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门外,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曹操麾下的残兵败将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拄着长矛都站不稳,眼巴巴望着紧闭的城门,又忍不住偷偷瞟向不远处那个光着膀子、敲鼓骂街的狂士,以及更远处那支盔明甲亮、慢悠悠晃过来的“渔阳龙骑”。一种“我们是不是来错了片场”的荒谬感,在曹军将士心中弥漫。
祢衡见曹操到来,非但不惧,反而更加亢奋,鼓点敲得震天响,歌词也“与时俱进”地更新了:
“看那曹孟德,狼狈至斯!潼关血战兮,损兵折将!如同丧家之犬兮,徘徊帝阍!何不早降兮,免遭屠戮!巴扎嘿——!”
曹操听得额头青筋暴跳,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下令将祢衡剁成肉泥的冲动,对城头守军高声喊道:“我乃兖州牧曹操!潼关已破,李傕郭汜败逃!特来觐见陛下,护驾勤王!速开城门!”
城头上探出一个守将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曹……曹使君?您身后那支军队……还有下面那位……是?”
曹操脸一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祢衡那边已经抢答了:
“城上的人听着!我乃渔阳华将军麾下文化推广司司长祢衡!特奉华将军之命,先行至此,宣扬王化,痛斥国贼!曹孟德名为勤王,实为篡逆!尔等切不可轻信!速速开门,迎我渔阳王师!华将军仁德,必有辣条……呃,必有厚赏!”
曹操:“……”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赵云率领的“渔阳龙骑”终于“快马加鞭”赶到了现场。五千骑兵在长安东门外一字排开,军容鼎盛,旌旗招展,“调解纷争,维护和平”的大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与旁边如同乞丐般的曹军形成了惨烈对比。
赵云端坐马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孔,按照流程,声音清越地开口:“渔阳华将军麾下,平北将军赵云,奉旨勤王,途径此地。见各方兵戈扰攘,心甚忧之。特来调解纷争,以安黎庶。曹公,别来无恙?”
曹操看着赵云那副“我只是路过打个酱油”的无辜表情,再听听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赵子龙!华子健何在?让他出来说话!”
赵云面无表情:“主公尚在渔阳,统筹大局,支援前线。特命云先行一步,了解情况,以便……公平调解。”
“公平调解?”曹操气极反笑,“他华雄躲在后面,派你们来摘桃子,这叫公平?”
话音刚落,祢衡的鼓声和骂声又适时响起:“曹阿瞒,休得胡言!我主华将军运筹帷幄,心系天下!岂是你这穷兵黩武之辈所能揣度?!”
场面彻底僵住。曹操进不了城,赵云不急着进城,祢衡在旁边持续输出精神攻击。长安城头的守军和远处偷偷观望的百姓都看傻了,这勤王……怎么看着跟唱大戏似的?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渔阳军阵中,一支打着红色“十”字旗(张承恶搞的)的小分队越众而出,为首的正是华佗的一位年轻弟子,名叫樊阿。他带着几个帮手,抬着几个大木箱,径直走向曹军阵营。
曹军顿时一阵骚动,以为渔阳要发动攻击。
樊阿却朗声道:“曹营的弟兄们辛苦了!我乃渔阳华佗神医座下弟子樊阿,奉华将军与赵将军之命,特来为受伤的弟兄们义诊!药汤、金疮药皆已备好,分文不取!”
说着,他打开木箱,里面果然是码放整齐的药材包和一瓶瓶“止血膏”。浓郁的药香散发出来,勾得那些受伤的曹军士兵眼睛都直了。
有伤兵忍不住低声嘟囔:“……好像……真是来治伤的?”
“渔阳……这么好心?”
“管他呢!先治伤要紧!老子这胳膊都快烂了!”
眼看军心就要被几包药材动摇,曹操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不准过去!谁知道华雄搞什么鬼!说不定是毒药!”
樊阿闻言,也不生气,拿起一包药粉,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先舔了一口(张承教的“现场验毒”法,虽然不科学但视觉效果震撼),然后面不改色地道:“此乃清热解毒之良药,绝无毒副作用!华将军常言,医者父母心,伤兵何辜?若曹公不信,可派军中医官一同查验!”
这番操作,直接把曹操给将住了。不让治,显得自己刻薄寡恩,不顾士卒死活;让治,这人心恐怕立刻就要被渔阳拉过去一大半!
就在曹操进退两难之际,长安城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穿着内侍服饰的老宦官,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卫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陛下有旨!”老宦官尖着嗓子喊道,“宣兖州牧曹操,华雄……的代表,入宫觐见!”
终于来了!曹操精神一振,狠狠瞪了赵云和祢衡一眼,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准备带人进去。
“且慢!”赵云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陛下只宣曹公与吾等代表,并未宣大军入城。为免惊扰圣驾,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请曹公约束部众,在城外等候。我渔阳军,亦只带十名护卫入内。”
曹操脚步一顿,心中暗骂赵云狡猾。但他也知道,带着这群残兵败将进城,确实不像话,反而落人口实。他冷哼一声:“可!” 点了程昱、夏侯惇等几人随行。
祢衡却不干了,抱着鼓槌嚷嚷:“吾乃渔阳文化使者,代表渔阳文化之精髓,为何不能入宫面圣?吾还要为陛下演奏新编的《渔阳锅巴扎嘿颂》呢!”
老宦官看着祢衡那副尊容,嘴角抽了抽,为难道:“这个……陛下只宣文武重臣……”
张承的命令及时传到(八百里加急不是白跑的),一名渔阳信使飞奔而至,在赵云耳边低语几句。赵云点点头,对老宦官道:“这位祢先生,乃我渔阳文化推广司司长,位同……六百石。且其作品《渔阳锅巴扎嘿颂》在我渔阳广为流传,深受百姓爱戴,堪称文化标杆。于情于理,当随行觐见,向陛下展示我渔阳文化之昌盛。”
老宦官:“……” 他看了看祢衡,又看了看赵云,最终无奈道:“……那……那就一同进来吧。只是……这鼓……”
“此乃乐器!不可或缺!”祢衡紧紧抱住大鼓。
最终,入宫的队伍变成了:曹操带着几个文武,赵云带着樊阿(作为医疗代表)和祢衡(作为文化代表),以及各自十名护卫。一行人气氛诡异地向皇宫走去。
皇宫内,汉献帝刘协坐在龙椅上,小脸绷得紧紧的,看着下面分列两班的人。左边是以曹操为首的“曹家班”,虽然努力挺直腰板,但难掩疲惫狼狈。右边是以赵云为首的“渔阳组”,个个精神抖擞,尤其祢衡,抱着个大鼓,东张西望,眼神里充满了创作的欲望。
“众……众卿家平身。”刘协的声音有些发颤,“曹爱卿,潼关之事,朕已听闻,辛苦了。”
曹操连忙出列,躬身道:“为陛下分忧,臣万死不辞!今李傕郭汜虽败,然长安初定,百废待兴。臣,兖州牧、镇东将军曹操(董卓在的时候封的),朝廷正式任命之方伯,于国有功,于民有信!恳请陛下旨意,允臣主持大局,整饬兵马,安抚百姓,恢复朝纲,以正视听!” 他特意强调了自己朝廷正式任命、根正苗红的身份,与华雄那种杂号将军形成鲜明对比。
“陛下!”祢衡突然开口,声音洪亮,打断了曹操酝酿的气氛,“臣有本奏!”
刘协吓了一跳:“你……你是?”
“臣,渔阳文化推广司司长祢衡!”祢衡昂首道,“臣近日创作《渔阳锅巴扎嘿颂》一曲,凝聚我渔阳军民赤诚之心,彰显华将军忠君爱国之志!恳请陛下准臣现场演奏,以慰圣心,以正视听!”
曹操眼皮直跳,立刻反对:“陛下!此乃朝堂之上,岂容……”
“哎~~”赵云突然出声,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调子,“曹公,祢司长一片赤诚,欲以雅乐敬献陛下,何错之有?莫非曹公觉得,我渔阳文化,不堪入耳?还是曹公觉得,只有刀兵战功才算功劳,这教化民心、昌盛文化便不算为国尽忠?”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顿时让曹操有些被动。
刘协看着下面剑拔弩张的场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求助似的看向老宦官。老宦官低声道:“陛下,听听也无妨……”
小皇帝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少年心性,对那传说中的“巴扎嘿”充满了好奇,于是小声道:“那……那就奏来听听吧。”
“谢陛下!”祢衡大喜,立刻摆开架势,“咚!咚!咚!”
“陛下圣明兮,光照万丈!渔阳华雄兮,忠勇无双!”
“辣条济世兮,百姓安康!巴扎嘿舞兮,驱散魍魉!”
“更有神医兮,华佗元化!妙手回春兮,泽被天下!”
“比之某些人,空有名位,穷兵黩武,损兵折将,高下立判兮,巴扎嘿——!”
祢衡唱得投入,甚至配合着鼓点扭动起来。曹操及其麾下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尤其是听到“空有名位”、“损兵折将”八个字,夏侯惇的独眼都快喷出火来了。曹操更是心中怒极,这狂徒竟敢质疑他朝廷大员身份的正统性和权威性!
刘协却听得有些入神,尤其是提到“辣条济世”、“神医华佗”,他忍不住小声问老宦官:“爱卿,那辣条……真能济世?华佗……真在渔阳?”
老宦官低声道:“老奴听闻,确是如此。渔阳百姓,几乎不生病,病了也有神医救治。就连那病入膏肓的郭奉孝,据说都快被华佗治好了……”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渴望。他这皇帝当得,别说神医了,连口安稳饭都吃不上。曹操虽然名正言顺,但看起来……似乎很穷很能打的样子?而渔阳那边,听起来就很富足很会享受……
一曲终了,祢衡得意洋洋地收功。朝堂上一片寂静,气氛更加诡异了。
曹操知道,不能再让渔阳这么表演下去了,必须扳回一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再次出列,声音沉痛而恳切:
“陛下!祢衡狂徒之言,辱及朝廷命官,藐视朝堂法度,其心可诛!臣等浴血奋战,驱除国贼,所为者,乃是社稷安稳,陛下安康!而非为一己之私利,更非为奇技淫巧之物!”
他目光扫过赵云和祢衡,带着一种正统官员对“地方土豪”的优越感,继续道:“渔阳华雄,虽有微功,然其行事乖张,不遵法度。其所献之物,不过是蛊惑人心之玩物,岂能与朝廷纲纪、社稷正统相提并论?臣恳请陛下,明辨忠奸,以朝廷法度为重,以天下正统为念!莫要被些许新奇之物迷了心智!”
这番话,堂堂正正,站在了道德和法统的制高点上,直接将华雄定性为“不遵法度的地方豪强”,而他自己则是维护朝廷正统的忠臣。一时间,朝堂上不少残留的老臣都微微颔首,觉得曹操所言在理。毕竟,辣条再好,也不能当饭吃,朝廷的体统和法度才是根本。
赵云眉头微蹙,正欲开口。祢衡却忍不住又要敲鼓开骂。
就在这时,赵云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上前一步,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陛下,曹公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论。朝廷法度,社稷正统,自是根本。”
他先肯定了曹操,让众人一愣。随即话锋一转:
“然,根本虽固,亦需枝叶滋养。陛下乃天下之主,万民之父。若龙体欠安,则天下不安;若圣心忧虑,则万民同忧。我主华将军,远在渔阳,闻听陛下受困,心焦如焚。自知位卑言轻,不敢妄议朝政,唯愿尽人臣之本分。”
他缓缓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包包装极其华丽、镶着金边(其实是铜粉)的“至尊帝王版”辣条,和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此乃渔阳特供之‘至尊帝王版’辣条,选用极品原料,由华将军亲自监督秘制,非市面流通之物,专为敬献陛下。食之可开胃健脾,提神醒脑。”
“此瓶中所盛,乃华佗神医采集百草精华,耗费心血亲手调配之‘强身健体养生丸’。神医言道,陛下年少,受惊受累,根基或有损伤,服此药可固本培元,安神定志,于龙体大有裨益。”
赵云将东西高举过顶,声音诚恳:“此非玩物,此乃我主华雄与渔阳军民,对陛下的一片赤诚孝心!愿陛下龙体康健,圣心愉悦!此,方为臣子对君父最大之忠,亦为天下万民最大之福!”
一番话,避开了与曹操在“正统”、“法度”上的正面交锋,转而强调对皇帝个人的“关怀”与“孝心”,将辣条和药丸从“奇技淫巧”提升到了“臣子孝心”、“关乎龙体”的高度!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看看曹操那义正辞严、却难掩疲惫的身影,又看看赵云手中那包香气诱人的辣条和那瓶据说能强身健体的药丸。
一边是冰冷、严肃、强调法统纲常的正统权威。
一边是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关乎皇帝个人健康与心情的……“孝心”。
小皇帝刘协看着那包“至尊帝王版”辣条,闻着那若有若无、勾魂摄魄的麻辣香气,再想想自己担惊受怕、食不知味的这些日子,不争气地又咽了口口水。而那瓶“养生丸”,更是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确实总觉得浑身乏力,心神不宁……
曹操看着小皇帝那明显意动、甚至带着点渴望的眼神,再看看赵云手中那包“精准投喂”的辣条,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引以为傲的朝廷大义、正统名分,在这包小小的辣条和一瓶看似不起眼的药丸面前,似乎……变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这华雄……他不按常理出牌啊!哪有在朝堂上比谁更会拍马屁、比谁送的礼物更对皇帝个人胃口的?!
祢衡适时地再次敲响了鼓点,用咏叹调高声唱道:
“纲常虽重兮,不暖肺腑!孝心虽微兮,能慰圣主!”
“孰近孰远兮,陛下明鉴!渔阳忠心兮,日月可鉴!巴扎嘿——!”
曹操:“……”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冲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华雄,我囸你先人!你这根本不是来勤王的,你是来给皇帝当贴心小棉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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