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时，陈大牛一家回到了四九城。
胡同里已经亮起了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陈大牛在院门口停下，对陈铁柱道：“爹，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我还得赶去医院值夜班呢！”
陈铁柱把车给张秀兰，示意张秀兰先进去。他拉着陈大牛，语气严肃道:“大牛，你今天冲动了！”
陈大牛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摸了摸后脑勺，语气随意道:“没事，爹，我心里有数。”
陈铁柱看他那样子，生气的拍了大牛肩膀一巴掌:“你有数个屁！你力气那么大，万一失手把人弄死，”他停顿下，“总之，以后不准随便打人，听到没有？你要出事了，我...”
陈大牛一把抱住他爹，没让他爹继续说下去:“爹，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好儿子！”
等陈大牛骑车走远后，陈铁柱刚进院子，就看到张秀兰被王娟、李干事和花奶奶围住了。
三个小孩子看到他，也是很高兴。陈铁柱脸上露出笑容，还是家里好啊。
“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王娟手里还拿着擀面杖，显然是正在做饭，“什么情况？你大哥咋样了？事情办得咋样了？”
张秀兰抱着闺女，眼圈微红，不过嘴角却带着笑意：“大哥没事了，事情也办成了。我大哥一家分出来了，我也跟家里断了亲。”
花奶奶拍着大腿:“太好了，早该这样了！你那爹娘就不是个东西！哪有这样做父母的！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张秀兰下巴蹭了蹭闺女的头顶，笑道:“我不苦！”
李干事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这事儿办得对。现在新社会了，不兴那套封建家长制。”
陈铁柱抱着小儿子，牵着建华，走了过来，笑道:“李干事说的对，新社会了，咱们的好日子也来了！”
王娟挥舞着擀面杖:“走，今晚上我家吃去！”她看向花奶，“花婶也来，我做了肉丝面，足够大家一起吃的。”
陈铁柱和张秀兰对视一眼，然后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哪有麻烦不麻烦的，来，都来我家坐坐。”
李干事给陈铁柱一根烟，笑道:“老陈，先抽根烟。”
陈大牛回到医院，值班的门卫看到他，笑道:“陈医生，今儿个可是来晚了。”
陈大牛递根烟给对方:“遇到点事，耽搁了。”
回到诊室后，见没什么病人，他就躺在诊疗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本来是想偷偷的把张家人埋了的，不过可能他爹看出什么了，所以有了今晚的劝说。
“呼，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这家人好过！既然不能杀人，那就找点其他的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陈大牛下班后没回大院，直接去了运输公司。他要找李二帮忙，这小子以前是赵四爷手下的包打听，消息肯定很是灵通。
上次给了对方一笔钱让他买了个正经工作，这小子听他的介绍，买到了运输公司的活计，当时还专门跑过来请自己吃饭的。
运输公司的仓库里，李二正在清点货物。看见陈大牛后，他眼睛一亮：“大牛哥！我昨儿还去给你拜年呢，你不在家！”
这小子比去年精神多了，穿着干净的工装，头发也梳得整齐。陈大牛挺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小子，混得不错啊。”
李二嘿嘿一笑:“我现在在后勤组这边，活不累，工资也还成。”
陈大牛见对方在上班，就有些开不了口。李二见状，就急道:“大牛哥，什么事啊？”
陈大牛犹豫了一下，把他拉到一边，还是把张家的事简单说给了对方，想让他帮忙打听张秀仁的黑料。
看着李二在上班，又改了口：“这事儿先不急，等你放假了再说。”
李二听到张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反应。开玩笑，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他都见多了。
见陈大牛这样说，他来劲了:“别啊！明天我就休息，农机厂那边我认识人，后天早上准给你信儿！”
陈大牛掏出一包烟递给对方，表示感谢。李二乐呵呵的收下了，能为陈大牛办事，他感到很开心。
初五凌晨，天还没亮，李二就来到了95号大院的门口。
“大牛哥，大牛哥！”
听到喊声，陈大牛直接起床出去开门。还是老样子，老宋刚到门口，陈大牛就已经把院门打开了。
老宋咋舌:“大牛，你这耳朵也太灵了吧！还有，你下次能不能别翻墙头了？”
陈大牛面露尴尬:“宋师傅，下次我注意，朋友有事，有点急了！”
老宋看了眼李二，就摇摇头回屋了。
李二看着大牛的裤衩子，诧异道:“大牛哥，你不冷吗？”他还不知道大牛是从墙头翻出来的。
陈大牛把他拉到一边，问道:“打听到什么没有？”
李二面露得色：“大牛哥，打听清楚了，你猜怎么着？那张秀仁在农机厂可出名了！”
“仔细说说。”
“这家伙就是个畜生，他先是哄骗人家临时工小翠，小翠那姑娘被他哄得团团转，不知不觉就被那畜生得手了，现在肚子都大了。”
李二啐了口唾沫，接着道:“就这样也就算了，关键他竟然又勾搭上刘师傅的闺女了。
那家伙在刘师傅面前装的老好了，刘师傅也是听说他有个高级工的姐夫，才同意姑娘和他交往的。听说马上都要结婚了。”
陈大牛面露诧异:“这小子这么干，没人发现吗？那个叫小翠的没去告他？”
李二撇撇嘴:“那小子的嘴可会哄人了，小翠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人。而且这家伙搞事都是偷偷摸摸的，没人发现。”
“那你...”
李二头一扬:“我可是包打听，什么事问不出来？”
陈大牛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真是佩服对方，你别说，有些人的才能真的是没法比，天生吃这碗饭。
李二继续道:“那小子在厂里整天吹牛，活没干多少，全靠一张嘴。”
陈大牛面露思索，有这些黑料，张秀仁肯定完了。
“我还查到，”李二压低声音，“他爹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大队长是他的堂哥，整天偷奸耍滑的，活儿都让大儿子干了。”
陈大牛点头:“这些事我知道的。”
李二笑道:“那就说你不知道的。”
“哦？说来听听。”
“听说那个张老汉，跟他们村东头王寡妇有一腿...”
“嘶，这消息够劲爆的！”陈大牛看向李二，“有没有什么证据，或者把柄？”
李二摇头。陈大牛心想，也对，这种事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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