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上空的黑烟在晨曦中格外刺眼，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但致命的威胁已被高温彻底净化。
龙小云小队和防化专家被准时赶到的接应直升机安全吊起，迅速脱离战场。
下方，“猎隼”小组在武装直升机的火力支援下，成功击溃了试图靠近林场的黑水援兵，击毁车辆两辆，毙伤多人，残余敌人仓皇逃窜回边境线另一侧。
行动报告很快呈递到狼牙高层。
成果是巨大的：成功摧毁已发现的全部Vx神经毒气弹（共计二十二罐），粉碎了黑水一次极其恶毒的渗透破坏企图，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巨大灾难。参与行动的龙小云小队和“猎隼”小组立功受奖。
但代价同样沉重：“山魈”小队一死三重伤的阴云尚未散去，这次行动虽然无人阵亡，但多名队员在精神上和体力上都透支严重，需要长时间休整。更重要的是，黑水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核心未受损伤。
旅部会议室，烟雾缭绕。
“这次的事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何志军旅长面色沉凝，“黑水的行动越来越没有底线，化学武器都敢碰。
这说明，常规的边境防御和反渗透，已经不足以应对他们的威胁。”
高大队接口道：“没错。他们这次损失了一个重要的储存点和一批硬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他们会用什么方式？生物武器？脏弹？还是更隐蔽的破坏？”
范天雷敲着桌子：“所以，我们不能只被动防御，等着他们出招。
必须要主动出击，打掉他们的指挥节点，至少，要搞清楚他们在境内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力量，那个所谓的‘经理’之上，还有谁？”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再次投向了列席会议的史小凡。
史小凡站起身，走到电子地图前。屏幕上，澜江边境地区被密密麻麻的标注覆盖。
“旅长，各位首长。”史小凡声音清晰，“通过‘山魈’的侦查、龙队的清除行动，以及后续的信号追踪和交战记录分析，我们‘暗刃’小组初步梳理出几条线索。”
他操作电脑，地图上几个点被高亮显示，并用线条连接起来。
“第一，黑水在澜江地区的运输网络，呈现‘章鱼式’结构。
林场储存点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腕足’，但肯定不是唯一。
还有至少两个疑似中转节点，在我们打击林场后活动异常频繁，像是在转移剩余物资或销毁证据。”
“第二，他们的通讯指挥层级很高。我们截获的几次加密指令，源头都指向境外同一个区域，但无法精确定位。对方使用了多层跳板和高级加密技术。”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史小凡将地图放大到林场及周边交战区域，“根据‘猎隼’小组和武直飞行员的报告。
以及我们事后对战场电磁环境的分析，在林场遇袭后，有一股非常微弱、但持续存在的信号。
一直在试图与溃逃的援兵取得联系，并进行指挥。
这股信号的发射源，不在境外，就在我们境内！大概在这个区域——”
他的手指点向地图上距离林场约五十公里的一处山地。
“这里有一个小型私营矿场，注册信息正常，但近半年的物资进出和人员流动记录，存在明显异常。
我们怀疑，这里可能是黑水在境内设置的，一个比林场更隐蔽、级别可能更高的前沿指挥点或者安全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这个消息，比摧毁毒气弹本身更让人心惊。
敌人不仅把毒药运了进来，很可能还把指挥中枢的一部分，安在了眼皮子底下！
“能确定吗？”何志军沉声问。
“概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史小凡回答，“缺乏直接证据，但所有间接线索都指向那里。
而且，这个矿场的位置很刁钻，处于几个行政区划的交界处，管理相对薄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高大队和范天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查！”高大队斩钉截铁，“不管是不是，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是，就坚决端掉它！”
“这次行动要更谨慎，更隐秘。”范天雷补充道，“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打草惊蛇。小凡，你们‘暗刃’继续深挖情报，我需要更确切的证据，最好是能锁定里面关键人物的信息。”
“是！”史小凡领命。
散会后，史小凡回到“暗刃”办公室，立刻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他知道，找到这个潜在的指挥点，可能是扭转局面的关键。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更精细的分析，也需要一点点运气。
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连续的高强度脑力劳动，加上对前线战友的担忧，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机体状态：精神疲劳度78%，建议深度睡眠4小时。肺部功能稳定。】
系统的提示再次出现。史小凡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系统是对的，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龙小云的加密线路。
“还好吗？”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
“还好，刚做完初步消杀和体检，就是有点累。”龙小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但很平静，“下面……挺刺激的。”
“听说了。”史小凡顿了顿，“干得漂亮。”
“你们也是。没有你们在后面，我们可能连门都找不到。”龙小云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小凡，我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黑水像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和底线。”
史小凡眼神一凝：“我也有同感。他们似乎急于达成某种目的，甚至不惜暴露一些隐藏很深的棋子。这不符合他们一贯谨慎的风格。”
“所以，要小心。”龙小云轻声说，“我感觉，更大的风暴可能要来了。”
“嗯。”史小凡应道，“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史小凡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标记出来的矿场，目光深邃。
风暴要来吗？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狼牙，也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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