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麓汇合点的“抗锈藤广场”,在亥时的电磁暖光里泛着细碎的淡橙。0.15Sv\/h的辐射让空气中的星核结晶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形态——既不是应急操作室的暗青枝状,也不是备用掩体的淡青脉络状,而是蓬松的淡橙绒球状结晶,每颗绒球都裹着极细的银白能量丝,像被揉碎的夕阳,颗颗粘在广场周围的抗锈藤帐篷上,与帐篷外晾晒的抗辐棉、堆叠的藤编武器筐、冒着热气的星核糖粥陶瓮交织,在地面投下带着绒影的光斑,像铺在黑暗里的温暖火种。
广场中央的“老木架”是三年前劳工们搭建的,原本用来晾晒抗辐棉,此刻却成了临时的“誓师台”。木架上挂着块褪色的粗麻布,上面用炭笔写着“为周明报仇·还红锈林自由”,字迹歪歪扭扭,却是十几个劳工连夜写的,麻布边缘还别着周明生前用的星核笔——那是林野从应急操作室带回来的,笔芯里还剩最后一点星核粉末,在暖光里泛着微弱的光。
此刻,广场上聚集了近两百名劳工,大多是从刑具库、羁押区救出来的反抗者,还有北麓汇合点原本的老弱妇孺。他们或蹲或站,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改装过的矿铲(缠着导能藤)、削尖的星核钢片、阿木连夜培育的“爆藤”种子陶瓶,还有陈静帮忙调试的简易电磁枪。气氛却不像之前的恐慌,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坚定——周明的牺牲像一块巨石,砸醒了所有人,他们不再是等待救援的弱者,而是要为自己、为同伴、为红锈林拼一次的战士。
林野握着青铜刀站在老木架旁,刀身斜靠在木架上,刃口映着淡橙绒球结晶的暖光,刀柄上缠着周明的深蓝色衣角——那是从应急操作室带回来的,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能量液痕迹。他的左手紧紧攥着周明留下的星核钢盒,盒里的自我解构程序密钥和反应堆图纸,此刻成了所有人的希望。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劳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一种神情:没有退缩,只有决绝。
“赵衡的傀儡队,还有半小时就会到这里。”苏晴抱着辐射绘图本走到林野身边,后颈的纤维痕迹不再是之前的淡红,而是泛着与淡橙结晶同源的暖光,她的感知顺着广场外围延伸,绘图本屏幕上弹出“傀儡巡逻路线图”:“这次来了五台重型机械兵,十三个强化纤维傀儡,还有一台‘辐射散播器’,赵衡想彻底摧毁汇合点,把我们赶进纤维母巢。”
陈静提着探测仪走到木架前,半变异的青紫色鳞片因专注而贴紧皮肤,她将探测仪的探头对准广场上空,屏幕上弹出“干扰频率调试完成”的绿色提示:“我的探测仪能干扰机械兵的护盾,频率8.3Ghz,刚好是周明最后调整的参数;阿木的信号藤已经种在广场四周,只要傀儡靠近,藤叶就会泛红预警。”
阿木蹲在广场西侧的抗锈藤丛旁,绿色的植物化纹路在小臂上泛着“备战”的急切。他从怀里掏出个竹编袋,里面装着三种植物种子:淡绿的“阻敌藤”(能缠住傀儡关节)、深绿的“爆藤”(低功率爆炸吸引注意力)、墨绿的“信号藤”(随指令变色传递信号)。他用手语快速比划,指尖指向广场中央的小远,绿色纹路泛着“信号”的柔和——之前苏锐教过小远用哨声配合信号藤,短哨代表“集结”,长哨代表“行动”,两短一长代表“支援”,现在由小远吹响哨声,作为起义的信号,既象征着希望的传承,也能让所有劳工清晰识别。
小远站在李伯身边,手里握着个磨得发亮的铜哨——那是苏锐生前给他的,苏锐在之前的警戒中牺牲了,小远一直把哨子带在身上。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周明给的醒神藤种子,种子在暖光里泛着淡绿的光,像周明在看着他。李伯轻轻拍了拍小远的肩膀,声音带着沙哑却坚定:“别怕,吹哨的时候,想着苏锐小哥,想着周明工程师,想着我们要保护的人。”
张婶提着个藤编筐走过来,筐里装着刚煮好的抗辐草水,每个陶碗里都放了片醒神藤叶:“大家都喝点热的,等会儿动手才有劲!”她给林野递了一碗,又给陈静、苏晴、阿木各递了一碗,最后蹲下来,给小远递了碗温的:“小远,喝了暖暖身子,哨声要吹得亮,让赵衡的人听听,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小远接过陶碗,小口喝着,热流顺着喉咙下去,心里的紧张少了些。他抬头看向林野,林野对着他点了点头,眼里的鼓励像暖光般包裹着他。广场上的劳工们也纷纷端起草水,陶碗碰撞的轻响、呼吸的沉稳声、抗锈藤枝叶的晃动声,在暖光里交织成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来了!”苏晴的声音突然提高,绘图本屏幕上的傀儡路线图瞬间变红,“傀儡队离广场还有五百米,正沿着旧矿道过来,速度很快!”
阿木的信号藤瞬间泛红,淡绿的藤叶变成了刺目的红色,沿着广场四周蔓延,像一道红色的警戒线。劳工们立刻放下陶碗,握紧手里的武器:李伯举起改装的矿铲,铲头的导能藤泛着淡绿的光;张婶从筐里掏出爆藤种子陶瓶,手指扣在瓶口;阿强带着之前救出来的年轻劳工,跑到广场东侧的警戒点,手里的简易电磁枪对准矿道方向;老秦和工匠们则蹲在老木架旁,快速组装着从反应堆带回来的“能量干扰器”,准备配合陈静的探测仪。
林野走到小远身边,蹲下来,声音放柔:“可以吹哨了,小远。吹响它,告诉所有人,我们的起义,开始了。”
小远深吸一口气,握紧铜哨,将哨子凑到嘴边。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苏锐教他吹哨的样子,闪过周明在应急操作室里坚定的眼神,闪过李伯、张婶保护他的模样。然后,他用力吹响了哨子——
“嘀——”
一声长哨,清亮而坚定,像划破黑暗的第一缕光,在抗锈藤广场上空回荡。
听到哨声,广场东侧的阿强立刻按下电磁枪的扳机,淡蓝的能量束对着矿道方向射击,虽然没击中傀儡,却起到了威慑作用;老秦和工匠们启动了能量干扰器,淡紫的干扰波在广场上空扩散,与陈静的探测仪形成双重干扰;阿木则快速撒下阻敌藤种子,淡绿的藤须顺着地面延伸,朝着矿道方向爬去,在地面形成一道隐形的陷阱。
小远没有停,接着吹了两短一长——“嘀嘀——嘀”,这是“支援东侧”的信号。
李伯立刻带着十几个老劳工,举着矿铲冲向东侧,他们虽然年纪大,却在矿道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熟悉地形,很快就和阿强汇合,在矿道入口处布置了第二道防线;张婶则带着妇女们,将爆藤种子陶瓶朝着矿道方向扔去,“砰”“砰”的低响传来,淡绿的爆炸波暂时挡住了傀儡的视线。
林野握着青铜刀,对着苏晴和陈静点头:“我们去西侧,防止傀儡绕后。阿木,你跟着我们,用信号藤保持联系。”
苏晴的感知顺着西侧延伸,绘图本屏幕上弹出“西侧安全”的提示:“暂时没有傀儡绕后,但需要留两个人警戒。”
陈静立刻调探测仪的频率,对着西侧释放干扰波:“我留下,让阿木跟着你们,他的植物能更快传递信号。”
林野点点头,带着阿木和几个年轻劳工冲向西侧。淡橙绒球结晶的暖光落在他们身上,青铜刀的刃口泛着坚定的光。他回头看了眼广场中央的老木架,小远还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铜哨,随时准备传递新的信号;张婶和妇女们还在扔爆藤,李伯和老劳工们在东侧抵挡,老秦的干扰器还在工作——这就是他们的起义,没有华丽的装备,却有着最坚定的信念。
矿道方向传来傀儡的嘶吼声,机械兵的履带碾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淡红的能量光从矿道入口透出来,映在淡橙的绒球结晶上,形成刺目的对比。阿强的电磁枪还在射击,李伯的矿铲已经和傀儡的机械臂碰撞,发出“当”的脆响。
小远看着东侧的战斗,又吹响了哨子——这次是三短一长,“嘀嘀嘀——嘀”,代表“核心支援”,让林野他们回援东侧。
林野听到哨声,立刻转身,带着阿木和劳工们往东侧跑。阿木在路上撒下信号藤,藤叶变成淡蓝,标记出安全路线;苏晴的感知也引导着他们,避开傀儡可能出现的位置。
当他们赶到东侧时,李伯已经被傀儡的机械臂扫倒,矿铲掉在地上,阿强正挡在李伯身前,电磁枪的能量已经快耗尽。林野立刻冲过去,青铜刀对着傀儡的关节劈下,“当”的一声脆响,傀儡的机械臂被劈断,淡绿的机油顺着断口流出。阿木趁机撒下爆藤种子,爆炸波将剩下的傀儡逼退了几步。
“李伯,你没事吧?”林野扶起李伯,李伯的胳膊被划伤,却摇了摇头,捡起矿铲:“没事,还能打!”
小远这时又吹响了哨子——一长两短,“嘀——嘀嘀”,代表“全面进攻”。
广场上的劳工们听到哨声,瞬间沸腾起来。老秦的能量干扰器功率调到最大,陈静的探测仪也释放出最强干扰波,机械兵的护盾开始紊乱;阿木的阻敌藤缠住了机械兵的履带,让它们动弹不得;劳工们握着矿铲、星核钢片,冲向被困住的傀儡,有的劈砍关节,有的用钢片插入核心接口,广场上的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哨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悲壮却充满希望的战歌。
淡橙绒球结晶的暖光在战斗中晃动,像无数个小小的太阳,照亮了劳工们坚定的脸庞。小远站在老木架旁,手里的铜哨还在传递着信号,他的脸上沾着灰尘,却笑得很灿烂——他不再是那个躲在李伯怀里发抖的孩子,而是能为大家传递希望的小战士。
苏晴的感知覆盖着整个广场,绘图本屏幕上弹出“傀儡损失过半”的提示:“赵衡的傀儡队快撑不住了!我们赢了!”
林野握着青铜刀,看着眼前的景象——劳工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反抗着压迫,守护着家园。他抬头看向天空,亥时的电磁暖光里,淡橙的绒球结晶像在为他们欢呼。他知道,这场起义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核心舱的决战,还有自我解构程序的启动,但只要有这些劳工在,有他们的团结和坚定,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哨声还在回荡,在抗锈藤广场,在北麓的山谷,在红锈林的每个角落,像在告诉周明,他们没有辜负他的嘱托;像在告诉赵衡,压迫的时代,该结束了;像在告诉红锈林,自由的黎明,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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