘶鸣。
它的身体瞬间被无比耀眼的冰蓝色光芒彻底吞噬。
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形成一个高达数米的、不断脉动着的巨大光茧。
光茧表面流淌无数密密麻麻的，如同极光瑰丽的冰蓝纹路。
不断向四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寒气和磅礴能量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分钟后。
嗡！
光茧的脉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随即猛地向内收缩。
所有的光芒如同长鲸吸水般被吸回茧内！
咔嚓！
光茧表面裂开第一道缝隙，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遍布整个茧身！
轰！
光茧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漫天晶莹的冰蓝色光点，如同星辰般缓缓飘落！
而在光茧消失的地方，一道全新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冰魄蛇君！
它的体型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圈，接近五米长，修长而充满力量感。
原本深蓝色的冰棱鳞片变得更加深邃，仿佛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每一片都流转着幽暗的冰蓝光泽，边缘锋利如刀。
它的头颅更加威严，头顶生出了一对如同冰晶王冠般的尖锐犄角。
腹部下方，两对覆盖着细密冰鳞的利爪闪烁着寒光。
一条蛇尾粗壮有力，凝结着一簇冰晶流星般的尖锐冰刺。
至于它那双眼睛，也是相比之前的深邃，反而更多了几分人性化。
它缓缓落在地上，四爪踏在冰面上，留下清晰的寒冰印记。
“不错，不错。”李毅飞轻轻拍了拍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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