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镜在办公室里叹息的同时，渊海市另一端，陆仁甲家的阳台上。
孔明灯的光点早已消失在夜空深处，只留下一轮皎洁的月亮，静静地俯瞰着这座不夜城。凌晨的风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从海边吹来，裹挟着淡淡的咸味。
陆仁甲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脖子有点酸了，但心情却格外轻松。刚才那场\"烟花秀\"——虽然是南宫夜搞出来的幺蛾子，但确实挺壮观的。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用一个十块钱的孔明灯送外星朋友回了家。
\"这大概是史上性价比最高的星际快递了。\"他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得意。
余歌站在他身边，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银辉里。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睛里有种陆仁甲从未见过的柔和。
【外神被感动了？这比月兽回家还离谱，建议申请吉尼斯纪录 (￣▽￣)】
\"今晚真是…充实。\"陆仁甲转过身，靠在阳台栏杆上，\"先是月饼召唤，然后月兽来访，接着是南宫夜的灯光秀，最后用孔明灯送馒头回家…\"
他掰着手指数着今晚发生的事，每一件都足以让普通人怀疑人生，但在他的认知里，这些都被完美地\"合理化\"了。
\"你累吗？\"余歌突然问道，声音很轻，像是担心惊扰了这份宁静。
\"不累。\"陆仁甲摇头，然后又改口，\"好吧，身体有点累，但精神很亢奋。可能是因为…因为和你在一起。\"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但在安静的夜晚，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余歌微微侧头看他，月光在她的瞳孔里闪烁，像是有整个星空在里面流转。
\"人类真是有趣。\"她轻声说，\"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却因为某种…情绪？而感觉精力充沛。\"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陆仁甲说完就脸红了，赶紧补充，\"我是说…就是那种…你懂的…\"
【程序员的告白技能点为负数，这嘴笨的程度堪比AI写诗 (?_?)】
余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她的全知视角里，她能看到陆仁甲体内每一个细胞的活动，每一次心跳的频率，每一个神经元的放电。但唯独有一样东西，她看不透——
那就是他对她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
按理说，一个普通人类面对她这样的存在，应该感到恐惧、敬畏，或者至少是不安。但陆仁甲没有。他看她的眼神里，只有单纯的喜欢和信任。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这个存在了无数纪元的古老意识，感到了某种…触动？
\"对了。\"余歌突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刚才你对着月亮做了什么？\"
\"啊？\"陆仁甲愣了一下。
\"在放飞孔明灯的时候。\"余歌说，\"我观察到你闭上眼睛3.7秒，嘴唇微动，像是在…默念什么。\"
陆仁甲的脸更红了：\"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我注意到一切。\"余歌平静地说，但随即又补充，\"关于你的一切。\"
这句话让陆仁甲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许了个愿。\"
\"许愿？\"余歌微微歪头，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高深莫测，多了几分可爱，\"对着月亮许愿？这是什么新的习俗吗？我以为只有对着流星和生日蛋糕才能许愿。\"
【外神学习人类习俗中，下次是不是要学吹生日蜡烛？ (╬￣皿￣)】
\"也不算新习俗吧。\"陆仁甲解释道，\"中秋节对着月亮许愿，虽然不是主流，但…反正月亮这么圆，这么亮，不许个愿感觉亏了。\"
\"根据统计学。\"余歌认真地说，\"对天体许愿并不会增加愿望实现的概率。月球只是地球的天然卫星，主要成分是…\"
\"我知道我知道。\"陆仁甲赶紧打断她的科普，\"但许愿这种事，重要的不是有没有用，而是…仪式感？就像情人节送花，明知道花会枯萎，但还是要送。\"
余歌若有所思地点头：\"仪式感…一种通过特定行为强化情感联系的社会心理现象。\"
\"你这么一解释，瞬间就不浪漫了。\"陆仁甲苦笑。
\"那么…\"余歌看着他，眼神里有种少见的好奇，\"你许了什么愿？\"
这个问题让陆仁甲愣住了。他没想到余歌会直接问出来。按照迷信的说法，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但看着余歌那双认真的眼睛，他突然觉得，有些话不说出来才是真的遗憾。
陆仁甲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余歌。月光从他身后洒下，在地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我许了什么愿？\"他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像是在给自己鼓劲。
余歌静静地等待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倒映着陆仁甲略显紧张的表情。
\"其实…很简单。\"陆仁甲说，声音有点发颤，\"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的房贷不要再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
【这么浪漫的气氛，你许愿还房贷？直男思维认证成功 (╯°□°）╯】
\"哦，不对。\"陆仁甲突然反应过来，\"房贷已经还清了。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银行突然说系统错误，然后就…没了。\"
他看了余歌一眼，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没有说出来。
\"那我的愿望就是…\"他顿了顿，\"希望我的仙人球，以后别再随便扎人了。\"
余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盆\"仙人球\"——多肉母神，现在正在窗台上晒月光，触手偶尔会伸出来抓虫子当零食。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愿望吧？\"余歌轻声说，\"你在回避。\"
被看穿了。陆仁甲苦笑着摇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你的微表情出卖了你。\"余歌说，\"瞳孔收缩，呼吸变浅，这些都是说谎或者回避时的生理反应。\"
\"好吧好吧，我投降。\"陆仁甲举起双手，然后缓缓放下，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看着余歌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而坚定的语气说：
\"我没许什么伟大的愿望。我只希望，从今以后的每一年，不管是中秋节，还是春节，还是情人节，甚至是随便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我都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过。\"
【土味情话警报！但不知为何，这次听着还挺感人的 (′；w；`)】
夜风停了。
月光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余歌看着陆仁甲，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不是冰，而是某种更坚固的东西——也许是她用来隔绝这个世界的屏障，也许是她作为观测者的客观立场，也许是她存在了无数纪元的孤独。
\"每一年…每一天…\"她轻声重复着陆仁甲的话，声音里带着一种陆仁甲从未听过的情绪。
不是疑问，不是分析，而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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