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的落定让筹备工作推进了一大步，后续的细节虽然繁琐，却也有了明确的方向。刘亦菲沉浸在各种甜蜜的“烦恼”中——挑选搭配的头纱与珠宝、确定妆发风格、甚至思考婚礼上的誓词该如何表达。
江瑾辰则依旧忙于他的商业帝国，只是书房的桌面上，除了堆积如山的财报和项目书，偶尔也会出现婚礼方案的某一页细节，被他用红笔标出需要优化或存疑的数据。
这日午后，刘亦菲约了晓华和造型师在家里讨论妆发细节。客厅里摆满了各种发型和妆容的参考图，以及送来的珠宝样品，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江瑾辰结束一个视频会议从书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没有打扰，只是去厨房倒了杯水，目光掠过沙发上那些闪亮的首饰和摊开的效果图，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刘亦菲正拿着一对钻石流苏耳环在耳比划，看到他，随口问：“诶，你觉得这对搭配主纱好看，还是那对珍珠的更温一点？”
她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江瑾辰脚步未停，走向书房，却在经过沙发时，目光极其快速地扫过她手中的耳环和旁边那对珍珠的，丢下三个字：
“钻石。重心过低影响行动效率，珍珠更优。”
说完，人已消失在书房门后。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晓华和造型师面面相觑，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行动效率……江总这评价标准……”晓华笑着摇头，“不过别说，好像有点道理？那流苏是有点晃荡。”
刘亦菲拿着那对钻石耳环，想象了一下自己戴着它需要保持绝对平稳的“行动效率”，也忍不住笑了，乖乖放下了流苏耳环，拿起了那对简洁的珍珠款：“好吧，听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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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了面前——婚礼的请柬设计稿出来了。设计团队提供了三款方案，都精美绝伦，融合了星辰藤蔓的银饰元素和瓷都的青花韵味，无可挑剔。
刘亦菲再次陷入选择困难，将三款设计稿并排放在书房的小茶几上，拉着刚开完会的江瑾辰帮她参谋。
“这款比较典雅，这款更现代，这款……好像艺术感最强。”她指着三份稿子，眉头微蹙，“你觉得呢？”
江瑾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口，走到茶几前。他没有立刻看设计，而是先拿起那三份厚厚的、附带着各种材质样品和工艺说明的附件册子，快速翻阅起来。
几分钟后，他放下册子，目光才落到那三份设计稿上。只扫了几眼，便指向中间那份设计最简约、线条最利落的一款：“这个。”
“为什么？”刘亦菲好奇。这款并非她第一眼就看中的。
“烫金工艺采用阳极氧化铝箔，耐候性强于传统金粉，色彩稳定性高，不易变色。纸张克重适中，低于标准航空邮件限重，节省邮寄成本且降低破损概率。字体字号经过人因工程学优化，识别度高，适合各年龄段宾客阅读。”他流畅地给出理由，全是基于附件册子里的数据和工艺说明。
刘亦菲听得一愣一愣的，低头翻看那份她根本没仔细阅读的附件，果然找到了他说的那些参数……
“可是……”她试图挣扎一下，“旁边这款的浮雕效果好像更精致……”
“浮雕边缘锐度不足，批量生产良品率会下降，且容易积灰磨损。”江瑾辰毫不留情地指出，“不实用。”
刘亦菲：“……”好吧，又是“实用”。
她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用数据碾压一切审美犹豫的样子，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她拿起被他否决的那份浮雕请柬，眨眨眼，故意说：“可是我就喜欢这种不实用的精致感，怎么办？”
江瑾辰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沉默地看了她两秒，又看了看那份请柬。然后，他伸出手：“附件给我。”
刘亦菲把附件册子递给他。
他快速翻到生产工艺那部分，仔细看了片刻，抬头道：“如果坚持要这款，需要将浮雕深度降低0.15毫米，边缘做圆角处理。可以提升良品率至可接受范围，积灰问题也会缓解。但邮寄成本依旧会上升7.3%。”
他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数据化的解决方案，然后看向她，等待最终决策。那眼神仿佛在说：如果你能接受这7.3%的成本上升和微小的美观度折损，我可以执行。
刘亦菲看着他认真计算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好啦好啦！听你的！用中间那款！江总英明！”
江瑾辰看着她笑闹的样子，放下附件，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嗯。”
他拿起那份选定的设计稿，用笔在上面做了一个标记，放在待处理文件的最上面。
刘亦菲笑够了，坐起身，托着下巴看着他熟练处理这些“小事”的样子。她发现，只要将问题转化为他能够理解的“参数”和“标准”，他就能高效得可怕，甚至比她自己纠结半天还要果断准确。
婚礼筹备于她，是感性的、充满想象的梦。
于他，则是一个需要优化执行、控制变量、确保最终交付质量的特殊项目。
而当他用他的方式，笨拙却又极其认真地参与进来时，却让她觉得，这个梦，前所未有的踏实可靠。
他的领域，或许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辞藻，却有着另一种让她安心交付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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