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场·剑锤的终响】
雷锤客的巨锤第三次砸向地面时，冰层裂开的纹路已经蔓延到白衡的马前。黑马受惊后蹄扬起，白衡却稳稳坐在马背上，青钢剑贴着锤柄滑过，剑脊刻着的流云纹在月光下泛出冷光，精准削断了锤柄上浸油的麻绳。“你的蛮力，撑不了多久。”白衡的声音很稳，像断云渡的暗河，看似平静却藏着暗流。
雷锤客攥着松动的锤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额头上的汗混着雪粒往下淌，砸在冰面上，瞬间凝成小冰晶——刚才与白衡的十回合交锋里，他的护心镜被剑划开三道口子，左臂还挨了一剑，鲜血浸透玄铁甲，冻得发硬。“少废话！”他突然嘶吼着将巨锤掷出，锤头带着风声直逼白衡面门，自己则趁机从腰间摸出一枚黑色火折子——那是引爆炸乌金火的引信。
白衡侧身避开锤头，青钢剑反手一挑，剑刃缠住火折子的引线，轻轻一扯，火折子“啪”地掉在冰面上。他翻身下马，剑尖抵住雷锤客的咽喉：“玄铁宗在帝都的布局，说！”
雷锤客却突然笑了，嘴角溢出鲜血：“你们赢不了……总坛的‘南枢’已经带着人进了城，用不了多久，皇宫就会变成火海！”他猛地抬头，想撞向白衡的剑，却被身后赶来的影十三死死按住肩膀。
“别让他死得这么痛快。”影十三的声音带着寒意，他肩上的披风刮破了，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那是清晨设伏时被探马的刀划的。他手里的短刀抵在雷锤客的后腰，“我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白衡收回剑，示意队员用铁链捆住雷锤客。月光下，他看着雷锤客被押走的背影，又望向河面，眉头微微皱起——雷锤客提到的“南枢”，是他们之前没查到的势力，看来玄铁宗的计划，比布防图上显示的更庞大。
【木障前·少年的铁钎】
阿顺的铁钎第三次扎进潜龙筏底部时，木刺顺着铁钎的凹槽滑出来，扎进他冻裂的掌心。他没吭声，只是咬着牙把铁钎往深处推，直到听到“咕咚”一声——筏子开始快速进水，上面的两名玄铁宗弟子慌了神，举着刀就往冰面上跳。
“别让他们跑了！”阿顺喊着，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脚踝，用力一拽，那弟子“扑通”摔在冰面上，长刀脱手。旁边的老队员李叔趁机上前，用刀背敲晕了对方。阿顺刚要喘口气，就看到远处的冰面上有三道黑影在移动——是玄铁宗的弟子想绕开木障，从下游的浅滩上岸。
“李叔，你守着木障，我去拦他们！”阿顺说着，抓起地上的冰碴袋就往那边跑。冰面很滑，他好几次差点摔倒，怀里的冰碴袋撞在腰间，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三道黑影看到他，加快了速度，其中一人还回头扔了一把短刀，刀擦着阿顺的耳边飞过，扎进旁边的雪堆里。
阿顺突然想起影十三教他的“借力打力”——他停下脚步，等最前面的黑影靠近，突然把冰碴袋往对方脚下一撒。那人脚一滑，身体前倾，阿顺趁机举起铁钎，用尽全力顶住对方的胸口：“别动！再动我就扎进去了！”他的声音还有点抖，但眼神却很亮，像寒夜里的星火。
另外两名黑影见同伴被制，想上来帮忙，却被赶来的三名鸦卫拦住。很快，三人都被捆了起来，押到木障旁。阿顺蹲在地上，揉了揉冻得发麻的膝盖，才发现掌心的伤口又渗血了，血沾在铁钎上，结成了暗红色的冰珠。“阿顺，好样的！”李叔走过来，递给她一块干姜，“含着，暖暖身子。”阿顺接过干姜，塞进嘴里，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滑，让他瞬间精神了不少。
【黑水帮的水上刃】
赵猛的铁矛刺穿第五艘潜龙筏时，河水顺着矛尖的血槽溅到他脸上，冰冷刺骨。他抹了把脸，朝着水下的船员喊：“老三，检查筏子底舱！别漏了乌金火包！”
水下传来“咕噜”的回应声，片刻后，老三举着一个黑色布包浮出水面：“帮主，找到了！这筏子里藏了三袋！”他的头发冻成了冰碴，嘴唇发紫，却笑得很得意，“玄铁宗的兔崽子，还想藏东西，没门！”
赵猛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的乌金火粉末泛着青黑色的光，一碰到空气就微微发热。“快扔到岸上！别碰火星！”他说着，把布包扔给岸边的鸦卫，自己则再次潜入水下——刚才他看到最里面的那艘潜龙筏上，有个玄铁宗弟子正抱着一个更大的布包，像是想趁乱点燃。
水下的能见度很低，赵猛只能凭着水流的变化判断方向。突然，他感觉到右腿一疼——是那弟子用刀划到了他的腿。赵猛忍着疼，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长刀“哐当”掉在水里。他另一只手举起铁矛，对准潜龙筏的底部，“噗嗤”一声扎进去，河水瞬间涌进筏子，那弟子尖叫着被水流卷走。
“帮主，你没事吧？”老三游过来，看到赵猛腿上的伤口，赶紧从怀里掏出止血粉。赵猛摆摆手，咬着牙说：“没事，小伤。把剩下的筏子都扎了，别留一个能用的！”
月光下，黑水帮的船员们像一群灵活的泥鳅，在水里穿梭，潜龙筏一艘接一艘地沉入河底，黑色的布包被源源不断地运到岸上，堆成了小山。赵猛站在冰面上，看着渐渐平静的河面，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过后，断云渡再也不会有玄铁宗的影子了。
【终局的余波与新疑】
子时的钟声在远处的山谷里回荡时，断云渡的战场终于清理完毕。受伤的队员被抬到巡检司的篝火旁，医官忙着用煮沸的雪水清洗伤口，撒上草药；没受伤的队员则在清点战利品——五十多袋乌金火包、十几把玄铁宗的长刀、三枚刻着不同符号的令牌。
云薇蹲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枚从雷锤客身上搜出的令牌。令牌是玄铁做的，正面刻着“北枢”，背面却刻着一个小小的“南”字。“白衡，你看这个。”她把令牌递给白衡，“雷锤客提到了‘南枢’，说不定这令牌就是线索。”
白衡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背面的“南”字，若有所思：“之前我们只查到了北枢的据点，没想到玄铁宗还有南枢……看来他们是分南北两线行动，北线运乌金火，南线可能在帝都里接应。”
影十三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从玄铁宗弟子头上掉的银簪。簪子很细，里面是空的，内壁还沾着一点黄色的纸屑。“这簪子应该藏过密信，只是信被烧了，只剩一点碎片。”他把簪子递给白衡，“我们得尽快回营地，把碎片拼起来，说不定能找到南枢的线索。”
阿顺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玄铁宗弟子的护心镜。护心镜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一只展翅的乌鸦，却比鸦卫的标志多了一根尾巴。“姑娘，你看这个图案，和我们鸦卫的标志有点像，会不会是……”
云薇接过护心镜，仔细看了看图案，脸色微微一变：“这是‘暗鸦’的标志——是宫变后背叛鸦卫的那批人，他们投靠了玄铁宗！”
篝火的光映着众人的脸，没人说话。断云渡的战斗赢了，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玄铁宗的南枢还在帝都，暗鸦也藏在暗处，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白衡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帝都方向，青钢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明天一早，我们回营地整理线索，然后分批进帝都。玄铁宗的阴谋，我们必须在他们动手前，彻底粉碎。”
风又起了，这次却没那么冷了。月光洒在断云渡的河面上，泛着银辉，像是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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