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在狼藉的房间里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空气里还残留着风暴过后的余味,混杂着汗水、血腥和一种奇异的颓靡气息。
沈妄睁开眼,没有立刻动。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还在沉睡的男人。
秦彻的睡颜难得一见的平和,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让他那张总是冷硬或癫狂的脸,显出几分无害。
但这种无害只是表象。
沈妄的目光缓缓下移,掠过男人脖颈上那个崭新的、还渗着血丝的牙印,又落在他赤裸的胸膛和锁骨上。
那些交错的、或深或浅的红痕、咬痕,是他昨夜疯狂失控的战利品,是他用疼痛和屈辱刻下的印章。
十八年的恨意,十八年的挣扎,在昨夜那场近乎毁灭的爆发中,似乎找到了一个荒诞却安稳的落点。
他没有赢,也没有输。
他只是,彻底弄懂了这场游戏的新玩法。
就在这时,秦彻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在对上沈妄视线的瞬间,就从迷蒙变得清明,然后迅速被浓得化不开的痴迷与虔诚所填满。
“主人……”他开口,声音因为昨夜的嘶吼而沙哑得厉害。
他想像往常一样,用一个早安吻来开启他神明的一天。
可还没等他凑近,沈妄却先动了。
沈妄微微支起身,主动凑过去,一个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落在了秦彻的嘴唇上。
秦彻整个人都定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在停跳一秒后,开始擂鼓般狂跳。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他几乎要被这灭顶的狂喜淹没。
他的神明……主动吻了他。
这不是惩罚,不是占有,只是一个单纯的、属于清晨的吻。
沈妄看着秦彻瞬间亮起的眼眸,看着那里面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战栗,心中一片平静。
他松开秦彻,靠回床头,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秦彻。”他淡淡地开口。
“是,主人!”秦彻立刻回应,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爱我爱到……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在寂静的卧室里回荡。
秦彻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要是你的命令,哪怕是让我亲手毁掉我自己,我也甘之如饴!”
“很好。”
沈妄终于笑了,他朝秦彻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秦彻立刻会意,将头颅低下,虔诚地等待着。
沈妄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挲着他脸部的轮廓,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带着绝对的掌控。
秦彻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因为这轻柔的触碰而兴奋到战栗。
沈妄的指尖最终停在了秦彻的唇上,轻轻按压着,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渴望。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恶魔在耳边的低语,却带着神明般的威严。
“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秦彻眼中愈发疯狂的期待。
“……疯狗。”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吐出来。
秦彻的身体猛地一震。
疯狗。
这个词,曾是别人用来侮辱他的,是不堪的,是疯癫的。
可此时此刻,从沈妄的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至高无上的封赏。
他不是秦彻,不是秦氏集团的掌权者。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属。
巨大的狂喜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泪水毫无预兆地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滚落。
他哽咽着,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一遍遍地点头,用行动回应他神明的册封。
沈妄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
“不许哭。”他命令道。
他用指腹,粗鲁地抹去秦彻脸上的泪水。
秦彻立刻听话地止住哭泣,努力地睁大眼睛,想将神明的模样看得更清楚一些。
“抬头,看着我。”沈妄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秦彻缓缓抬起头,对上沈妄那双黑沉沉的眼。
沈妄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宣告:
“我的疯狗,你永远属于我。”
秦彻的瞳孔在这一刻放大到极致,他张了张嘴,嘶哑地发出一个音节:“是……”
无上的荣耀,极致的幸福。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他神明独一无二的所有物。
沈妄很满意他的反应。
他松开手,慵懒地靠回柔软的枕头里,像一只吃饱喝足后开始打盹的猫。
昨夜的怒火和疲惫,都在这场清晨的驯化仪式中得到了安抚。
他不再是那个被困在笼中的囚徒,挣扎,反抗,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他成了笼子的主人。
而秦彻,就是他在这座永恒囚笼里,唯一的、也是最忠诚的玩伴。
秦彻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要离他的神明更近一些。
沈妄没有拒绝。
他甚至在秦彻靠过来时,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枕在了对方的胸膛上,感受着那具身体传来的炙热温度和剧烈的心跳。
他闭上眼,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近乎安稳的疲惫。
斗不下去了,也不想再斗了。
如果这就是结局,如果这就是他必须沉沦的深渊,那么,拉着那个将他推下来的人一起,成为深渊的主宰,似乎……也不错。
秦彻感受到怀中人的全然交付,幸福得几乎要融化了。
他伸出手,僵硬而又珍重地,将沈妄圈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
“主人……”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患得患失的珍爱。
“嗯。”沈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懒懒的回应。
这种平静而亲密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沈妄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他睁开眼,从秦彻怀里坐起来。
秦彻的目光立刻追随着他,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
沈妄揉了揉空荡荡的胃,对上秦彻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饿了。”
秦彻立刻就要起身:“你想吃什么?我马上让厨房……”
“你去做。”沈妄打断他。
秦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爆发出更盛的狂喜。
他的神明,要吃他亲手做的祭品。
“好,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沈妄想了想,报出了上次那道菜的名字:“芙蓉鸡片。”
上一次,他让秦彻跪着吃掉了。这一次,他要秦彻喂到他嘴里。
“好!”秦彻一口答应,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动作快得像阵风,生怕自己的神明会多饿上一秒。
看着他迫不及不及的背影,沈妄忽然又开口了。
“等等。”
秦彻立刻停住脚步,转身,恭敬地等待新的指令。
沈妄斜倚在床头,黑色的丝质睡袍从肩头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上面残留的暧昧红痕。
他看着秦彻,黑色的眼眸里闪着一点玩味的光。
“吃完饭……”
他拉长了语调,欣赏着秦彻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期待和渴望。
“……我们再来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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