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被林渊那句“夺了她的初夜”砸得一愣，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雪地里的照片。
他松开温然的手腕，弯腰捡起那张被雪打湿的拍立得。膝盖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指尖触到照片湿冷的边缘时，指节猛地一缩。照片上的光影糊成一片，勉强能看出是酒店房间的轮廓，床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只有那件衬衫的款式，确实像他早年穿的。
“放屁！”厉沉舟猛地将照片攥成团，指腹掐进照片边缘的雪水里，混着纸浆捏成一团，雪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像在滴血。眼底瞬间燃起怒火，“这他妈是谁p的？陆泽那个阴沟里的东西，敢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温然站在原地，看着他暴怒的样子，脑子里那团乱麻突然有了点形状。
照片……初夜……p的……陆泽……
零碎的词语串起来，隐约指向一个龌龊的局——有人想用一张假照片，编造一段她完全没印象的过去，挑拨她和厉沉舟。
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原来这局不止针对厉沉舟，更是要把她也拖进这摊烂泥里，让她和他彻底绑在对立面。她心里一沉，看向二楼的林渊，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林渊却像是没听见厉沉舟的话，冷笑一声，声音从栏杆边砸下来：“p的？厉沉舟，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温然，带着一丝了然的嘲讽，“你当我不知道？温然那记弹弓，是冲着你踹她那一脚来的——可光凭一脚，能让她那么狠？还不是因为你当年做的事，早就让她恨透了你！”
温然的心猛地一跳。
林渊知道弹弓是报复那一脚？那他现在拿这张假照片说事，是笃定了她对厉沉舟本就有怨，想借着这股怨怼，把假的说成真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厉沉舟，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眼底的怒火褪去些，多了几分复杂的急切。他大概也没想到，林渊会把弹弓的事和这张假照片缠在一起，这下倒真成了越抹越黑的局面。
雪越下越大，落在三人身上，仿佛要把这摊浑水彻底冻结在原地。
厉沉舟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扬了扬手里攥皱的照片，语气里满是轻蔑：“林渊，你也算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眼睛是摆设？”
他松开手，将揉成团的照片展开，指着上面模糊的光影：“自己看，这边缘的光晕，还有人物轮廓的衔接，满是pS的痕迹。床头的台灯照在衬衫上是暖光，床上人影却泛着冷调，这种低级错误，也就你这种急着抓我把柄的傻子才会信。”
林渊在二楼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厉沉舟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确实没细看，只觉得照片里的线索够劲爆，足以打垮厉沉舟的防线。
“放屁！”林渊低吼一声，也顾不上维持姿态，转身噔噔噔冲下楼，厚重的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他几步冲到厉沉舟面前，一把夺过那张照片，几乎是贴在眼前仔细端详。手指拂过照片边缘，又对着雪地的光线反复比对——果然，正如厉沉舟所说，人物和背景的光泽确实有些脱节，角落里还有处不自然的色块，像是后期拼接时没处理干净。
林渊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捏着照片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腹蹭过那个不自然的色块，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陆泽递信时那抹诡异的笑。
厉沉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嘴角的嘲讽更深：“怎么？看出来了？被人当枪使还觉得占了上风，林渊，你这点城府，也配跟陆泽玩？”
温然站在一旁，看着林渊从暴怒到错愕再到铁青的脸色，心里那点疑虑彻底落定。陆泽故意弄张破绽明显的假照片，是料定了林渊会急着上钩，更算准了她和厉沉舟之间本就有嫌隙——哪怕事后被戳穿，这根刺也已经扎进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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