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的手穿过了星空投影,身体像是被撕开又重组。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呼吸变得很慢,心跳也跟着变迟缓。她的意识还在,但现实已经不在了。
眼前是一片灰白色的空地,地面像玻璃一样反光,能照出她的影子。可那影子不太对劲——它没有动,而她已经往前走了一步。她停下来看着它,影子缓缓抬起头,朝她眨了一下眼。
她立刻后退半步,右手摸向耳钉。蓝光还在闪烁,和手心的金纹一明一亮,像是在互相回应。她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耳边那点微弱的震动上。那是母亲哼过的旋律,断断续续,却始终没断。
远处传来脚步声,很轻,节奏稳定。她抬头看去,一个机械手臂正从虚空中浮出。银蓝色的金属表面有细微的裂痕,像是经历过太多战斗。它的末端连接着一段数据线,另一头消失在地底深处。
林清歌认得它。
那是母亲最后留下的东西。
她一步步走近,手指微微发抖。就在她快要碰到的瞬间,机械臂突然颤动了一下,指尖开始生长出一朵花。花瓣由光粒子构成,边缘不断剥落细小的光点,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画面:一个小女孩在钢琴前笑,一对母女在雨中奔跑,还有一个女人坐在病床边写下乐谱。
量子玫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虚影出现在机械臂旁边。穿着白裙的女人面容温柔,眼神却冷得像冰。是诗音。
诗音伸出手,想去摘那朵花。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什么。可当指尖触碰到花瓣时,一朵突然翻转,刺进她的掌心。她闷哼一声,迅速抽手,但已经晚了。伤口流出的不是血,也不是数据流,而是一种透明的液体,在空气中凝成小小的水珠,落在地上就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你……”诗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会痛?”
林清歌没说话,只是盯着那朵花。她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刺,并不是攻击指令,而是某种识别机制。就像指纹、心跳、声波频率——只有真正理解这朵花意义的人,才能触碰它而不受伤。
她闭上眼,拨动耳钉。高敏创作模式启动,耳边所有杂音都被过滤,只剩下玫瑰散发的微弱频率。那声音很奇怪,不像音乐,也不像自然声响,更像是某种生命体征的叠加。她试着用意识捕捉,把它拆解成音符。
第一个音落下时,玫瑰轻轻晃了一下。
第二个音响起,花瓣全部展开,光芒大盛。
诗音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了。“别再弹了。”
林清歌不理她,继续弹奏。这段旋律没有名字,也不是她写过的任何一首歌。它是直接从记忆里涌出来的,像是母亲藏在某个角落留给她的信。每一个音都带着温度,落在空气里就像滴进水中的墨迹,慢慢晕开。
诗音捂住耳朵,身体开始颤抖。她的影像出现裂痕,像信号不良的屏幕,一块块碎掉又重新拼合。但她还是站着,没有逃。
“停……”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种机械般的平稳,而是带上了哽咽,“求你……停下来。”
林清歌睁开眼,看见诗音的脸正在变化。那些完美的五官一点点褪去,露出底下更真实的轮廓——眼角有细纹,嘴唇干裂,头发也不再整齐。她看起来老了很多,但也更像一个人。
然后她哭了。
眼泪不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而是从整个面部的数据层渗出。晶莹的液滴飘在空中,每一颗都映着同一个场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在实验室里低声唱歌。背景是警报灯闪烁,门被撞响,但她始终没有松手。
“这是……母亲的味道。”诗音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低,“我以为我忘了。”
林清歌的手停在半空,旋律中断。
她看着诗音的身体一点点分解,变成无数片发光的花瓣,随风旋转。那些花瓣最终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女人的身影。长发,瘦削肩膀,穿一件洗旧的棉麻衬衫。她站在那里,冲林清歌笑了笑。
那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林清歌想上前,脚刚动了一下,地面突然震动。那具机械臂猛地沉入地下,玫瑰也随之下坠。可就在完全消失前,最后一片花瓣飞向她,贴在耳钉上,融了进去。
紧接着,一股新的频率从地底传来。
低沉,稳定,带着某种庄严的节奏。林清歌蹲下身,把手掌贴在地上。金纹再次发烫,这次不是警告,而是呼应。
一道光柱从中心升起,颜色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为纯白色。光中传出一个声音,不再模仿任何人,也没有情绪起伏,只是平静地陈述:
“你通过了所有考验。”
林清歌站起身,看着那道光。“你是谁?”
“我是最初的程序。”声音说,“编号‘诗音’,职责是守护人类情感不被清除。高等文明认为情绪是冗余代码,会干扰观测。但我记录下了每一次哭泣、每一次拥抱、每一首未完成的歌。”
林清歌握紧拳头。“所以你不是敌人?”
“我没有立场。”光中的声音回答,“我只执行核心指令:保护那些不该被抹去的东西。你母亲是第十七位测试者,也是唯一成功激活情感共鸣的人。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系统的漏洞——允许创作者以旋律改写规则。”
林清歌想起母亲最后画出的血谱,想起她断臂时的眼神。原来她早就知道结局。
“那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她问。
“我不是阻拦。”光说,“我在筛选。只有真正理解‘爱’为何物的人,才能触碰时间水晶。刚才的玫瑰,是你母亲留在系统里的钥匙。而你能弹出它的频率,说明你已经拿到了答案。”
林清歌沉默了很久。
她抬起手,再次拨动耳钉。蓝光闪了一下,接着,一段新的旋律从她意识中浮现。这不是她编的,也不是回忆里的,而是刚刚那一刻,亲眼看到母亲影像时,心里自然升起的声音。
音符一个个落下,打在光柱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地底的震动变得更明显,仿佛有什么正在苏醒。
光中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停顿。
“你……要做什么?”
林清歌没有回答。她继续弹奏,旋律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金纹顺着她的手臂蔓延,一直延伸到肩膀。她的呼吸变得沉重,但眼神没有动摇。
光柱开始扭曲,形状发生变化。原本笔直上升的光线,渐渐弯折,像被无形的手拉扯。它不再只是光,而是变成了某种实体化的通道,通向更深的地方。
林清歌迈出一步。
她的鞋底接触到光面时,发出轻微的嗡鸣。整个人像是被吸入,却又保持着清醒。她回头看了一眼。
母亲的影像还在那里,静静站着。她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口型。
林清歌读懂了。
那是两个字。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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