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峰顺着秋灵的话，配合地问道：“为什么？”
秋灵嘿嘿一笑，心中暗道：“这小弟弟还挺可爱。”便不再逗他，直截了当地解释道：“我们在军营外抓到的那个人说过，军营里都是同一个部落的人，而我身上穿的衣服跟他们不一样。所以进了军营，我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换身他们的衣服，才能鱼目混珠啊。”
龙灵峰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便认同地点了点头。
秋灵接着道：“第二次换别人的衣服，是在杀了首领之后。龙小爷没发现吗？当时我脸上、衣服上全都是敌人的血。要是穿着一身血的衣服在敌军军营里晃悠，肯定会被重点关注，哪还能顺利逃跑？我们跟他们本就是敌对，在人家地盘上，哪有功夫讲究那些？活着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听完秋灵的解释，龙灵峰脸上的不满渐渐散去，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之前的事，又问：“对了，你当时做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秋灵立刻答道：“动手啊！”
龙灵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草！”随即嘲笑道，“不会手语就别瞎比划，你那动作哪是动手？谁能看得懂？”
秋灵“噌”地从车顶跳下来，坐到龙灵峰旁边，两手猛地比划了一个大刀挥砍的动作，理直气壮地解释：“这不是明摆着大刀挥砍的动作吗？就是动手的意思啊！”
龙灵峰一阵无语，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秋灵却不以为意，继续道：“哎呀，这就当是我们俩的暗语，以后我比这个动作，就是要动手了。”龙灵峰无奈地摇了摇头，算是默认了。
秋灵又伸出两根手指，向下做了个两腿走路的动作，解释道：“如果撤退，我就这么比划。”
龙灵峰立刻反驳：“前进也是这个样子？”
秋灵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反问：“前进还用得着比划？我往前走，你跟着走不就行了？”
龙灵峰被怼得直拍额头，满脸的无奈。
过了一会儿，秋灵又转向龙灵峰，问道：“你懂手语呀？那要不你教教我？”
龙灵峰头也不抬地回道：“不会！训练营有专门教这个的教官。”
秋灵一脸诧异：“那我怎么不知道？”
龙灵峰瞥了她一眼，带着点调侃：“谁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混的？待了那么久，这点事都没摸清！”
秋灵楞了一会，突然拔高了音量，带着几分怒气反驳：“不对！在训练营的时间，我不是在打架，就是在被龙小爷你追杀！不是我不认真学，是你没给我机会！”
两人对视几秒，忽然都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路上回荡，驱散了旅途的沉闷。
笑声刚歇没多久，秋灵又问：“到了猎人部，还有机会学手语吗？”
龙灵峰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有吧！”
秋灵弯起嘴角，轻笑道：“那回去问问，看能不能补补课。”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龙灵峰道：“龙小爷见多识广，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解个惑？”
龙灵峰扬起下巴，满不在乎地道：“你问吧，还没有小爷不知道的。”
秋灵的语气放缓，带着点试探：“我有个战友，已经战死沙场了。他临死前说不出话，嘴唇对着我动了动，却没声音。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想弄明白，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替他做……有没有什么法子能……”
话没说完，龙灵峰直接打断道：“唇语。”
秋灵一愣：“啥？蠢语？”
龙灵峰啧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嫌弃道：“说你智障你还真认？我说的是‘唇’，嘴唇的唇，不是愚蠢的蠢。”
秋灵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龙小爷会这个？”
龙灵峰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秋灵瞬间蔫了，只觉得仿佛有一只乌鸦从头顶“呱呱”飞过。这位小爷还真是……啥都知道，又啥都不会啊！只能翻着白眼，瞪着这位爷。
龙灵峰被秋灵那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道：“小爷又不需要那些，学来干嘛？训练营里有专门的教官，教正统技巧了着。”
秋灵当即拉下脸，怒道：“你又害我少学了，一门保命技术！”
龙灵峰尴尬，眼睛一转，赶忙道“猎人部的探子不就精通这个？他们靠唇语刺探军情，手语也玩得溜，你要是真想学，找他们啊。”
“探子？”秋灵的眼睛“唰”地亮了。
龙灵峰点头道：“对啊，你要是还记得那个战友临终时的口型，学给探子看，他们保准能给你翻译出来。”
秋灵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吴四狗最后翕动的嘴唇、模糊的气音，其实她记得比谁都清楚，可那画面太疼，她不愿轻易触碰，内心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她故意别过脸，语气含糊：“当时战场乱糟糟的，他就动了几下嘴皮子，哪记得清。”
龙灵峰看出她眼底的闪躲，也不戳破，摊摊手：“那我就爱莫能助咯。”
秋灵忽然回头，执拗问道：“猎人部有没有人教唇语？我想学。”
龙灵峰被逗笑了，故意激她：“你不是能耐吗？总能把藏着的探子揪出来，要不直接抓一个来教你？”
“你疯了？”秋灵狠狠瞪他，“探子都在敌军眼皮子底下活动，我去抓他？怕不是得一起死在那儿！”
龙灵峰被她这炸毛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半晌才缓过来，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逗你的。猎人部家属区有间战场书屋，里头全是各种战场技巧的书，唇语的应该也有。”
秋灵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像被点燃的火把，惊喜道：“真的？”
“小爷啥时候骗过你？”龙灵峰挑眉，故意拖长了调子，“就是吧……收费挺贵。你这铁公鸡，舍得掏钱？”
秋灵愣了一秒，随即斩钉截铁：“知识就是金钱，值！多门技术多条命，必须去！”
龙灵峰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眉峰微蹙，奇怪地问秋灵：“对了，探子躲得那么隐秘，埋在沙堆里几乎与周围融为一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精准找到他？”
秋灵闻言，抬手随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听到的。”
“听到？”龙灵峰更不解了，“可他一直没出声啊！你怎么听到的？”
秋灵挑眉，直白得解释道：“他是活人啊，有心跳，有呼吸。沙子底下藏着个有心跳有呼吸的活物，这不就是有人吗？”
龙灵峰疑惑问：“我怎么听不到？”
“这个是我的保命技能，”秋灵笑了笑，带着几分坦诚，“以后有空教你，至于能不能学会，就得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话音刚落，龙灵峰想都没想，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不学。”
秋灵嘴角猛地一抽，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暗自苦笑。这小爷的性子，还真是没谁了。
龙灵峰却没在意她的反应，又追问道：“就算沙子下面确实有人，你也不能肯定就是我方的探子吧？万一是敌军躲下面呢？”
秋灵耐着性子细细解释道：“我们往那边靠的时候，他心跳突然加速，呼吸也猛地憋住了。我当时穿着崇御人的衣服，脸上全是大胡子，他看不清相貌，分不清是敌是友，自然会紧张。等我开口说话，用的是我们盛乾的语言，他那口气明显松了，心跳也慢慢平稳下来——知道是自己人，才会放松。躲在那种地方，见了我们不惊慌，十有八九是提前知道我们会去，不是自己的探子还能是谁？”
龙灵峰听完，眼睛亮了亮，脸上露出几分佩服，毫不犹豫地朝着秋灵竖起了大拇指。
龙灵峰望着马蹄声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两匹马……我们不去找回来吗？这般空手回去，该如何交差？”
秋灵听到这话，缓缓转过身，眼底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历经生死后的清明：“你想过吗？那两匹马引着那么多追兵跑，此刻怕是早已没了活路。我们这时候追上去，不是找马，是去给他们陪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龙灵峰苍白的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两条马命，换了我们两条活路，值了。”
“可交差……”龙灵峰还想再说，却被秋灵打断。
“交差的事你不必管。”秋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回去之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其余的，我来担。”
龙灵峰猛地抬手捂住了脸，指缝间漏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混杂在沙漠的风声里，很快便消散无踪。
小剧场：
老公：“老婆，我的袜子放哪了？”
老婆：“在电饭锅里。”
老公：“不放衣柜，你放电饭煲里干嘛？”
老婆：“煮了给你吃。”
老公：“你知道在衣柜里，你还过来找我干嘛？”
老婆：“等一下回来。”
老公：“怎么了？”
老婆：“去买点感冒药。”
老公：“去哪里买？”
老婆：“去南天门买，还能路过那女儿国。”
老公：“南门那么远我不去，门口都有药店。”
老婆：“你知道门口有药店，你还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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