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明宫的紫宸殿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殿内凝重的气氛。
李烨端坐在龙椅上,年仅九岁的他虽身形尚小,双手却紧紧攥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
案几上摊着的几份洛阳军情奏疏,每一份都透着血色,自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后,长安与洛阳的联系时断时续,如今连最后一名斥候都没了消息,谁都明白,洛阳恐怕已落入险境。
“陛下,洛阳方向仍无音讯,恐已……” 兵部尚书躬身奏道,话未说完,声音已带着颤抖。
殿内大臣们纷纷垂首,有的攥紧朝笏,有的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鱼袋,凝重的气氛像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发髻都歪了,声音里满是惊惶与激动:“陛下!洛阳…… 洛阳有使者求见!还、还带着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李烨猛地直起身,原本沉稳的眼神瞬间亮了,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传国玉玺乃大秦丞相李斯所制,刻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字,自五胡乱华后便失踪百年,是天下正统的象征,多少帝王穷尽一生都想寻回,如今突然重现,怎能不让人震惊?
“宣!快宣使者进殿!” 李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连龙椅的扶手都被他按出了浅痕。
片刻后,一名身着粗布衣裳、满身尘土的青年被侍卫带进殿内。
青年面色苍白,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走路都有些踉跄,正是安禄山之子安庆绪。
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暗红色锦盒,锦盒边角磨损严重,却被他护得比性命还重 —— 那里面,正是失踪百年的传国玉玺。
安庆绪刚进殿,不等侍卫通传,“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金砖上发出闷响,他对着龙椅方向连连磕头:“罪臣安庆绪,叩见陛下!罪臣之父安禄山糊涂,起兵叛乱,如今却遭九幽教冥罗毒手,洛阳百姓更是惨遭屠戮,血河大阵已启动,百万阴兵即将兵临长安!求陛下救救大唐百姓!”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着打开锦盒 —— 只见一块三寸见方的碧绿色玉玺静静躺在其中,玉质温润,虽沾着些许尘土,却难掩其通透。
玺纽为五龙交缠之形,龙鳞纹路清晰可见,玺底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篆字苍劲有力,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真…… 真是传国玉玺!” 户部尚书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锦盒,呼吸都急促了。
殿内大臣们瞬间炸了锅,有的忘了礼仪,凑到近前细看;有的低声议论,声音里满是惊叹;连平日里最沉稳的御史大夫,都忍不住摸了摸胡须,眼神里满是渴望。
那是对正统的敬畏,更是对国之重器的向往,没有人能抗拒传国玉玺的诱惑。
李烨从龙椅上站起身,小小的身影在玉玺的光芒下显得格外郑重。
他缓步走下台阶,目光紧紧锁在玉玺上,伸出的手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 这是他父皇生前都没能寻回的宝物,如今竟在他手中重现,这难道不是上天庇佑大唐的征兆?
“安庆绪,你且详细说来 —— 洛阳究竟发生了何事?冥罗又是如何对待你父与百姓的?” 李烨的声音虽仍稚嫩,却多了几分威严。
此刻的玉玺,不仅是一件宝物,更是支撑他抵御冥罗的底气。
安庆绪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与尘土,哽咽着道出实情:“自父君在洛阳称帝后,冥罗便以‘助父君稳固统治’为由,在洛阳设下八处分坛,每日掠夺百名百姓投入分坛,说是‘炼制护城煞气’。父君察觉不对,派臣去交涉,却险些被冥罗的煞气所伤。”
“后来父君调兵包围分坛,却被冥罗操控的阴兵击败,三千士兵尽数战死。深夜,冥罗潜入皇宫,用邪术操控侍卫,亲手杀死父君,还以父君的尸体为祭品,启动了血河大阵!”
“如今洛阳城内,百姓被煞气包裹,化为无意识的‘血奴’;城外百万阴兵破土而出,随时朝着长安方向进发!罪臣拼死带着传国玉玺逃出洛阳,只求陛下能念在洛阳百姓无辜,出兵抵御冥罗,罪臣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给罪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说完,安庆绪再次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很快就渗出血来。
唐代律法中,谋逆乃十恶不赦之罪,安庆绪作为安禄山之子,本应株连九族。
可此刻,传国玉玺就摆在眼前,它不仅印证了安庆绪所言非虚,更象征着大唐的正统与希望。
殿内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 有对安庆绪的憎恶,却更有对玉玺的敬畏,没人再提 “株连” 二字,连之前主张严惩的御史,都悄悄退了回去。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陛下!臣沈砚,从洛阳归来,有紧急军情禀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砚身着斩邪司制服,快步走进殿内。
他身上还沾着洛阳的尘土,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眼神锐利,目光扫过殿内时,也忍不住被锦盒中的玉玺吸引,脚步顿了顿 —— 他虽对皇权象征不甚在意,却也知道这枚玉玺对大唐的意义。
“沈爱卿!你可算回来了!” 李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转身,“快说说,洛阳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安庆绪所言,是否属实?”
沈砚躬身行礼,目光从玉玺上移开,沉声道:“陛下,安庆绪所言句句属实。臣率侦查小队潜入洛阳,亲眼目睹冥罗启动血河大阵 —— 黑色煞气笼罩全城,百姓化为血奴,百万阴兵列队城外,一旦发兵长安,长安危在旦夕!”
沈砚顿了顿,继续道:“冥罗的血河大阵以八处分坛为阵眼,以活人献祭为动力,若不尽快破阵,长安危在旦夕,江淮乃至整个大唐,都将沦为冥罗的邪术之地!”
沈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让大家从对玉玺的惊叹中清醒过来。殿内的凝重气氛再次升级,之前因玉玺带来的喜悦,瞬间被阴兵压境的恐慌取代。
李烨深吸一口气,走回龙椅旁,目光扫过众人:“传朕旨意,即刻召开紧急朝会,召三省六部、御史台、九寺五监的官员尽数入宫!朕要倾全国之力,抵御冥罗,保卫长安,拯救洛阳百姓,收复丢失的疆土!这传国玉玺,既是上天的警示,更是大唐的希望,朕定要守住它,守住大唐!”
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内官员齐聚,连退休在家的老臣都被紧急召回。
传国玉玺被放在御案中央,碧绿色的光芒在烛火下格外醒目,它像一颗定心丸,让原本慌乱的官员们渐渐平静下来。
李烨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众人:“如今冥罗作乱,血河大阵启动,百万阴兵压境,大唐危在旦夕!朕今日召诸位前来,就是要商议退敌之策,诸位有何良策,尽管直言!”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目光落在玉玺上,声音坚定:“陛下,臣以为,当立刻集结长安城内的神策军、边军残部,再调周边各州的兵力驰援长安!有传国玉玺在,各地定会响应号召,再任命一名主帅,统一指挥全军,方能有效抵御阴兵!”
“臣附议!” 吏部尚书紧接着说道,“主帅需智勇双全,既能统领大军,又能应对冥罗的邪术,臣举荐斩邪司沈砚大人 —— 沈大人此前破睢阳、擒崔乾佑,经验丰富,且熟悉冥罗的邪术,有他在,再加上传国玉玺的庇佑,定能退敌!”
众人纷纷附和,目光在沈砚与玉玺之间来回切换,仿佛有这两者在,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沈砚却躬身道:“陛下,臣虽愿为大唐效力,却认为有一人比臣更适合担任主帅 —— 战堂秦烈老将军!秦老将军久经沙场,统领大军经验丰富,臣愿辅佐秦老将军,负责应对冥罗的邪术,如此分工明确,再加上传国玉玺象征的正统,定能鼓舞士气,事半功倍!”
李烨闻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玉玺上,像是在寻求印证:“秦老将军的威望与能力,沈爱卿熟悉邪术,两人搭档,再加上传国玉玺的庇佑,确实是最佳选择。”
“朕意已决!” 李烨高声道,“封秦烈为‘兵马大元帅’,总领长安防务,统筹全军,有权调动长安及周边各州的兵力、粮草、物资;封沈砚为‘兵马祭酒’,负责破解冥罗的邪术,训练士兵应对阴兵之法,辅佐秦老将军破阵!”
“臣遵令!” 秦烈从官员队列中走出,躬身领旨。他虽已年近六旬,却精神矍铄,目光扫过玉玺时,也忍不住露出敬畏之色 —— 他征战一生,从未想过能亲眼见到传国玉玺。
“至于安庆绪……” 李烨的目光落在安庆绪身上,又看了看御案上的玉玺,沉吟片刻,“你虽为安禄山之子,却能在危难之际带着传国玉玺逃出洛阳,禀报军情,也算有功。朕免你死罪,贬为庶民,留在长安,协助沈爱卿整理洛阳的军情地图,若能将功补过,朕再恢复你的身份。”
安庆绪闻言,大喜过望,连忙磕头谢恩:“谢陛下恩典!罪臣定当尽心竭力,协助沈大人,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他知道,是传国玉玺救了他的命,若没有这枚玉玺,他早已是刀下亡魂。
就在这时,护林甲突然从沈砚肩上跳下来,好奇地跑到御案旁,盯着玉玺 “嘶嘶” 叫着。它之前在洛阳闻到过煞气,此刻似乎从玉玺上察觉到了一丝残留的邪气,小爪子还想伸过去碰一碰。
“小心!” 户部尚书连忙喝止,生怕这小怪物损坏了玉玺。安庆绪也紧张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护林甲,连呼吸都停了。
沈砚连忙走上前,一把抱起护林甲:“陛下恕罪,这小家伙对煞气敏感,见玉玺上有残留的邪气,便好奇上前查看,惊扰了陛下与各位大人。”
李烨见状,忍不住笑了:“无妨,这小家伙倒是个忠心的‘煞气味探’。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自带浩然之气,些许邪气伤不了它。沈爱卿,你可得看好它,说不定日后破阵,它还能帮上大忙呢。”
护林甲像是听懂了李烨的话,在沈砚怀里 “嘶嘶” 叫了两声,小爪子还对着玉玺比划了两下,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殿内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几分。
李烨继续道:“传朕第二道旨意:即日起,长安城内实行戒严,关闭城门,加强城墙防御;神策军、边军残部即刻在城外扎营,由秦老将军统一训练;户部负责筹备粮草、物资,确保大军供应;工部负责修缮城墙、打造武器,为抵御阴兵做好准备;斩邪司负责侦查阴兵动向,研发破邪之法!另外,将传国玉玺供奉在太庙,每日派祭司祭拜,祈求先祖庇佑大唐!”
“臣等遵令!” 众官员齐声应和,声音铿锵有力。此刻的他们,不仅有保卫大唐的决心,更有传国玉玺带来的信心 —— 有这枚象征正统的宝物在,大唐定能渡过难关。
朝会结束后,官员们纷纷行动起来。
户部官员前往粮仓清点粮草,工部工匠们连夜赶往武器库打造兵器,神策军士兵们则在城外集结,开始紧张的训练。两名侍卫小心翼翼地捧着传国玉玺,朝着太庙方向走去,沿途的百姓看到玉玺,纷纷跪拜,口中高喊 “大唐万岁”,声音响彻长安街头。
沈砚与秦烈、安庆绪一同前往斩邪司的议事厅。
沈砚取出洛阳的地图摊开:“秦老将军,安庆绪,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整理出洛阳八处分坛的位置、阴兵的行军路线,还有冥罗的邪术特点,为后续的破阵计划做好准备。有传国玉玺在,军心已定,咱们更要尽快拿出破敌之策!”
秦烈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声音坚定:“沈祭酒,你熟悉冥罗的邪术,破阵之事就拜托你了。老夫会尽快整合兵力,在长安城外布下防线,确保阴兵无法靠近城门一步,绝不能让冥罗毁了长安,毁了传国玉玺象征的大唐正统!”
安庆绪则拿起笔,开始在地图上标注洛阳的街道、分坛位置:“沈大人,秦老将军,洛阳的八处分坛分别在白马寺、天津桥、邙山、紫微宫、明堂、上阳宫、定鼎门、应天门,每处分坛都有巫师驻守,阴兵的主力则集中在邙山附近,由冥罗亲自统领。”
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长安的街道上,与城内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太庙方向传来悠扬的钟声,那是祭拜传国玉玺的声音,也是大唐抵御外敌的号角。
一场关乎大唐存亡的战斗即将打响,而紫宸殿内的决策、斩邪司议事厅的谋划,还有那枚象征正统的传国玉玺,正是这场战斗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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