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的动作比林清辞（顾佳）预想的还要迅捷。律师函与财产保全申请如同两支精准的利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出，直指李太太及其关联方的要害。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首先坐不住的，并非是李太太本人，而是那个最初牵线搭桥、此刻生怕惹上一身腥的王太太。她几乎是电话接通的同时，尖利的声音就穿透了听筒：“顾佳！你什么意思？找律师？发律师函？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林清辞（顾佳）将手机拿得离耳朵稍远，等对方连珠炮似的质问告一段落，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透过电波，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王太太，正是因为还想保留一丝体面，我才先走了法律程序。如果我真不想‘混’了，现在和你通话的就不是我，而是经侦大队的警官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李太太做的局，你知情多少，我不关心。”顾佳继续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我现在只要求两点：第一，茶厂的完整所有权无条件转让到我名下；第二，我最初投入的本金，一分不少地退回来。做到这两点，所有法律程序立刻终止，此事到此为止。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威胁，让电话那头的王太太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惊觉，那个在太太圈里总是面带微笑、周到得体的顾佳，撕下伪装后，竟有如此锋利的一面。
“你……你等着！我跟李太太说！”王太太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慌忙挂了电话。
这场交锋，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小小序曲。
真正的重头戏，发生在两天后一家私人俱乐部的隐秘包间内。林清辞（顾佳）在张律师的陪同下，见到了面色铁青的李太太，以及她身边一位眼神精明的男律师。
没有寒暄，李太太直接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语气倨傲：“顾佳，签了它。茶厂给你，再补你五十万，拿着钱，闭上嘴，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她试图用惯常的施压方式，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
五十万？连投入本金的零头都不到。林清辞（顾佳）看都没看那份文件，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目光平静地看向李太太身边的律师：“看来，贵方并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张律师，我们走吧，法院见。”
“慢着！”李太太的律师急忙出声阻拦，他比李太太更清楚对方手中证据的分量以及财产保全已经对其客户造成的实际困扰。他换上一副职业化的笑容：“顾女士，请别激动，条件可以再谈。只是茶厂本身债务累累，李太太愿意补偿五十万，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
“往日情分？”林清辞（顾佳）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用虚假资质、隐瞒巨额债务来坑骗我，这就是李太太的‘情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李太太身上，这一次，她悄然运转了 “气运洞察” 。果然，李太太周身的气运中，那股代表“窃运阁”影响的粘稠黑影剧烈翻腾，正不断放大着她的愤怒、贪婪和不愿低头的虚荣。
“我的条件很简单，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跟王太太说得很清楚了。”顾佳语气斩钉截铁，“茶厂所有权，以及我投入的全部本金。少一分钱，我们就法庭上见。我相信，媒体会对‘知名企业家夫人设局坑骗好友’这类新闻很感兴趣。”
“你敢！”李太太猛地站起来，保养得宜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林清辞（顾佳）迎着她的目光，毫不退让。在 “凤仪宫印（仿）” 的加持下，她的眼神沉静如深潭，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威仪，竟让久经沙场的李太太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气短。
包间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李太太的律师见状，知道再强硬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连忙打圆场，将李太太拉到一旁低声商议。最终，在巨大的法律压力和可能引发的声誉风险面前，李太太极其不甘地妥协了。
一份新的协议被草拟出来：茶厂所有权即刻无偿转让至顾佳名下，李太太方面在一周内，将顾佳投入的全部本金退还至指定账户。
看着李太太在协议上签下名字时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林清辞（顾佳）知道，这一仗，她赢了。赢得干净利落，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和反扑的机会。
走出俱乐部，上海的夜空难得地看到了几颗星星。张律师由衷地说道：“顾女士，您是我见过最冷静、最果断的客户。”
“谢谢，是张律师您专业。”林清辞（顾佳）微微颔首。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茶厂的烂摊子还在等着她。
回到家，不出所料，许幻山正阴沉着脸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顾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见到她，就劈头盖脸地质问，“你把李太太往死里得罪，有没有想过我的公司？以后谁还敢跟我合作？你的眼里就只有你自己吗？”
若是以前的顾佳，听到这番话，或许会感到委屈和自责。但此刻，林清辞（顾佳）只是平静地换下高跟鞋，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直视着他：“许幻山，在我被人做局，血本无归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妻子，可曾想过要和我共同面对？你没有，你只有指责和逃避。”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至于你的公司……靠太太圈拉来的资源，本就是无根之萍，倒了也好。更何况，真正有实力的合作伙伴，看中的是你的设计能力，而不是你太太认识谁。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远离你的，那样的合作者，不要也罢。”
许幻山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他发现，自己那些惯用的指责和道德绑架，在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顾佳面前，彻底失效了。
“茶厂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以后，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也，好自为之。”林清辞（顾佳）说完，起身走向卧室，不再看他一眼。
身后，是许幻山因愤怒和无力而紧握的拳头，以及他周身气运中，那愈发明显的、代表事业危机与情感背叛的灰暗色调。
林清辞（顾佳）关上门，将一切的嘈杂隔绝在外。她打开电脑，屏幕上，是薇薇安团队发来的初步尽职调查清单。
前期的障碍已被扫清，真正的征途，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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