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法器？”
林昊很是狐疑，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店主拿出来看看。
他虽然社会经验不足，可有一点还是清楚的，华夏人只要提到“实话实说”四个字，那么接下来多半说的都是假话，厚道一些的最多也不过半真半假。
这店主满眼透着精明，估计难有真话，如果有一句真的，那估计就是“八千万”了。
因为这是确数，假话一般都不确定，多用“可能”“似乎”“大概”之类的词，毕竟这此字眼圆起谎来有退路一些。
店主小心翼翼地从柜台下面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石头摆件。
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小孩子的涂鸦。
“先生您瞧瞧，这就是小店的半法器。别看它模样普通，可这上面的符文都是请高人刻上去的，能镇宅辟邪、保平安，效果可灵验了！”
店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昊的表情。
林昊的手指轻轻抚过石头表面的凹陷纹路，神识如丝般渗入其中。
石质内部隐约透出几缕金属般的冷硬气息，与陈子昂所谓法器蕴含的温润灵气截然不同，就是不知道这“半法器”“半”在哪？
难不成只是单纯的“半”在价格？
他故作随意地问道。
“这符文刻得倒是别致，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手笔？”
店主眼珠一转，压低了嗓音。
“您可问着了！这是终南山隐士张真人亲手刻制的，他老人家闭关三十年才悟出的辟邪阵图。”
他说着从柜台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案前雕刻。
“去年拍卖会上，张真人做的桃木剑拍出三千万呢！”
鼎爷的嗤笑声在林昊脑海中炸响。
“放他娘的罗圈屁！这破石头里掺着星纹钢的碎屑，分明是炼器废料。那符文连聚灵阵的边角都算不上，倒像是用钉子胡乱划拉的。”
林昊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差点笑出声来，鼎爷虽然每次说话都能把人噎死，但还真是见多识广啊，什么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绝对的“寻宝小能手”。
哦，不应该用“小”，应该是“寻宝老江湖--百宝箱”。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这炼器材料，鼎爷看不上，连储物戒指这种好东西在他眼里都啥也不是，还有什么东西他看得上。
但对自己来说，或许有些用，看来还是得买下。
眼神瞟过照片里的“张真人”，虽然仙风道骨，但道袍袖口露出的石英表反光出卖了年代——那分明是二十年前的款式。
鼎爷忽地“咦”了一声。
“西北角那个炼丹炉有点意思，虽然灵纹残缺，倒是正经八百的修真界物件。”
林昊心中一动，修真界小说中看过，那可是更高一层的界面啊，听鼎爷意思还真有这界面，能沾上边肯定是好东西。
余光瞥过，只见角落处放置着一个香炉状物件，通身布满铜绿，乍看都于与周围赝品无异。
“不知这半法器怎么卖？”
林昊将石头放回锦盒，状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柜台里的其他物件，转身向西北角走去。
店主一听林昊这么问，心里暗喜，觉得这冤大头要上钩了。
放下假装顾左右而言其他，多半是要开始压价了，这种“小儿科”的伎俩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搓了搓手竖起三根手指。
“若是旁人，少说三百五十万。但我喜欢和实诚人做生意，咱们交个朋友，绝对的成本价——三百万！”
他边说边从抽屉取出鉴定证书，烫金的印章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您看，这可是省文物协会出具的证明。”
“三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林昊有些心理准备，这店主拿出物件就按上了个“法器”名头，叫价估计低不了，可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敢“开口”，简直比缅北还要黑！
“这怕是把自己当成肥羊了吧，难道自己看起来很有钱，不‘土’了？”
“先生，您可别嫌贵。这半法器的价值，可不是能用低俗的金钱能衡量的！您想想，它能保平安、镇宅辟邪，那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而且，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市面上打着宝贝旗号的东西多了去了，但法器能有几件，像我这真正有大师符文加持的，可没有下家能卖。您买回去，那就是买个安心，买个保障啊！”
店主赶忙解释道。
“保平安还不如多到庙里烧炷香、多给祖宗烧点钱，能靠个破石头保平安？”
林昊也不还价，边说边假装正好路过，伸手拿起角落里的香炉。
“我看这香炉拿回家都比你那破石头强。”
林昊不还价，让店主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想好的说辞毫无用武之地。
见他拿起了香炉，眼睛又转了转，这次肯定不能再说香炉也是“半法器”，毕竟这东西被扔在角落，不像那石头看起来慎重其事，是个人都能猜出这香炉不值什么钱。
好在他身经百战，有的是经验，忽地一脸严肃道。
“先生敬祖礼佛，必是大善之人！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真是太难得了，我敬重先生！这样好了，我亏就亏些，法器价格不变，再送您这个香炉。”
“这香炉才几个钱，还用你送。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这为人，看着还算真诚，这半法器我出三十万，你愿意卖就卖，不卖我就走。”
林昊心中暗喜，没想到这店主能想出个买一送一的高招，岂不正合心意吗？
可嘴上却不肯松口，这钱还是能省则省，毕竟是穷苦人家出身，后面需要花钱的多着呢。
“先生，这可不行啊，那有十倍压价的，三百万我都保本卖了，最低那可要亏到姥姥家了！”
店主一听林昊开价，心中大定，鱼儿这算是真正上钩了，换上了一副苦瓜脸。
“先生，您太狠了吧，这半法器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我也不是古板之人，今天我就认准你这个朋友了，亏本再降十万，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多照顾照顾小店生意。”
林昊摇摇头，坚决地说道。
“三十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是来买法器的，弄了个半法器，回去恐怕不好交待，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反正古玩市场这么大，我不愁买不到好东西。”
说着，他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唉，先生您这是要让我大放血啊！要不是家中急着用钱，这镇店之宝我多少钱都不会卖，今天实在没办法，三十万就三十万吧，以后可要多照顾我生意啊！”
店主心中琢磨，这冤大头应该是家里安排寻找法器，图省事才来古玩市场的。
这“半法器”虽沾了两个字，但估计对这冤大头来说，肯定是作为备胎的，再提价，这单怕是要黄，这石头能卖三十万就已经赚了二十九万，不能太贪心。
“刷卡！”
林昊不想多耽误时间，刷完卡接过半法器，在店主眼皮抽动中，顺手抓起丹炉就走。
天色不早了，抓紧再找找，随后还要去买些玉石，回去研究法器，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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