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京城震动，暗流汹涌汇
皇陵异变的动静，虽然被李璟以莫大法力控制在极小范围内，但龙脉被斩、气运崩断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无法掩盖的。
几乎在龙脉消散的同一时间，京城之内，异象纷呈！
钦天监内，那尊用于观测国运、与龙脉隐隐相连的“浑天地动仪”上的龙珠，毫无征兆地从支架上坠落，“啪”地一声摔得粉碎。负责值守的官员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去禀报。
皇宫之中，新皇李琮正在批阅奏章，忽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绞痛，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从体内被硬生生剥离出去，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手中的朱笔“啪嗒”掉落，染红了奏章。
几乎同时，太庙之中，供奉的历代先皇牌位，齐齐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上面竟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香炉中的长明灯，火焰剧烈摇曳，险些熄灭。
京城上空，原本因为新皇登基而勉强凝聚、尚显稀薄的淡金色国运华盖，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一击，瞬间溃散、崩解，化作无数混乱的气流，消散于天地之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败、沉郁的气息，开始笼罩整个京城。
天象亦生异变！夜空中原本稀疏的星辰彻底隐没，乌云凭空汇聚，低沉得仿佛要压垮城楼。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怎么回事？！”
“皇陵方向…刚才好像震动了一下？”
“我的心口…好闷！”
“快看太庙！牌位…牌位裂了！”
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从皇宫蔓延到整个京城。百姓们惶恐不安地走出家门，望着阴沉的天空和皇陵方向，窃窃私语，各种不祥的猜测飞速流传。
新皇李琮强忍着心悸，在侍卫的簇拥下冲出大殿，看着异象纷呈的皇宫和天空，脸色惨白如纸。
“玄玹真人呢？！快传玄玹真人！！”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很快，坏消息接踵而至。
钦天监监正连官帽都跑丢了，狼狈不堪地冲进宫，带着哭腔禀报浑天地动仪龙珠坠毁、国运星象大乱。
太庙令连滚爬爬地前来，报告先皇牌位无故开裂，长明灯将熄。
最后，一名监天司的修士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带来一个几乎让新皇李琮晕厥过去的消息——他们与坐镇皇陵的玄玹真人的联系，彻底中断了！留守监天司的魂灯显示，玄玹真人的魂灯…已灭！
魂灯灭，代表着形神俱灭！
“不…不可能！！”新皇李琮踉跄后退，差点瘫倒在地，被身旁的太监死死扶住。玄玹真人可是金丹中期的大修士！是玄天门派驻京城、维系新朝气运的定海神针！他怎么可能陨落？还是在守卫森严的皇陵？！
联想到永巷的异变、皇陵的震动、国运的溃散、太庙的异常…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龙脉！新朝的龙脉出事了！而且，极有可能…已被斩断！
“噗——！”
急火攻心之下，新皇李琮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
“快传御医！！”
皇宫之内，顿时乱作一团。
皇帝昏迷，国运崩散，定海神针陨落…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原本就因清洗而人心惶惶的朝堂，此刻彻底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一些嗅觉敏锐的官员，已经开始暗中联络，商讨后路。一些本就心怀异志的藩王、边将，也纷纷收到了消息，暗中蠢蠢欲动。京城的物价开始飞涨，特别是粮食和盐铁，一些富户和大商贾已经开始悄悄转移财产。
混乱，成为了滋养某些势力最好的温床。
运网总部，地下密室。
陈枭通过遍布京城的眼线，第一时间掌握了所有情况。他心中对主人的敬畏已然达到了顶点。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言定金丹生死，举手断新朝龙脉！
这是何等神通？何等伟力？！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知道属于自己的舞台时间到了。主人已经展现了雷霆手段，接下来，就是他这个“大管家”稳定局面、扩张势力的时候。
“传令下去！”陈枭的声音冷静而充满力量，“启动‘暗潮’计划！”
一道道指令，通过运网隐秘的渠道，飞速传达下去。
首先，利用京城恐慌，运网暗中掌控的几家粮行、银号，开始有限度地放粮、稳定金融，同时暗中抬高其他敌对商号收购必需品的价格，制造经济混乱，进一步打击朝廷公信力，并借此机会拉拢底层民众和中小商户。
其次，运网的“说服”小组倾巢而出，针对那些在恐慌中摇摆不定的中下层官员、军中将领进行接触。或展示力量（陈枭偶尔会亲自出手，展露筑基期的“修为”和诡异手段），或许以重利，或陈明利害（新朝气运已断，天命已改），大肆吸纳成员，扩大影响力。
再者，针对玄天门。陈枭下令，将玄玹真人陨落、龙脉被斩的消息，通过秘密渠道，大肆渲染并传播出去，重点强调出手者的神秘与强大（隐去李璟具体信息），制造玄天门内部可能的猜忌与恐慌，延缓其反应时间。同时，严密监控监天司剩余人员以及任何可能与玄天门联系的地点，掌握其动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陈枭开始着手“清理”京城的地下世界。趁着各大势力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之际，运网的武力部门在陈枭的带领下，以雷霆手段，开始吞并、剿灭那些不服从运网统治的帮派、地下组织，以及…一些其他宗门安插在京城的秘密据点。过程血腥而高效，运网的实力和掌控力在实战中急速膨胀。
京城的水，被彻底搅浑。表面上看，是朝廷崩溃前的混乱，但在混乱的阴影之下，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拢，将越来越多的资源、人力和地盘，纳入掌控。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宰李璟，在吞噬龙脉之后，并未直接返回永巷或者出现在运网总部。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漫步在混乱的京城之中。
他走过惊慌失措的街道，穿过暗藏杀机的小巷，驻足于奢华的府邸之外，也停留于破败的贫民窟之间。
他所过之处，无人能察觉其存在。但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却如同最高效的扫描仪，清晰地“看”到了这座城市的气运流动，看到了每个人身上或明或暗的命运丝线，看到了那些在混乱中滋生、蔓延的恐惧、贪婪、绝望…以及偶尔闪现的勇气与希望。
这些众生的情绪，这座城市的衰败气运，都成了他修炼的资粮。他不需要刻意吞噬，《万化诡典》自行运转，便将这些负面能量丝丝缕缕地吸纳过来，锤炼着他的诡道金丹，滋养着他的窃运天玺。
他看到了陈枭和运网的高效运作，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这个最初的奴仆，确实是一把好用的刀。
他也看到了皇宫之内，那位刚刚苏醒、面如死灰的新皇李琮，正在一群同样惶恐的大臣簇拥下，如同没头苍蝇般商量着对策，试图稳住局势，却拿不出任何有效的方法。
“徒劳。”李璟淡淡评价，目光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视线，最终投向了南方。那里，是玄天门山门所在的方向。
“本座断了你的世俗根基，毁了你的代言人，接下来…你又当如何？”
他知道，玄天门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金丹，而是元婴，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了。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压力，才是进步最好的催化剂。他需要更强大的对手，来磨砺他的诡道，来为他提供晋升更高境界的…资粮。
“来吧，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李璟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消化这次吞噬龙脉的收获，将修为彻底稳固在金丹巅峰，并尝试冲击那元婴之境。
京城的舞台，暂时交给陈枭。
而他，则在酝酿着下一次，更加石破天惊的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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