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确实,像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潜藏着风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哲平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一声悠长的叹息从胸腔里滚出,轻得像被风一吹就散。
“可……”空看着他眼底日益浓重的倦色,话到嘴边又被心急堵得发涩,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焦灼。
哲平却只是缓缓挥了挥手,指尖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轻轻打断了空的话。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是遮住了心底翻涌的情绪。
“最近这几天,我总觉得身体像灌了铅,哪怕只是坐着不动,疲惫也会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心里还总悬着一块石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他顿了顿,声音又低了几分,“之前只是打完仗会更累些,咬咬牙就能扛过去,可今天从外面回来,我突然发现……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连你的脸,都要使劲眯着眼才能看清轮廓。”
“真是遗憾啊,本来还以为,再努努力,就能赶上你的脚步了……哈哈……”哲平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可那笑声落在空气里,却比哭还要让人难受,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自嘲,嘲笑自己拼尽全力,终究还是追不上想要追赶的人,也抓不住想要抓住的希望。
“我果然,从来都没有被神明注视过啊……”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处被晚霞染成橘红色的天空,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执着,反倒透着一种近乎残忍的释然。那目光轻飘飘的,像是在看一片无关紧要的云,又像是在与某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告别。
他伸出手,五指微微蜷缩,像是想努力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或许是曾经的梦想,或许是流逝的时光,又或许是那份不甘的执念。可指尖划过的,只有冰冷的空气,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终究成空。
“哲平,你……”派蒙看着他这副模样,小小的身子微微发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心疼,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
空站在一旁,双手早已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可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能拜托你件事情吗?”哲平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什么事?”空立刻回应,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有些沙哑。
“等到我们反抗军的队服做好了,你帮我……把我那份也取回来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换上……”说到“一起换上”这几个字时,哲平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微弱却明亮的光,像是濒死的星辰,在最后一刻爆发出短暂的璀璨,那是他对曾经约定的最后期盼。
“不,哲平,你的队服该你自己去取……我……”空猛地别过头,不敢去看他眼中那点微弱的光,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掉眼泪。看着哲平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他心里的难受像是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言语。
哲平看着空刻意回避的侧脸,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却更多的是理解。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伙计。”他轻声说,语气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别担心,让我休息一会,就休息一小会……说不定等我醒过来,就没事了。”
说完,哲平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道浅浅的弧线,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像是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可周围的空气却越来越沉,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那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再也无法挽回。
“哲平。”派蒙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但哲平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已经沉入了永恒的梦境。
空默默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牙齿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愚人众……”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三个字,双手握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恨意。
片刻后,空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悲伤被决绝取代,他朝着愚人众营地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喂,空,你要去哪儿?喂!等等我!”派蒙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急忙迈开小短腿,紧紧跟在空的身后,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怎么也追不上空那决绝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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