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本王才出了十招你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本王劝你还是乖乖认输，兴许本王还能饶你一命让你侍候在侧，何必为了这一群卑贱之人陪去性命。”
莫北臣提着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被鲜血染红倒在地上的王嫣然，像是得了趣一般故意在她身上划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向来怕疼的姑娘银牙紧咬没泄出半句疼音。
王嫣然用手中的剑艰难地撑起身子，眼神坚毅，娇弱的身躯坚定地挡在身后的百姓身前，咬牙切齿道：“呸，妄想，本郡主宁死也绝不委身在你这等卑鄙小人身侧，如今辽源城只是暂时失守，启明良将众多，你得意不了多久。”
“哦？是吗？”
莫北臣神色一沉，他不喜欢被她如此盯着，提剑跃身朝她攻去，王嫣然勉力抬剑去挡，却一下子被挑飞，她整个人也重重摔在一侧的树干上，大口吐出几口血来，鲜血落在许破俘赠予她的玉玦上，玉玦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玉玦本就只是指引相遇之物却也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它既已完成了使命，施加在玉玦的道法自然也就消散与普通的玉玦无异。
“郡主殿下，您快离开吧！”
“郡主殿下不必为了我等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了便死了。”
“郡主殿下，您的大恩我们万分感激，可是您不该为了我们不顾自己的性命啊，您让我们良心何安啊！”
“吴素成你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不去死！”
“......”
城中被压来强制观看比试的百姓眼中纷纷滚出热泪，早已经跪地不起。
忠勇侯和长公主还有忠勇军为了守住这座城战死，如今郡主又要为了他们挑战一场必输的比试，这让他们如何不感动对这些敌军如何不气愤啊！
王嫣然惨白着脸，摇摇晃晃地撑着身子，环视了一圈城中百姓关切悲伤的神色，虚浮的语气后是半步不退的坚定：“性命只有一条，无分贵贱，你们是启明的子民，我是启明的郡主理应相护，大家不必愧疚。拦不住，也得拦!”
莫北臣将手中长剑反手插回阿律燕腰间的剑鞘，一边鼓掌一边往她那边去，语气戏谑道：“好一个性命只有一条的话，你们启明人说话倒真是圆滑，听得本王都有些动容了，不过，本王会亲手将你的天真击溃。”
莫北渊这些年当真将她看做是亲妹妹一般，哪里还忍得住袖手旁观，他的手摸上腰间的剑柄，就要拔剑上前却被一旁不知何时没了看戏的嬉皮笑脸的阿律燕不着声色的拦住。
“五皇子想要做什么？”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莫北渊眉头紧蹙，不忍和怒意在眼中翻滚，颇有些不管不顾道：“我与嫣然十几载的兄妹情谊，我不能眼睁睁瞧着她死，我要救她。”
阿律燕的手依旧压在他搭在剑柄的手上，再次出言提醒道：“五皇子可想好了，你如今这一插手，郡主身上的伤可就白受了，再者如今南越军的主帅是大皇子，军中之人只认主帅，若是五皇子此番出手怕是会被扣上反贼的名头，届时......”
虽是未尽之言但二人却也都是心知肚明，以莫北臣眼中容不得沙子之人定会借机铲除他这个重新现于人前的五皇子，彼时不但救不了王嫣然还会搭上自己性命又何谈护住南越皇宫的母亲？
阿律燕言毕便拿开了压在他手上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让他自己抉择。
莫北渊握住剑柄的手克制得青筋尽显，脚步却再也无法抬起，眼中情绪交织翻涌最终还是松开了剑柄，双手无力的拉耸下来，目光撇到一侧不忍再看。
王嫣然倔强不服输的模样成功勾起了莫北臣的兴趣，他一把抓住她的一条手臂，手狠狠地掐着她的伤口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涌出更多的鲜血，王嫣然冷汗直流，忍不住发出痛哼。
“你如今不过是任人宰割被折了翅膀的凤凰，为何还一副孤高冷傲的样子？不过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折服。”
王嫣然目光狠狠地瞪向眼前的莫北臣，眼中的厌恶没有半点掩饰，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之前摔落时悄悄抓起的泥土向他脸上甩去，莫北臣撇头闪避，她趁机抽出匕首向他脖子划去，莫北臣感受到杀意，反手抽出匕首刺入她的腹中。
“郡主！”
“嫣然！”
观望之人乱做一团，惊呼想要上前却又被横在前面的大刀挡了去路，只能红着眼在一旁干着急。
王嫣然嘴角渗出鲜血，目光有些涣散，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笑容，语气坚定道：“我胜了。”
莫北臣眉头一皱，抽出刺入她腹部的匕首，她瞬间失了力气跪坐在地上，手里却紧紧拽着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一缕断发。
“我、我胜了，愿赌服输，你不许、不许伤害、伤害城中之人......”
明明已经是极痛她却依旧死死撑住最后一口气等待他的应诺。
“该死！”
莫北臣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将眼前这个害他丢了面子的女子刺杀却意外被一直待在一旁无甚反应的琳琅挡了下来，琳琅那双野性的目光盯得他十分不悦。
莫北渊红着眼眶单膝跪地，求情道：“大哥，此次的功劳尽数归于大哥，还望大哥应了她之诺也当是绝了我同她的兄妹之情了，求大哥成全。”
阿律燕也适时递上台阶道：“大皇子一律千金自然信守承诺，否则这十万铁骑如何如此信服效忠于大皇子殿下的麾下，依臣看五皇子这是狭隘了。”
莫北臣冷哼一声，衣袖一甩，“本王自然一诺千金，便是留他们一条贱命又如何。”
王嫣然得了他的允诺才安心倒了下去，她费尽力气最后瞧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在城中百姓的痛哭声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许破俘，这个江湖我不能和你闯了，那日的烟火是我见过最美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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