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醒时写的，用针刺破手指。」张雨晴解释道，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但我没写完就被药效控制了，所以只有这几个关键词。」
秦朗看向自己手上的猫眼石戒指，不由自主地抚摸石面。
那些血丝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缓缓流动，形成了一个隐约的「复」字。
一个想控制情感不被旧情所动，一个希望真相能换回一丝原谅，两人都在自欺欺人。
张雨晴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斗争着是否继续说下去。
突然间，秦朗伸出手，轻轻擦去张雨晴脸颊上的泪水。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张雨晴睫毛轻颤，秦朗迅速收回手，却无法掩饰眼中的柔软。
「我父亲...」张雨晴哽咽道，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最后悔恨交加。我听到他深夜里痛哭，说对不起我和你。」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
「他被罗天成彻底控制了，但我不能原谅他的软弱。」
「他也被下药了？」秦朗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
「不，是另一种控制。」张雨晴摇头，手指在膝盖上来回摩挲，「罗天成掌握了我父亲的把柄，一份关于二十年前那场空难的证据。」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瞳孔收缩，像是回忆起了某个痛苦的片段。
秦朗眼中精光一闪，戒指上的血丝纹路突然交织成网，隐约浮现出一个飞机坠落的轮廓。
「跟我来。」秦朗突然转身，领着张雨晴回到书房。
书房内，秦朗将茶刀给张雨晴：「你父亲和罗天成的交易，知道多少？」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紧绷，像是在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知道一些。」张雨晴抿了口茶，手指紧握杯壁，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父亲曾经偷看过罗天成的一份机密文件，是关于一个叫『归零计划』的项目。」
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刀映出猫眼石戒指的血色光芒，在杯底形成一个神秘符号，转瞬即逝。
「归零计划？」秦朗双眼微眯。
张雨晴点头，嘴唇轻轻颤抖：「文件中提到了你父母，还有一个奇怪的仪式。」
她放下茶杯，手指在膝盖上绞在一起。
「父亲拍了照片，但被罗天成发现了。我觉得，这就是我被控制的开始。」
「仪式？」秦朗眉头紧蹙，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什么仪式？」
「一种古老的血誓仪式。」张雨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身体微微颤抖，「用猫眼石和特殊配方的墨水，在满月夜进行。」
她的双手捧起茶杯，却不是为了饮用，而是为了借助杯子的温暖缓解内心的恐惧。
「罗天成称之为『命运契约』。」
秦朗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猫眼石戒指，这是父亲唯一留给他的遗物。
戒指表面的血丝纹路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映照出他的不安。
「文件在哪？」秦朗急切追问。
「父亲说被销毁了，但我不信。」张雨晴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几乎贴近秦朗耳边，「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线索。」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细微，像是害怕被无形的耳朵听到。
「罗天成在郊外有个私人别墅，我曾听父亲在电话中提到那里有个地下室，专门存放重要文件。」
秦朗心中警铃大作，罗天成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错综，也更接近父母的死因。
「那地下室有特殊的进入方式。」张雨晴补充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恐惧，「需要血液激活的密码锁，据说只有『契约者』的血才能打开。」
她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又急忙放下，像是做了什么禁忌的动作。
「你知道确切位置吗？」
「大致知道，在松山湖区。」张雨晴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眉头紧锁，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我偷听到过地址，还记得一部分。」
她双手紧握，像是在从记忆中挤压出那个信息。
「是一个被三座山环绕的别墅，当地人称为『三峰居』。」
说完这句话，她长舒一口气，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像是完成了某种艰巨的任务。
虞老这时轻叩房门进来：「少爷，晚餐准备好了。」看到张雨晴，他微微点头。
虞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朗的猫眼石戒指，似乎欲言又止。
「虞老，帮我查一查松山湖区罗天成的私人别墅，特别是三峰居。」秦朗吩咐道。
「是，少爷。」虞老深深看了张雨晴一眼，转身离去，但门缝中，他的目光仍在猫眼石戒指上停留片刻。
「你父亲...他有没有提到过我这枚戒指？」秦朗沉声问道。
张雨晴凝视着猫眼石，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像是对那戒指有某种本能的恐惧。
「提过。他说那是『记忆之石』，能保存佩戴者的情感和记忆。」
她顿了顿，喉结滚动，像是在咽下某种恐惧。
「他还说，你父亲的戒指和罗天成的是一对，由同一块原石切割而成。」
秦朗眼神闪烁，轻轻抚摸戒面。
猫眼石在灯光下诡异地闪烁，血色纹路如同有生命般流动，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张雨晴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茶几边缘，节奏不规则，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夜幕降临，两人来到露台。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远处城市灯火闪烁，微风送来花园的幽香。
「为什么选择现在告诉我这些？」秦朗靠在栏杆上，侧头看向张雨晴。
「因为我不想活在谎言中，也不想让你被仇恨蒙蔽。」
张雨晴直视秦朗的眼睛，双手紧握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们都是棋子，被卷入一场不属于我们的博弈。而且...」
她迟疑片刻，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搬运某种不稳定的炸弹。
「这是解药，我偷偷研制出来的。虽然不能完全清除体内的b-340，但能减弱它的效果。」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这是她在长期控制下的一小点胜利。
「我已经开始服用了。」
「你懂药理学？」秦朗有些惊讶。
「我一直在学习。」张雨晴轻声道，手指轻轻抚过药瓶，「这三年，我表面被控制，但内心从未放弃抗争。」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背脊挺直，显示出一种内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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