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玫此时急得满头大汗，见他出来后，神色才稍缓。虽然很想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陈大牛关好窗户，看了眼观察点的方向，见对方没看这边，立马跑到了石玫那的走廊待着。
“病情我看过了，现在我不好对你多说些什么，明天去职工医院找我。”
陈大牛压低声音说完，直接扒着旁边的墙头，翻了出去，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石玫按下心中的不安，转身去了正房，轻轻推开房门。借着月光，见伯伯和伯母睡的正香，她放心了。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出门时，老人却睁开了双眼。
第二天一大早，石玫借口买菜离开了梧桐小院，骑上车就直奔轧钢厂职工医院。
职工医院里，陈大牛刚换好白大褂，诊室门就被推开了。
石玫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汗，见到陈大牛后，焦急的问道：“陈医生，我伯伯到底什么情况？”
“别急，你先坐坐。”
陈大牛给她倒了杯水，见对方喝了水，平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开口:“石女士，你伯伯的头疼我已经知道了，是旧伤引起的神经压迫，针灸配合中药就能缓解。他的胃病也不严重，吃半个月药就能好。”
石玫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没事就好！”
陈大牛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他脸色变得严肃，接下来的话让石玫浑身发冷。
“你伯伯肠道问题比较严重，那里面长了好几个息肉，就是中医说的‘积聚’，也可以叫肿瘤，最大的那个已经有恶变的倾向。长时间不处理，恐怕...”
“恶变？”石玫面露惊色，声音都变了，“你确定不是和我开玩笑？”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没看错过病诊。”陈大牛神色凝重，“现在医学叫这个为‘癌前病变’。”
“当然啦，你伯伯的情况还没那么严重，暂时你不必担心。”
石玫听陈大牛说完，一点都没有放下心来。要知道恶变这种病，一旦患病药石难医。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后果，她握杯子的手都在发抖。
“能...能治吗？”
陈大牛点头:“能治，但必须得手术。”
石玫一听要手术，就知道没戏了，梧桐小院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做手术。
她摇了摇头:“麻烦陈医生给我开点治疗头疼和胃病的药，我待会儿带进去。至于肠道里的积聚，我回去和伯伯说一下，希望他能同意去大医院做手术。”
“如果老同志不嫌弃，我可以帮忙做手术。”陈大牛为对方倒了杯水，诚恳道。
石玫诧异:“你？你不是泌尿科医生吗？这种肠道手术也会？我可以找我哥做的。”
“相信我，没有人比我做手术更好的。”陈大牛拿出笔和纸，在上面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
“我只要这样...再这样，就行了。其他医生要开刀，起码得开个二十公分刀口。那样既麻烦，又不利于伤口恢复，说不定还留下后遗症。”（当时还没有肠镜）
“我...我想想吧，关键是我伯伯还不一定同意呢。”
陈大牛点头:“如果你信不过我，你就劝老同志去大医院治疗，这病可不能耽搁。”
他写下两张药方，“这是治头疼和胃病的，你先带回去吧。”
石玫接过后，道了声谢。临走时，她突然转身：“如果...我说如果，要是伯伯同意手术，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陈大牛眼睛都不眨，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
石玫心里念叨了一句“十成吗？”她朝陈大牛笑了笑，推开门走了。
回到梧桐小院，老人正在菜地里浇水。
石玫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到老人旁边：“大伯，我有话想跟您说。”
“说吧，我听着呢！”老人头也不抬，拿起水瓢，往地里泼水。
“进屋说吧...求您了。”石玫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人抬起头，瞥见她通红的眼圈，哼了一声，把水瓢递给旁人：“小锦，剩下的交给你了。”
“是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石玫对锦同志露出个歉意的眼神:“抱歉锦同志。”
锦同志摆手:“没事，没事。”
两人来到屋里，石玫把门关上，此时屋里就他两人，老人妻子在旁边厨房洗菜。
“大伯，我想说...”
她话还没说完，老人突然开口打断：“是不是关于昨晚那小子的？”
“您...您怎么知道？”石玫心下大惊，双腿一软。
“我打仗时练出来的警觉性，能不知道？”老人板着脸，“那小子身手不错，翻窗进来居然没碰响地板。”
“要不是见那小子没有异心，否则我早喊人抓他了。”
老人目光如炬，“小玫，你让我很失望。告诉我，那小子是谁？”
石玫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反正都要说。
她深吸口气，缓缓道:“是我求陈医生来的！您总说胃疼头疼，可医院检查又说没事...”
老人听说侄女是为了自己看病的，心里一软，不过还是强硬道:“你不该叫其他人的，多此一举，我又没什么问题！”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想让您健康的生活着不对吗？况且陈医生是自愿帮您的。”
老人一拍桌子吼道:“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大伯，我求您了，您就再去医院看一看吧！”她把陈大牛的诊断一五一十说了，尤其强调肠道里的“恶变积聚”。
“胡扯！”老人有些轻笑，“上次二医院的专家刚给我检查过，说没问题！那小子比专家还厉害？”
“陈医生真的不一样！”石玫急得直跺脚，把陈大牛救溺水儿童、改良急救术、在第二医院做精密手术的事全说了。
老人听完若有所思：“这小子...倒是有两下子。”
“大伯，您就同意吧，实在不行咱们申请去大医院做。”石玫开口劝道。
老人摇头:“不用，我这病忍忍就过去了。”
“大伯，我求你您还不行吗？”石玫都急哭了。
这时老人媳妇听到声响走了进来，看到哭泣的石玫，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老人躲开对方目光，梗着脖子道:“没什么。”
“没什么？那侄女怎么哭了？”
在石玫哀求下，伯母也知道了原委，石玫立马让伯母劝说老人手术。
老人媳妇听完后，很是惊讶，她犹豫了，因为这样一来太冒险了。
不过为了老人健康，她还是劝道:“要不...再去大医院查查？”
“查什么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大伯！”石玫捂着脸哭泣，“您就当可怜我行吗？万一真像陈医生说的...”
老人面色复杂的转身，看见妻子也在抹眼泪。
他烦躁地踱了几步：“今晚让那小子来一趟，我亲自会会他！”
石玫大喜：“您同意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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