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陈大牛看诊室里没什么病人，就溜达着去了于莉的病房。
此时的病房里只有于莉一人，空旷的白房间中，孤零零的躺着，安静又压抑。
陈大牛走到对方床边，搬了张凳子坐下:“怎么就你一人？三大妈她们呢？”
于莉只在对方进来时，看了一眼，就扭头看着窗外。
听到陈大牛问话，她也没回头，只是淡淡道:“妈回家买菜做饭了，晚上会来。”
陈大牛看她的样子，心下叹气。
这时于莉转过头来看着他，语气带着埋怨:“陈大牛，你不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吗？为什么他就没了？”
陈大牛解释:“当时我诊脉时，确实是好好的。至于现在这样...我很抱歉。”
“抱什么歉，这都是我的命！不怪任何人。”于莉空洞洞的看着天花板。
陈大牛把听力放到最大，确认周围没人听得见后，他凑近对方，小声道:“于莉，你信我吗？”
于莉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陈大牛...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生不了孩子了？”
“如果...”陈大牛斟酌着词句，“我是说如果，不是你的问题，而是阎解成的问题，你怎么办？”
于莉听到后，眼中有点光，随即又是黯淡下去。
“不可能的，他要有问题，我都不会怀孕。”
“哎...”陈大牛叹了口气，随即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把黄豆。他决定给对方科普一下。
“看看这是什么？”
于莉转头看去，不知道对方干什么？出于礼貌还是回道:“黄豆，有什么问题吗？”
陈大牛又从黄豆里挑出个坏的，再问:“那这个呢？”
“坏的黄豆，你有事就直说。”
陈大牛摆手:“不急，”他把坏的黄豆拿给于莉，让她仔细看，“你说这坏的种子种在地里会不会发芽？”
于莉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不会。”
“只说对了一半，”陈大牛把黄豆拿回来，“是可能会发芽也可能不发芽。”
“你有病吧，请你出去！”于莉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不想听对方说话了，她还算客气，没有提高音量。
陈大牛没管，自顾自的说着:“这坏的种子就算发芽了，也是长不成熟的。它会长到某一阶段，因缺乏某些物质，从而直接枯萎死亡。”
于莉听出了陈大牛话里的不对劲，激动之下，下身的疼痛又隐隐袭来，但她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大牛。
“你是说，解成他...”
见陈大牛点头，于莉哭了，然后摇头:“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他不是喝了中药了吗？”
“你要是不信，可以让解成哥去大医院检查下种子质量。”
陈大牛把黄豆揣进兜里，接着道，“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查出质量问题，医生也不会说是这原因引起你现在的状况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目前知道这种情况的，全国乃至全世界，只有我一人。”（不知道是否准确，我查的资料是70年代后，世界才开始有了研究）
“原来是这样...”于莉直接忽略陈大牛后半句话，只是一个劲的哭，她感觉委屈和痛苦。
陈大牛安慰道:“别哭了，我这有两个解决办法，你想不想听？”
果然听到有办法，于莉停止了哭泣，哀求道:“大牛，帮帮我，到底有什么办法？”
“两种方法。”陈大牛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种是离婚，然后再和别人组建家庭，以后自然能生个健康的宝宝。”
于莉苦笑：“离婚再嫁？别开玩笑了，现在我这种情况，大家都以为我不能生了，谁会要我这个二婚不能生娃的...”
“那么第二种方法，就是阎解成的病我能治！”
于莉眼睛一亮，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她激动到:“你能治？”
陈大牛点头，可他接下来的话，让于莉又陷入了深渊。
“阎解成的病我有办法治，但首先你得说服他，让他相信我能治好他的病。就算他信了，也得看他能不能接受我的治疗方案。
而且，就算他愿意接受治疗，院里院外的邻居还有他的同事，难免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能不能忍受这种压力也是个问题。最关键的是，”
陈大牛身子往前靠了靠，“你们有钱治疗吗？”
“治，我们肯定治，别人的眼光我们不在乎，告诉我，需要多少钱？”于莉完全没考虑阎解成感受，只是自己一味的说着。
“每星期针灸两次，每天都要喝中药，方子里的药材很贵，我会根据他的身体情况随时调整药量和药材。”
他顿了顿，“按阎解成的情况来看，每月保守估计要花费50多块钱，疗程半年到两年之间，这个要具体看了才知道。”
“那么，我现在问你，你们看得起吗？”
于莉不假思索的道:“我们看，借钱也看。”自从做了那个梦，她太想要自己的孩子了。
陈大你摆手:“先别急着做决定，这不是你一人的事。”他站起身，“你们商量好后，再来找我吧。”
陈大牛说完后，听到护士查房的脚步声渐近，于是不再停留。
“好好养好身体，这些事不急。”
等他走后，于莉又开始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内心却在认真的思考。
首先她不知道陈大牛的话是真是假，不过这些她不在乎，哪怕假的她也愿意相信。
然后就是阎解成方面了，没想到一切的起因都是阎解成造成的。她其实还是挺生气的，可生气没用，毕竟人家自己都不知道。
想着怎么劝说阎解成她就头疼，刚刚还是考虑不周了，随口就说愿意。
换位思考的话，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别人说他有问题，说他是绝户。
就像一大爷，这么多年了，听到“绝户”二字，还不照样翻脸。
可她又真不能离婚，她和阎解成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哎，怎么办啊...”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于莉同志，我要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此时的陈大牛坐在自己诊室里，也想着刚才的事。
他真的是看对方痛苦的样子，心软了，才想着帮助对方。
他不是什么圣人，但是师父教的治病救人的理念一直在深深的影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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